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金家的暴發,在商場中無往不利,尤其是第三代人中,出了一個金子榮,將若大一個江夏玩得團團轉的時候,老頭子這股匪氣,如洪山暴發般颶漲。
再加上與金家來往的,大都是高官貴人,他們的眼界,無疑也水漲船高。年輕的張一凡省長,在金家老頭子眼裡,就是一個毛還沒漲齊的娃。
老子當年還跟毛主席革過命,你算老幾?
這是金家老頭子常說的一句話,事實上,他只是被中國解決軍俘虜後,經教育釋放回家的土匪。
聽說武警部隊出動了,他立刻站起來,“走,去看看!”
以往江夏那些領導來金家,這位老頭子一般情況下是不需要起身的,只要坐在那裡,擺擺長者的架子,但是今天情況不一樣。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遠遠傳來,“不用看了,反正你們都要被帶回去。”
說話的是伍志暉,他大步從外面走來。
“伍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伍志暉寒着臉,把手一揮,“通通帶走!”
十幾個公安和武警一齊衝進來,端着槍對着金家大小。
老二看到這架勢,立刻道:“伍局長,伍局長,把他們留下,我跟你們走吧!”
“不行!上峰有命令,全部帶走!”
此刻的伍志暉做了一個非常堅定的選擇,金家的存在,對於他和整個江夏班子的幹部來說,簡直就是慶父不死,魯難未已的味道。
金家在江夏興風作浪,把一個又一個的幹部下套,全部掉進他們的網裡,然後他們就利用這種手段,來威脅,迫使這些幹部就範。伍志暉心裡一直有個秘密,要不是那天他應謝光遠之邀,前往金鵬國際吃飯,又哪會被金子榮下套?
到現在那些證據,都不知道金子榮藏在哪裡。今天如果不借這個機會,將金家一舉殲滅,只怕依然是江夏之禍。因此,伍志暉態度堅決地道:“通通帶走!”
金家老頭子狠狠地敲了敲柺棍,“我要給中央首長打電話!”
伍志暉知道他們在中央有些關係,但他哪肯再給他們這個機會?金家能有今天,敢率上萬工人在政府和市委辦公樓示威,相當一部分程度上與中央某領導有着關係。
但今天的事,要麼不爲,要麼徹底了斷。
伍志暉喝了一聲,“帶走!”
“伍志暉,你想幹什麼?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難道你忘了我們金家是怎麼對你的嗎?混帳!老子要給中央首長打電話!”
老頭子吼了起來,伍志暉陰着臉,“你還是到監獄裡去打吧!你們金家這些年作惡多端,早就罪有應得了!”
老大瞪着伍志暉,“你有種!倒得挺快的!”
伍志暉也盯着他,“金家能有今天,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又有兩名武警將老大帶走,金家老二站在那裡,主動地道:“伍局,在去公安局之前,能不能讓我先辦件事?”
“你想幹嘛?”
伍志暉現在對金家的人,沒什麼好感。想自己堂堂一個公安局長,政法書記,居然受金子榮這種屑小之輩要脅,此仇不報,誓不爲男人!
金家老二一向比較溫和,是金家比較通情達理的一個。
他不知道伍志暉爲什麼突然一返常態,對金家如此毫不客氣,但他心裡明白,金家這次是完了,哪怕是找到中央首長,也救不了金家。
之前很多人想動金家,但他們投鼠忌器,看到伍志暈如此反感,老二道:“放心,我不會去打電話,我只是想馬上把事情解決,把滯留在政府大院門口的人全部叫回去。”
伍志暉心道,總算還有一個識趣的傢伙!
於是他點點頭,指了指旁邊兩個人,“你們馬上跟金總一起去!”
老二果然守信用,立刻打電話給金氏集團旗下的人,讓他們立刻把所有人都叫回去。
張一凡正在市委賓館的房間裡,騰飛興沖沖地跑進來,“走了,走了,全都走了!”
“張省長,這些人全部都走了。”
張一凡坐在那裡沒動,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自己調到了地方武警,如果金家不就範,他們只有死路一條!對付這種人,用着不絲毫客氣。
金氏集團就是一個流氓集團,類似這樣的事情,他們沒有少幹過。以前在江夏市,幾個車間主任在人家的娛樂場所消費,說人家收費太貴,胡攪蠻纏,結果被幾個保安扔了出去。
這幾個車間主任立刻叫來幾百號人,將人家的娛樂城砸個稀巴爛。事後,金子榮知道了,還得讓人家賠禮道歉,給幾個車間主任發放八折金卡,這事纔算是完了。
但這次玩到政府頭上了,純屬找死!
剛開始的時候,張一凡按兵不動,讓金家去折騰,讓他們去鬧。不管他們怎麼鬧,鬧得越大越好,老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收拾殘局了。
張一凡當然知道金家在上面有人,否則金子榮哪來這麼大面子,將江夏所有幹部一網打盡。他就是藉着京城首長的面子,請這些幹部吃飯,到他的場子裡消費。
很多人都是這樣,慢慢被拉下了水。
張一凡站起來,從窗口看到外面的大街上,一片狼藉,到處是那些工人丟下的垃圾。還有一輛被砸得稀巴爛的寶馬。幾個環衛工人匆匆趕來,忙着打掃馬路。
此時,一個戴着帽子,揹着旅行包的女記者進入張一凡的視線,只見她一邊拍照,一邊打量着四周。張一凡看着這名女記者,心裡便有些奇怪。按理說,江夏宣傳部應該會封鎖這樣的消息,那這個女記者又是誰?
看着看着,他怎麼就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只是目標太遠,看不太清楚。
人羣一散,市委市政府的幾位重要領導,馬上趕到賓館給張一凡請罪。張一凡剛纔吩咐過了,不要讓他們過來,因爲這些人都是金家蓄意號召起來鬧事的,但他們又怕影響太壞,不敢有什麼動作,只是叫人圍住幾個政府要害部門。
張一凡還是擔心有人從中作梗,對市委領導暗中下手,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因此一直不叫蘇新國和肖伯良過來。他自己去打了個電話給駐當地武警/。
軍隊也不跟這些無知的工人正面衝突,直接到金家把人帶走。
想想剛纔的情況,肖伯良和蘇新國還有些心有餘悸,萬一發生什麼事,他們怎麼交代?這個金家也太無法無天了,簡直不象話。只是不知道張一凡心裡準備如何處置?
此刻的肖伯良有些擔心,張一凡一下掀了金家的老巢,金子榮和謝光遠會不會狗急跳牆,把那個LV包的事給捅出來,所以剛纔他出門的時候,悄悄給老婆打了個電話,讓她儘快想辦法,把這個包處理好。
江夏的大街上,突然恢復平靜,張一凡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立刻進入司法程序,對金家所有產業進行查封。不管涉及到誰,你們都要把這項工作做下去。我馬上回省委,陸書記等着我開常委會議。還有,江夏的治安工作,一定要抓好,出了什麼漏子,我唯你們是問!”
“請張省長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何!”兩人可是拍着胸膛回答。
張一凡的車子剛剛駛出大門的時候,那個揹着包的女記者又進入張一凡的視線,她擋在車前,“張省長在車上嗎?我可不可以問他幾個問題?”
張一凡朝車窗外一看,這才發現俯下身來的女記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