這一冷就是大半個小時,要來的客人也沒來,宣太明不禁腹誹,怎麼你們請個客半天不見人?別是人家不來了吧?
夕思玉臉面也掛不住,使了個眼色,羅豐便去外面打電話。
“對不起啊,太明,讓你看笑話了。”夕思玉難得浮現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嗯。”宣太明點了點下巴,左右無事,炸刺的羅豐又走了,便多問了一句:“你們是打算來東山發展?”
夕思玉也沒隱瞞,漂亮的臉蛋展顏一笑:“東山雖說沒有西山發達,卻也不錯,我們來這裡發展一下總歸不是壞事。”
“你們悠着點啊,別把東山攪亂了。”宣太明皺了皺眉,怎麼說他還是警察呢。
夕思玉漂亮的大眼睛白了宣太明一眼,這一眼也是勾魂奪魄的美,叫宣太明微微失神,她沒好氣嗔道“你當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黑社會拿到拿槍火拼的年代?”
宣太明豎起了耳朵,黑社會不就是拿槍拿刀麼?
“那是最下面的人爭搶地盤,難免摩擦,我們組織上層的人,講究的是以白入黑——簡單來說,就是來搞正規活動,能談判就談判,不能談判再來硬的。”
宣太明略略懂一點,現在的黑.社會,沒有不想漂白的,中國各地黑社會都在學習西方的套路,最初是資本積累,必然是血淋淋的經歷,資本積累到一定程度便開始轉向白道,完成蛻變。
驀地,宣太明目光轉了轉:“那你們跟東山黑方的人交涉過沒有?”其實宣太明不怎麼看好所謂的談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就算夕思玉的家裡勢力挺大,可想東山的黑社會一句話就把地盤拱手讓出來,不大現實。
不出所料,夕思玉聞言便立刻涌出一絲不屑和惱恨,不過很好的被掩藏了,風輕雲淡道:“這裡的扛把子見過,談崩了。”
“隴家是吧?”宣太明試探道。
夕思玉也沒多奇怪宣太明知道姓隴的,人家披着警服呢,能不知道本地的黑勢力?
“嗯。”夕思玉鼻孔嗯了聲,把眼瞅了他一下,忽地帶着一絲媚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楚楚可憐的望着宣太明:“喂,我說老公,隴家想跟我家聯姻,你說我該不該答應?”
宣太明眼皮抽抽,妖精!你就繼續給我裝吧!
宣太明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悶着頭盯着盤子裡的花生米,一顆顆的數……這話不管怎麼回答都不合適,答應吧,那不是弱了自己威風麼?不答應吧,人家來一句,真當你是我老公啊?以夕思玉的性子,調侃捉弄一番是必然的。
“喂,老公,你老婆要被別人搶跑了。”夕思玉笑吟吟的把腦袋湊過來,漂亮的眸子眨呀眨的。
聞着幽幽體香,餘光瞥着驚醒動魄的容顏,宣太明強壓着蠢蠢欲動的邪念,一本正經的回答:“嗯,知道了,給我張請帖。”
夕思玉老大不滿意了,笑吟吟的臉蛋登時一板:“哼!沒意思!心裡就念叨姓趙的是吧?”
宣太明砸吧砸吧嘴,很是無語道:“我說夕思玉,跟你真沒這熟,用不着這麼調侃吧?”其實宣某人挺心虛的,夕思玉,你那是多少年前的老新聞了,宣某人現在念叨的何止一個趙夢?才從市長的溫柔鄉拍屁股走人的呢。
“嗚嗚嗚……”夕思玉假吧意思的抽搭幾下“老公不認賬了……想當初,我們還有過一晚呢。”
聞言宣太明目光卻變得異常深遠,帶着惆悵得讓人傷感的語調:“是啊,真是美好的一晚啊,懷念啊——尤其是,當醒來之後……一把兇器架在了我脖子上……”
夕思玉眼皮跳跳,咧嘴一笑又強裝鎮定,臉上還有一抹不自然之色,收起楚楚可憐的神色,她臉色又是一變,繃着麪皮呵斥:“哼!天知道你有沒有佔老孃便宜!我後悔,真該一刀子捅死你!”
