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會議,方義傑沒來。
這夫妻倆雙雙請假,什麼意思?
張一凡心如明鏡,他對方義傑的猜疑,更加有了肯定。這件事情,絕對與方義傑有事。只是這種沒證據的事,只能在心裡懷疑罷了。
散會之後,張一凡暗自琢磨,方義傑絕對不可能親自去綁架胡雷,他肯定有另外的幫手。要是能找到這些幫手,問題便迎刃而解。
方義傑與宋雨荷身份特殊,不可能隨意採取行動。唯一的辦法,只能從各種渠道,找到確切的證據。
現在壓在張一凡頭上的,已經有兩件放不下的事情。五小教師墜樓案和胡雷被劫持,都成了他心裡的石頭。
破案在繼續進行,工作也不能擔擱。
段振林過來請示公辦教師聘任制改革的事情,張一凡此時已經鐵了心的在執行這個計劃,兩個人就在辦公室裡,圍繞這個話題展開了討論。
公辦教師聘任制度,如果堅決執行,實行一刀切的話,恐怕又會引出無窮的問題。因此,段振林也有些爲難,兩個人在辦公室裡,煙都抽了幾包,還沒有一個更好的方案。
就在兩個人討論得無法定論的時候,張一凡火氣,拿着方案站起來,“不說了!”
段振林搞不明白,張書記爲什麼這麼大火氣,因爲他這幾天不在。後來聽說胡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胡雷,在雙江市被人劫持,非法關押了十幾天。到現在人雖然救出來了,但生死不明。
令人很奇怪的是,出了這麼大的事,警方似乎並不怎以着急。按照慣例,只要出事,肯定有大動作,但是這次靜得有些意外。
其實,警方一直在秘密調查。同時,另一方面,派出所的民警,依然對全市的賓館旅店,進行排查。只要發生可疑人氏,立刻進行盤問。
象這樣的排查,只是一種常規檢查,雙江市爲了維護治安環境,在這方面一直很努力。主持這項工作的是柳海,他知道象這樣的排查工作,只對針對普遍賓館旅店,象一些高檔的場所,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現在是一個法制社會,一些高檔的場所,都有它的保護傘。象天倫賓館這樣的大酒店,一般情況下,警察是不可能去查的,要查的話也要經過上面的批示。
還有海天大酒店,因爲它的獨特,雙江市最爲豪華,很多政府領導常年在那裡開房,也不可能去查它。
現在柳海雖然一直在對全市進行常規檢查,但是他的重點目標,還是鎖住了方義傑與宋雨荷兩個人。只是今天都沒看到兩人出門?這就有些奇怪了。
宋雨荷沒有去上班,方義傑也不見出門,他們去哪了?
柳海拿着望遠鏡,從對面的一棟房子裡,觀察着方義傑的家。
房間裡沒什麼動靜,窗簾拉得很緊。柳海在心裡耐悶,這兩人搞什麼鬼?
其實,宋雨荷整整在家裡睡了一天,她躺在牀上,兩眼通紅。昨天晚上被方義傑折騰了一夜,又是打罵又是強暴,宋雨荷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沒想到方義傑就象瘋子一樣,發起神經很可怕。
今天早上起來,方義傑也沒去上班,做爲一個市長,居然爲家事所累。而且他今天的樣子不怎麼好,昨天晚上兩人吵得很厲害,一夜沒睡。
坐在客廳裡抽菸的方義傑,心中很不平衡,儘管他把胡雷折騰成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很不解氣。
時近中午,宋雨荷從牀上起來,去撿衣服的時候,發現連內衣內褲都被方義傑撕破了,真是個變態!
宋雨荷只得另找了衣服,在洗手間裡把自己收拾一番,板着面孔對方義傑道:“我們離婚吧,現在你仇也報了,爽快了!”
方義傑冷冷地看着她,“是不是想離婚去跟那個廢物?想得美!你生是方家的人,死是方家的鬼!”
已經撕破臉的方義傑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樣,就象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如今露出了本來面目。宋雨荷指着他,“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一個這麼惡毒的人。方義傑,我錯看你了。想當初,你是怎麼死皮賴臉要我嫁給你的?你又是怎麼死皮賴臉要了我的,這一切你心裡清楚。我原以爲你當了市長,走上仕途,一切都會改變,你……你……你根本就是一個無賴!我這一輩子再也不要看到你!”
