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翁難得有這閒工夫,居然在院子裡澆花草。
做爲江淮的老大,堂堂一把手,忙的時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今天卻在院子裡親自動手,收拾起這些花草來。
保姆老老實實地呆在旁邊,遠遠看着,只等陸正翁停下,她就跑過去接過手裡的活。
張一凡的車子,在院子外面停下。
陸正翁聽到喇叭聲,頭也沒擡,“是雅晴他們回來吃飯了嗎?”
今天是陸雅晴他們回家吃飯的日子,陸正翁難得心情這麼好,也陪着子女好好吃一頓飯。保姆看了眼,“是張省長的車!”
張一凡來了?
很奇怪,陸正翁放下灑水壺,轉過身來,“一凡同志,你們怎麼來了。”
張一凡旁邊站着一位美女,氣質非凡,端莊大方。陸正翁見過這位名震寰宇的巾幗英雄,他笑了笑,“董小姐也來了。不好意思,我去洗個手。”
董小凡微笑着點了點頭,“陸書記好!”
陸正翁的老婆從房間裡出來,她看到董小凡的時候,不禁微微一愣。顯然這個絕色美女,賽若天仙的女子,她沒見過。在她的印象中,好象不是同一個吧?不過事隔一年多,她也記不太清了。
其實她第一次見到的是何蕭蕭,兩人是姐妹,還是有些神似,因此她看來看去,有點糊塗了。
以前都說陸雅晴漂亮,現在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的美女實在太多,就算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跟人家夫人比起來,只怕也差了一截。董小凡在國內外的名氣,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如皓月當空。
陳夫人很客氣地將兩人請到客廳裡,保姆給他們倒茶水的時候,陳夫人心道:“張省長攜夫人前來,在意爲何?”
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太太,陳夫人很善於從這些人平時的說話和行動中,分析他們的心裡。到了這個層次,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交情。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只怕都含有深意。
張一凡攜夫人登門,陳夫人反覆琢磨,也硬是理不出個頭緒來。
廚房裡飄來一股沁人心脾的雞肉香味,張一凡玩笑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陸書記要搞家庭聚餐?”
陸正翁從洗手間裡出來,“難得有這工夫,就陪他們在家裡吃個飯。”他說到這裡,擡頭對保姆道:“你打個電話,問問雅晴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聽說陸正翁要回來吃飯,張一凡的眉頭一跳,情不自禁地望了眼自己的老婆。
董小凡很大方得體,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捧着一杯水。
就在保姆要去打電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汽車喇叭聲,一輛黑色的奔馳開了過來。
奔馳車裡,坐着的正是陸雅晴和賈詩文。
自從懷孕之後,陸雅晴換了一輛奔馳S600,不再開以前的奔跑。賈詩文打開門跳下來,“咦?這不是張省長的車嗎?”
說話間,他跑過來給陸雅晴開門。
陸雅晴挺着一個大肚子,舉目一看,臉色驟變。自己千方百計躲着他,他怎麼就來了?萬萬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的大肚子,否則這謊言就戳穿了。
陸雅晴計上心來,在賈詩文準備扶她下車的時候,她突然啊喲一聲,“痛,好痛——”
賈詩文嚇壞了,馬上湊過來,“怎麼啦?寶貝。”
陸雅晴倒也是個演戲的料,表演得很B真,微妙微俏。她那痛苦的樣子,令賈詩文一陣手忙腳亂,“哪裡痛,寶貝。”
陸雅晴抱着肚子,“快,送我去醫院,有點不對勁。”
賈詩文哪裡敢怠慢?這個棒子腦袋,什麼也沒有多想,跟保姆說了一聲,馬上開着車子,朝醫院趕去。
陸正翁夫婦很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等保姆進來的時候,陳夫人問道:“他們怎麼又回去了?”
