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局長是好意幫他們,他們當然不能讓楊局長吃虧,這事兒李蜀祥琢磨着倒是可以用店裡那反正也要不回來的八萬塊錢白條來抵,希望能平息了魯家人的憤怒。
“你們打了人別想跑!有本事別跑!今天這事兒我跟你們沒完!”光頭魯新貴卻是坐在地上衝楊彬喊了起來,他手機上剛剛打完一個電話,顯然是叫了人過來。
“我當然不會走,我等着你叫人過來。”楊彬回了魯新貴一句,然後讓陳果果帶謝榮昌和啞啞到樓上包房裡去,他自己則是大馬金刀地坐在了剛纔的餐桌邊,悠閒地吃起了桌上的涼菜來。
剛纔魯新貴打的電話,卻是打給了他哥哥縣司法局局長魯新權。
既然知道魯新權要過來,楊彬當然不介意在這裡多等一會兒,給他兄弟倆來個一鍋端。
新官上任不都說要燒三把火的嗎?這政法委書記遲早要上任的,不如就藉着這個事情,把第一把火燒在這魯新權的身上。
縱弟行兇,還帶人過來當幫手,然後公款吃喝,讓自己的弟弟也可以簽單,問題是還打白條欠別人正經生意人家的錢,這幾條罪行,夠這魯新權喝一壺的了,也正好讓楊書記上任之後大開狗頭鍘殺掉一個立立威。
“楊局長,您還是避避風頭吧……他們叫人來了……”李蜀祥勸了楊彬幾句,李蜀祥不知道魯新貴叫來的是什麼人,但可想而知,要麼是把他手下的打手又叫了一大幫過來,要麼就是打電話給了他司法局的哥哥,然後帶一幫司法警察或者綜治辦人員過來幫魯新貴找回場子。
反正不管是叫什麼人來,楊彬還呆在這裡的話,都會激化矛盾,對菜館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在街面上開餐館,最重要的是一個‘和’字,有時候寧可吃些虧,也要息事寧人,否則損失的只可能是自己。畢竟坐店是跑不脫的,別人來砸店、放火、投毒什麼的,都能讓店方哭都哭不出來,而你想找他們賠償,一要看有沒有警方的關係,就算出錢出力讓警方把人找到了,這些抓來的人也未必能有錢賠。
所以,息事寧人才能和氣發財。在李蜀祥勸說楊彬的時候,趙歡則是去向魯新貴道歉去了,希望他們能和店方好好坐下來談這件事,無論是賠償還是道歉什麼的。
魯新貴被楊彬暴打,身邊這麼多人都不是對手,先前心中還很有幾分畏懼,所以纔打電話向他哥哥求援。現在聽到趙歡要求和解,以爲對方服了軟,氣焰立刻囂張了起來:“想和解?休想!這事兒今天沒完了!打了人以爲白打?以爲我光頭魯是誰都能欺負的?也不到外面打聽打聽我是誰!?”
“去把你妹夫叫過來,別和那人羅嗦!你們倆該忙什麼忙什麼去,今天這裡發生的一切我來擺平。他們在這裡簽單欠下的錢八萬塊錢,我會讓他們全額付清,還有今天砸店跑單的損失,我讓他們十倍賠償。”楊彬向李蜀祥說了一下,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呆在這裡。
“楊局長……”李蜀祥怕楊彬吃虧,另外也怕事情鬧大,所以一直沒有走,想要和趙歡一起向魯家兄弟協商一下和解的事情。
“不聽我的話?還是不信我的話?他剛纔打電話,是打給他哥哥魯新權的,到時候我會和他哥哥魯局長好好談談,這事兒你們也插不上嘴,我會幫你們擺平這一切的。”楊彬再次和李蜀祥說了一下。
今天說來也是晦氣,好好地和啞啞、謝榮昌吃個飯,喝酒說話正盡興呢,順帶照顧辣得歡的生意。沒曾想遇到這個光頭魯新貴,莫名殺出來潑了一身的菜水在三人身上。那魯新貴捱了打想要找回場子,殊不知今天惹惱的是什麼人,彬爺此刻也正不爽着想要找回場子呢!
魯新權是縣司法局局長對吧?很好,打了他這無賴弟弟實在不解氣,罷免了這幫兇哥哥的官職纔夠解氣。
當然了,在此之前,一定要他哥倆先向辣得歡賠禮道歉、兌現白條、賠償今天的十倍損失了再說。
以前當個招商局長,實在沒什麼實權,這馬上要當政法委書記了,彬爺也要試試什麼叫做強權當道!以勢壓人!
彬爺這次就不玩拳頭了!給你們玩玩強權!