宋雨荷想到他昨天晚上對自己的污辱,對自己毫不憐惜的折磨,不由一陣心碎。當初嫁給方義傑,絕對是在一種無奈之下,被這個禽獸不如的僞君子所欺騙,沒想到他居然狼心狗肺。
宋家也是一個大家族,與方家之間的聯姻,完全出於一種政治目的與利益的結合。宋雨荷是一個被綁架在戰車上的死士,沒有退路。
再加上方義傑很會掩飾,宋雨荷只得順從了家族的意願,但是昨天晚上,她見識了方義傑惡毒的一面。方義傑在得意忘形之下,露出了本來面目,也坦然承認了他娶宋雨荷的目的。
方家是在危難之下,利用宋家雄厚的資金,才得以扳轉了局勢。兩家的聯姻也是有目的的,宋雨荷牲犧了自己,成全了家族利益。沒想到,六年前的一次豔遇,爲今天埋入了禍根。
宋雨荷原本是一個獨立性很強的女人,又是家裡的嬌嬌女,自然對方義傑的做法,感到十分惱火。太毒辣了!
她想起胡雷的慘狀,心裡便亂糟糟的。
是自己害了胡雷!
昨天她本來想報警,但是她不敢,怕警察追查上來,找到自己的頭上。因此胡雷被警察送往醫院的事,宋雨荷並不知曉。
當初看到胡雷之際,還道他已經死了,宋雨荷想到他的慘狀,便從心裡發寒。
方義傑坐在那裡,不屑地發出一聲冷笑,“宋雨荷,你就一爛女人,以爲離了婚還能崩出一朵花來?只要你敢跟老子離婚,你們宋家馬就完蛋!”
宋雨荷出門了,狠狠地關上了門。
“砰——”,一聲巨響,方義傑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打翻在地上,屋子裡響起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音。
折騰了一陣,方義傑拿起電話,“你們兩個注意一下,跟着她!”
宋雨荷出了門,開着車子漫無目地地逛着,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雙江這個傷心的地方,恐怕是不能呆下去了,她想着離開。
胡雷,胡雷他怎麼樣了?宋雨荷咬咬牙,想去醫院也不敢去。那裡人多眼雜,她宋雨荷跟胡雷什麼關係?兩人的隱私,就象一個炸藥桶,隨時一點就爆!
她把車子停在醫院的對面,坐了很久,很久,一直沒有勇氣下車。
電話響了,宋雨荷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或者她根本就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只想一個人好好的安靜一會。
二千年的手機鈴聲,依然那麼單調,聽起來令人煩燥不安。宋雨荷抓起手機,氣乎乎地關了機。然後發動車子,慢慢的前行。
十字路口,紅綠燈正交替閃爍,她全然不顧。
吱——轟——一輛直行的公交車急急開來,突然看到前面茫然行駛的紅色寶馬,公交司機拼命地死打方向盤。猛踩剎車,汽車輪子與地面磨擦冒起一股黑煙。公交車閃躲不及,撞在路中間的護欄上,車上立刻發出一陣陣尖銳的驚叫。
寶馬車從旁邊擦了過去,宋雨荷猛地一腳踩死了剎車,趴在方向盤上。
“你瘋啦——”
公交司機驚魂未定,從車窗上探出頭來。要不是對方開着寶馬,還真想衝上去撞死她。
車上一陣陣尖銳的叫聲,很多乘客撞在一起,有人被撞得頭破血流,尖叫不止。
面對公交車司機的責罵,要是換了平時,宋雨荷絕對讓這司機下不了臺面,今天她沒這個心情。剛纔的緊急剎車,也讓她重重地撞在方向盤上,撞得她胸前一陣劇痛。
急烈地咳嗽了幾聲,她突然提起頭,不行,我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一個交警走過來,正想訓兩句,發現車裡坐着宋雨荷,馬上換了付臉色,“宋主任,宋主任,我幫你叫救護車!”
宋雨荷搖搖頭,重新發起車子,茫然前行。
交警愣在那裡,愣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市長夫人這是怎麼啦?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馬上摸出對講機,跟另外的幾個同事,打了招呼,然後自己開着車子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