保姆正要說話,電話響了,她忙着跑去接電話,陸正翁道:“一凡同志,來,我們到樓上書房坐坐。”
他知道張一凡過來,必定有話要說,這裡人多嘴雜,便把張一凡叫到書房。
陳夫人自然不能怠慢了這位年輕漂亮的省長夫人,於是也忘了問保姆的話,跟董小凡拉起了家常。
賈詩文開着車子快到醫院的時候,陸雅晴突然說好象好一點了,我們回去吧!
賈詩文不放心,硬是到醫院檢查了一番。最後,陸雅晴找了個藉口,“我好睏,你送我回去吧,休息一下。”
賈詩文不知是計,只好打了個電話給丈母孃,告訴她陸雅晴突然不舒服,今天中午不過來吃飯了。陳夫人道:“行,那我叫天曠把雞湯給她送過去吧!”
等她掛了電話,董不凡問道:“要做外婆了?”
剛纔從保姆口中得知,是陸家姑爺和小姐回來了,因此她猜出肯定是陸大小姐有喜了,否則還要將雞湯送過去?陳夫人一臉笑意,“是啊,快六個月了。是個男孩!”
董小凡祝福她,“您可真有福氣!”
論身份,陳夫人不如董小凡這般貴氣。論地位,兩人都是正部級幹部的夫人,論年紀,陳夫人足可當董小凡的長輩,但她卻不敢以長輩自居。
陳夫人笑笑道:“還是董小凡和張省長,天生一對。”
兩個女人在聊天的時候,樓上的兩個男人,也要談話。
陸正翁扔給張一凡一支菸,“一凡同志,這次去西部考察,我們可以說是失算了,事情搞得很遭糕啊!”
陸正翁還不知道馬俊輝的事,他嘆息道:“馬俊輝可是個好同志,怎麼會發生這種奇離古怪的事?”
張一凡一直在留意陸正翁,從張一凡的立場,當然認爲馬俊輝是陸正翁的人,那麼馬俊輝的所作所爲,都應該受陸正翁的指使。
馬俊輝買通殺手,欲置自己於死地,陸正翁知道嗎?
張一凡臉色不變,吸了口煙,“陸書記對馬俊輝同志瞭解嗎?”
陸正翁道:“他可以說是我一手提撥上來的,怎麼不瞭解?”
張一凡心裡就火了,但他從陸正翁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玄機。這隻能說明二個問題,要麼陸正翁城俯太深,要麼他根本就不知情。
當初跟自己一起去西域考察的幹部,張一凡也看過他們的履歷,都是大家一致通過的。陸正翁說很瞭解此人,張一凡真的很想質問他一番,到底馬俊輝是不是他指使的。
不過這麼做,絕對是一種很愚蠢的做法。冷靜了一下,張一凡淡淡地道:“據當地警方反饋,馬俊輝同志的死因很複雜,而且他是自己離開團伙,單獨去見什麼人,然後被殺。這就充分說明,能讓他在深夜十二點之後悄悄離開,獨自去見的人,一定是他十分熟悉,或者十分重要的人。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正是這個人要了他的命。”
陸正翁彈了彈菸灰,顯然很心痛。
他擡起頭,“一凡同志,我聽說有人慾對你不利,這又是怎麼回事?馬俊輝同志是不是牽繫到其中了?”
張一凡點點頭,“他有嫌疑。”
陸正翁扔了菸蒂,他知道張一凡的來意了。馬俊輝是自己一手提撥起來的人,剛纔自己又一口承認對馬俊輝很瞭解,現在馬俊輝出事了,他陸正翁也有責任。
張一凡說他有嫌疑,這意味着自己也有嫌疑。
想到此事,陸正翁心裡也有氣,自己縱使對張一凡有意見,還不見得到了非置人於死地的那種地步吧?兩人又沒有深仇大恨,有這個必要?
說到深仇大恨,陸正翁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難道是他?在江淮,除了他以外,似乎也沒什麼人與張一凡如此不共戴天了吧?
陸正翁心裡有數了,也不表露出來,只是淡淡道:“馬俊輝同志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吧,先下去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張一凡當然知道這種送客的客套話,他便提出告辭,然後和董小凡回了六號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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