聽說魯新權魯局長要過來,李蜀祥卻是更加害怕了,但是眼見着再說下去,楊局長也要生氣了,他只好戰兢兢地拉着趙歡離開了,回到了廚房裡,一樓畢竟還有一些客人未散,二樓、三樓、四樓包房裡也都有客人等着要上菜,他們現在是非常的忙。
一般情況下,出現這種砸店的事情,他們肯定得停下手頭上的工作過來處理,不處理好的話,損失會很大。就比如這魯新貴的哥哥魯新權如果過來了的話,麻煩可能就真大了。
雖然司法局不直接管他們這些餐飲店,但是華夏國曆來官官相護,這魯新權和工商局局長、衛生局局長、稅務局局長之間擡頭不見低頭見,彼此之間很熟,這些個局,都是可以卡到他脖子的。
更別說這司法局還兼着縣裡的綜合治理辦公室,那魯新權除了擔任司法局局長之外,還兼任着縣綜合治理辦公室主任一職,這綜合治理辦公室管的事兒可就多了,可以找到很多理由對辣得歡菜館採取強制措施,把他和趙歡抓進去勞教之類的。
但是,楊彬發了話,而且語氣已經很嚴厲了,李蜀祥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但是在離開大廳去到廚房之後,他還是撥打了個電話給陳蘋蘋,和她大略地說了一下剛纔發生的事情。
在普通老百姓看來,雖然招商局也是個局,但是招商局的局長肯定沒有司法局局長權利大不是?要硬扛起來的話,肯定是招商局局長吃虧。
對於官場上的事情,李蜀祥並不是太瞭解,再加上家裡的大事一般都是他老婆陳蘋蘋拿主意、甚至出面去處理,所以這時候他能做的,就是打電話給她了。
陳蘋蘋聽說菜館出了事,而且楊局長也被捲入了進去,於是連忙放下手頭上的事情,一邊打車往這邊趕,一邊撥通了楊彬的電話。
“放心吧,我既然說了我來擺平這件事情,讓魯新權把欠菜館的白條都支付了,今天的損失十倍賠償,你就讓你老公和你妹妹、妹夫他們不要再操心了,你們是信不過我還是怎麼着?還是覺得我沒這能力?”楊彬很不高興地回了陳蘋蘋幾句。
“沒有……沒有……他們是怕您吃虧。”陳蘋蘋連忙和楊彬說了一下。
“你見我是個會吃虧的人嗎?你見我什麼時候吃過別人的虧?”楊彬向陳蘋蘋問了一下。
“不是不是!只是這事兒太麻煩您了!您到我們店裡來照顧生意,結果還被捲到這種破事兒裡面來……”陳蘋蘋連忙回了一句。去石爐山那一去一回,楊局長是個會吃虧的人嗎?楊局長一點兒虧也沒吃過,但凡是想動楊局長的人,不管是九昌市某區武裝部的、還是石爐山當地村委會的,都被揍得很慘。
“不麻煩,我正好借這機會整頓一下司法局和綜治辦的工作作風。”楊彬回了陳蘋蘋一句。
陳蘋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您不是招商局的局長嗎?怎麼要去整頓司法局和綜治辦的工作作風了?
楊彬即將擔任雲沙縣政法委書記一職的事情,縣委書記常晶晶、縣長戴宏飛、副縣長孫漂雲,以及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知道,但這消息並沒有傳到雲沙縣來,所以招商局裡的陳蘋蘋她們並不知情。
不只她們不知情,連司法局這些相關單位都不知情。
以後楊彬當上了政法委書記,確實可以以黨委的名義對司法局工作進行督促和檢查,但就算他現在還沒有當成政法委書記,在常晶晶、戴宏飛和孫漂雲全面把持的雲沙縣,還能讓人在這裡囂張起來?
就算楊彬仍然只是招商局局長的身份,要在雲沙縣搞定一個司法局長,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個電話就可以搞定。當然了,如果不打電話出去,能親自搞定也會更爽一些。
楊彬和陳蘋蘋正打着電話的時候,兩輛車身上印着警察二字的車子從遠處駛了過來,在辣得歡菜館門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了七、八個穿着制服的人,在一名中年人的帶領下,急急地闖進了辣得歡菜館。
來的這些人不是公安局的警察,而是司法局的司法警察。
他們原本是沒有出警權的,但是雲沙縣這種小地方,很多事不能以常理論。縣裡的綜合治理辦公室,目前是和縣司法局一套班子成員,魯新權同時兼任着雲沙縣綜合治理辦公室主任一職,說起來,綜治辦倒是有一定的執法權。
魯新貴被楊彬暴打了之後,給他哥哥魯新權打了個電話,當然是顛倒了是非之後的一種說法,讓他哥哥過來給他找回面子,所以魯新權立刻帶着人急匆匆地殺了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