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反應的情況，很具有普遍性。
張一凡相信，他所說的話應該不假，沒有哪個傻子，會跑到省委說一頓假話。謊話連篇，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再說，死胖子是個生意人，如果不是當地政府將他*上絕路，估計他也不會弄個魚死網破。
生意人講究的還是和氣生財，就算是跟所有人翻臉，也不會跟政府翻臉。不管政府吃吃喝喝的事情，實在太普遍了。尤其是在湘省的時候，他見得多了。
其實每個地方，都有他們的潛規則。
做這種酒店投資的，服務行業，如果沒一二個靠山，還想搞星級賓館大酒店，那純粹是找死。隨便哪個部門卡你一下，你就死翹翹了。
就拿消防來說，人家定你一個無限期整改，你就看着眼淚花花的流吧！
還有治安，你不打點好，天天來查你，搞得你人心惶惶的，還有顧客敢上門嗎？
所以張一凡在心裡想，這事情應該管，要抓就抓個典型。
至於怎麼抓，這事情還得好好掂量掂量。
過了三天，張一凡跟胡雷，唐武幾個在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候，就說到了這件事情上。
張一凡問胡雷，“你怎麼就沒有碰到這種事？”
胡雷歪着嘴笑了起來，“我倒是想，可他們不敢要。”
他指的是送乾股的事，那到是實在的，有人聽說胡雷與張書記之間的關係，誰還敢放個屁？不但不敢，而且還得象個祖宗一樣供着。
現在很多人，都想通過胡雷，或張一凡身邊的其他人，接近他。所以胡雷在江淮，基本上沒人敢捋他的虎鬚。
這就是一種無形的資產，不過張一凡的原則，胡雷心裡清楚。既然是來投資，就應該給當地帶來經濟效益，如果做不到這一點，投資還有什麼意義？
二天後，張一凡讓騰飛通知蘇新國，要求蘇新國趕往常山市。
蘇新國也有些奇怪，張書記突然讓自己趕往常山幹什麼？這常山到江淮市，老遠了。
五六個小時的車程不說，還得在這種荒涼的地方看了心煩。蘇新國以前去過常山，那裡是江淮省最貧困的地方之一。
當然，他們的貧困，遠比內地那些地方要富裕得多。
但其他地方都納入了浙西工業區的版圖，唯有常山市依然獨自單幹。蘇新國就在心裡琢磨，張書記讓自己去常山，難道常山出了什麼亂子？
紀委歷來都是不受人待見的單位，因爲他們的出現，基本上沒什麼好事。
可張一凡發話了，蘇新國就帶着秘書，當天趕到了常山市。
同一天，張一凡正在浙西經濟開發區視察羅伯特的項目，因爲這個項目太大了，不得不引起重視。在浙西呆了二天，張一凡頭一次顯得這麼悠閒。
蘇新國等在常山，怎麼也猜不透張一凡的心思，這都二天了，一句話也沒有，張書記到底想幹嘛？
從浙西開發區到常山，路很近，用不了二小時就可以到。
張一凡對陳建軍道：“建軍同志還是有魅力，浙西班子到底還是被你搞起來了。”
陳建軍只是一臉謙虛，“都是張書記領導有功，我們只不過按張書記的路子在走。”
張一凡道：“班子是搞起來了，不過我們在工作過程上，更應該注意原則。不管投資商也罷，政府也罷，或者羣衆也好，關鍵是要互惠互利。這個惠和利，都是針對投資商和羣衆而言，我們政府機構只是起到搭橋的作用。可不能把這個利，從投資商和羣衆那裡奪過來，放在自己的身上。”
陳建軍也不知道張一凡爲什麼突然說起這句話，他只是連連應道：“張書記的教導，建軍銘記在心。”
張一凡看了看錶，“我還要去常山，一起去吧！”
面對省委書記的邀請，陳建軍有些微微錯愕，張一凡不只是叫了他，還叫了政府一把手。兩人上了車，暗自在心裡猜測，張書記此去常山的用意。
從浙西經濟開發區到常山，沒有高速，中間有一段路不好走。
車子有些巔波，陳建軍對跟自己同座一輛車的政府一把手道：“回去的時候關注一下，我們什麼時候聯合常山班子，把這段路修好。”
政府一把手知道陳建軍乃省委顧命大臣，領導身邊的紅人，而他又是陳建軍極力推薦的，因此對陳建軍的話從不反對。
這路早該修了，與發達的江淮其他地方相比，的確很爛，爛得兩人很沒面子。
他們甚至在心裡懷疑，張書記讓兩人過來，是不是爲了體驗一下這條爛路？
當官當到這份上，每做一件事，都有他們的深意，兩人不得不如此猜測。有些事情，他們都不會明說，讓下面的人自己去領會。陳建軍就在心裡琢磨開了，張一凡是不是有這個意思？
車隊繼續前行，用不了二小時，就到了常山市。
常山市委班子，很整齊地出現在路口。
常山班子早就接到通知，說張書記今天過來，而常山市委書記，也曾多次請求省領導下來視察工作。當然，他們視察的目的不同，因爲常山是全省最落後的城市，想借此機會，跟省財政多要幾個錢罷了。
請領導視察的目的，無非是二種，一種是表功，一種是訴苦。
之前龍泉市請領導視察工作，屬於前者，沒想到開發區幹部選拔的事沒弄好，反而被批了一頓。常山班子這次又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
蘇新國也在隊伍的前列，他畢竟是省紀委副書記，張一凡下車後，第一個跟他握手。“新國同志，辛苦了！”
蘇新國道：“不辛苦。只是有一事不明。”
張一凡笑道：“既然不明，那就多看，多想。”
兩人打着啞謎，其他人都矇在鼓裡。
唐武大概知道一點，他自然不會吱聲。張一凡這次來視察是假，打擊幹部違法是真，他心裡非常清楚。唐武今天的任務，就是保駕護航。
張一凡和常山市委班子，打過招呼，繼續上車，大家一起回到市委招待所。
在常山市，張一凡似乎並不着急，一切都很淡定。當他在會議室裡，聽取常山市委班子彙報的時候，他提了一句，招商情況如何？
市長馬上回答，近幾年以來，常山市委市政府，在省委領導下，招商工作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然後就說了一大串的具體數據。至少這些數據，有多少水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張一凡聽了他的彙報，那我們下午到就近的項目看看。
根據張一凡對常山市的瞭解，死胖子的賓館應該是離市區最近的，而且是比較大的一個項目。幾個億的投資，在整個常山市，也是屈指可數。
也許正因爲如此，才讓這些多人看着眼紅，拼命往裡面塞人，要好處。
聽到張書記提起這個要求，有人就心虛了。
市委書記則說，在郊區有一個農業項目，生態環保。如果張書記願意的話，不如去看看這個新型的項目。市長聽了，不禁有些奇怪。爲什麼死胖子那個大項目不上報，拿一個幾千萬的生態農業項目給張書記看？市長正犯嘀咕，張一凡說了一句，“看來你們常山市的招商引資存在着很大的問題，陳建軍同志在這裡，跟他好好學學。”
市長道：“張書記，我們常山市有一個新開業的大型酒店已經正式投入使用，開業在即，這個項目高達十幾個億，已經列爲我市重點項目之一！”
市長輕描淡寫，將死胖子的酒店產業誇大了一倍。張一凡滿意地點點頭，“那下午就去看看這個項目！”
PS：每到週末，總是起得很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