說這話,夕思玉的語氣裡帶着一抹森然殺意,不知是平常語氣就有,還是真的就此事發出來的,叫宣太明聽得心一驚。
側過頭,深深的望着這張漂亮得一塌糊塗的臉蛋,宣太明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與其說夕思玉性情善變,不如說同時有幾種性格——真的,每次面對夕思玉,宣太明都有這種感覺——夕思玉展現出來的每一種性格都很獨立,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就像是你跟三胞胎說話一樣……同樣的容貌,卻給你不一樣的人格感受。
第一次見夕思玉,給他的感覺是冷酷,拎着磨好的牙刷柄抵着他的喉嚨,這種冷酷無比的感覺宣太明印象非常深刻。
而之後,夕思玉一反常態的露出嫵媚之色,時不時會調侃他一下,跟冷酷的性子截然相反。
再之後,時而會異常調皮,在冷酷、嫵媚之外,還有一份不屬於這兩種屬性的活潑調皮,比如在醫院,故意說是他老公,氣趙夢。
就目前接觸來看,夕思玉給他三種非常鮮明的性格,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性格是他沒有察覺的。
搖搖頭,宣太明也覺得自己想法荒謬,一個人同時有兩種性格,已然是怪胎,同時有幾種,那怎麼可能?大概可以理解成,夕思玉很有表演天賦吧,能在好幾個角色中隨意轉換。
“還是那句話……”宣太明異常悔恨的拍着桌子:“早知道你難纏,應該先把你睡了,再偷偷溜走,這樣什麼麻煩都沒有!”
夕思玉啼笑皆非,撲哧一笑,眼裡露出一抹狡黠:“那我現在給你機會好不好?就在這個賓館,咱們咱來一次怎麼樣?”
“行啊,你敢躺着,我就敢睡着。”宣太明擠兌道。
夕思玉笑吟吟的盯着宣太明,張嘴正待說什麼,羅豐就氣沖沖的踹門進來了。
“哼!什麼玩意兒!要不是我們在東山沒有根底,你一個小小的分局長算什麼?”羅豐氣得臉皮發紅,顯然遇到了很羞惱的事。
夕思玉臉色凝重起來,沉聲道:“對方說什麼了?”
羅豐五指關節都凸出來了,顯得異常氣惱,咬牙道:“他說臨時有會議不來了,叫下面一個刑偵隊長來!”
夕思玉臉面掛不住,俏臉寒霜:“約好了,臨時變卦,完全不顧我們的面子!”
宣太明撇撇嘴,心說,憑什麼顧你們的面子?你們都不懂官場,在這裡生啥悶氣?這是你們請的人在敲打你們,給你們一個下馬威,若你們輕而易舉把人家就請過來了,怎麼顯示出人家的不凡?
人家真要不想搭理你們,直接就不來了,怎麼還會叫下面的刑偵隊長陪你們?
宣太明禁不住翹了翹小尾巴,瞧見沒,我宣某人是正兒八經當官的,我們官場上的東西,你們這羣道上的能懂?於是,淡淡笑了笑:“興許是人家真的有臨時會議呢?”
夕思玉氣得不行,不過宣太明這句話給了她一個臺階下,索性就借坡下驢,不自然的笑了笑:“也許吧,反正飯局在這擺着,咱們好好招呼客人便是。”
羅豐儘管不怎麼爽宣太明,卻也沒僵着,哼了聲算是同意夕思玉的話,爲了挽回面子,帶着淡淡的傲氣道:“就算是刑偵隊長,也比你大吧,待會好好陪人家喝幾杯,別給我們丟面子!機會給你了,不要錯過。”
宣太明真想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我說你小子,怎麼怪話不斷呢?少說一句會死人啊?
一桌子悶了下來,等了大半個小時,直到宣太明飢腸轆轆,那位刑偵隊長才終於姍姍來遲。
“是你們吧。”來人推開門,板着不怎麼友好的臉色,淡淡問道。
夕思玉和羅豐見人,立刻起身,微笑道:“是錢隊長!你好你好,請坐。”
錢隊長淡淡搖了搖頭:“不坐了,喝一杯走人,局裡還有重要會議。”
夕思玉和羅豐臉色變得不好看,你太不給我們面子了吧?喝一杯就走,哪有這樣的事?
可人家急着走,他們難道還攔着不成?
夕思玉端起酒杯,強壓着火氣一口乾了一杯。
羅豐也一肚子憋屈,極爲不爽快的滿杯幹。
可這位錢隊長,卻是輕描淡寫的濯了一口便放下杯子,淡淡點了點頭:“嗯,酒喝過,就這樣吧。”說着轉身便走。
夕思玉和羅豐臉色很難看的坐回去,如果連警察這邊都沒打通,談何在東山立足?來之前的種種盤算全程泡湯,沒想到第一步就卡住了。
夕思玉覺得臉上掛不住,尤其是在宣太明面前,掉了這麼大一個面子,之前還大包大攬的說給他介紹人認識。
“對不住,太明,沒想到會是這樣。”夕思玉只覺得嘴巴發苦。
羅豐聽了老大不滿意,沒好氣道:“姐,你還管他幹什麼,我們自己都……”
不成想,羅豐話音才落下,已經走出去的錢隊長居然小跑着回來了,驚疑不定的望着背對着門口的宣太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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