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
“嗯,一早上了出關的火車,出關的證件齊權,一百塊大洋,夠劉蘭一家子……劉蘭被二虎強暴之後,在師範中學,風言風語的,早就不想呆了。去了北平,換個環境,或許能好點。”葛二毛也比較同情劉蘭的遭遇。
劉蘭自己被二虎多次強暴了,家裡人還要被二虎威脅,真有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科長,那個城東三林子……”
“算了,都快一窮二白了,出口氣而已,就留他一命吧。這年頭,有幾個警察不貪的?我倒想把鴉片生意給去根了……咱也沒那能力不是?這狗屁的世道啊。”
一夜之間,不但收拾了城西的二虎,連夜去了三林子家,差不多榨乾了三林子的家產。三林子吃了個啞巴虧,被搶了大筆的家產,又不敢報警。只能找青紋幫的兄弟查。
還查個屁啊,毫無頭緒的。好歹自己沒啥殘疾,比城西的二虎全乎不是?
不過,郭一陽剛上任主管交通部,城西、城東的兩位隊長都出事兒了。多多少少,有人會聯想到這位主管領導。要真是郭一陽怎麼辦?某人的腦子裡也不是沒轉有過。
“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忙活了一夜,連郭一陽自己都困了。
在自家的辦公室睡了大半天,郭一陽再次溜達出警務處大樓。咦?三七書店又營業了。郭一陽鬼使神差的走進了三七書店。
老闆還是個女的,郭一陽簡單逛了一圈,買了一盤唱片就出來了。
似乎不經意間,郭一陽發現郭慶從三七書店裡走了出來。這聯絡點看來紅黨還沒放棄。
咦?走到四平街的拐角,羅苗苗,一個雜貨鋪,羅苗苗遞過去的紙幣,一個角有白色,應該是夾了情報的。不用說,這是軍統的一個聯絡點,郭一陽沒有停留,沒必要驚動羅苗苗。
“老爺子,你這一天都忙啥呢?”郭一陽回家了。
“老了,待不住,瞎溜達唄。”
一家人吃飯,閒的聊天,就是問問,郭一陽也沒啥目的,對自家的太監老爺子,郭一陽是很親密和極端的信任的。
當然,吃飯的時候,只有老太監和郭一陽夫妻,其他人離得遠遠的,這是太監老爺子的規矩,下人不多,但是,也沒人敢違背。老爺子調教下人可是超級嚴格的。
“咱家的田地都沒了,你還總出城幹啥?”
日本人對糧食的控制太嚴格了,不管是自耕農,還是地主沒啥利潤可言的。原來家裡好多的耕地,被老太監逐漸出手賣掉了。貌似家裡現在也沒啥產業了,當然,老太監攢的家底超級豐厚,是不愁吃穿的。
“城外可是亂的很,不是抓壯丁,就是抓勞工的,別哪天把你順帶抓了就麻煩了。”
隨着關內的戰事越發的吃緊,日本陸續抽調關東軍前往中國內地戰場,僞滿國境防務日益空虛,於是在1938年頒佈《國兵法》,規定全國二十歲至二十三歲的男性都有服兵役三年的義務。
每年春季徵集二十萬人,予以軍事訓練,主要是充當工兵,修築軍事堡壘,或者協助警察維持地方治安。不適合服兵役者要參加爲時三年的‘勤勞奉公隊’,從事土木工程徭役。
所以,別看你年紀大了,一樣有被抓取充數的可能的。
桐城城裡呢,勉強還算平靜,出了城,各個村莊,纔是抓壯丁的亂世。所謂的兵役法,找不到有錢有勢的人頭上,當然是窮老百姓的事兒了。
城外的滿洲軍和警備隊,可不是吃素的。
桐城還有個不大不小的金礦和鐵礦,產業當然是日本人的,勞力嗎,自願去當礦工的不多,大部分當然是抓來的。
不好好幹活,可是要皮鞭伺候的,死翹翹的,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三等公民的小命又不值錢。據說,某地建個水電站,死了好幾千的勞工呢。
“哼!他們倒是敢抓我才行。城外滿洲軍的團長,我的朋友。”
“哦,老爺子,你牛逼!”
滿洲軍的團是小團,六百多人,這也不少了。抗聯的所謂第七軍,加一塊剩下的還不到六百人呢。要不說,這東北抗聯的武裝比較慘呢。再加上駐地的部分日軍,抗聯只能龜縮在梧桐山打轉轉,戰鬥力還真心不咋地。
“切!小樣兒的,翅膀硬了啊,瞧不起你乾爹了?”
“哪敢啊,沒準,你連康德皇帝都認識呢,呵呵!”
“別臭屁了,有件事兒要你辦一下。”老太監郭賓臉色瞬間嚴肅下來。
“你吩咐!”
“弄兩車糧食到城西的榆樹溝。”
“嗯?哦!不給個解釋啥的?”
“解釋個屁?”
“得!你說的算。”
張燕秋低頭吃飯,若有所思。
郭一陽也在尋思,兩車糧食很多嗎?幾噸而已,又沒說沒得是細糧,儘管日本人對糧食控制的很緊,商人總還是有買賣糧食的不是?進出城的違禁物多了去了,問題不大。正好,城西有周翔在,車行的三憋子開車水平已經沒問題了。
儘量用自己的人吧,知道的外人越少越好。
四平街的悅豐糧行,當初在經濟保安股的時候,類似這樣的大商人,也打過交道
“郭警官,稀客啊,呵呵!”
“方老闆,你這買賣可是越做越大了啊,呵呵!”
“郭警官,說笑了,我這點底細,您還不清楚?”
“無妨,馬無夜草不肥嗎,理解、理解!”郭一陽知道,這廝可不單單是糧食生意,背後靠着稅務監督署的所謂一把手白亮(副署長都是日本人,是真正掌權的。但是,白亮好歹也坐在署長的位置上,多少還是有些權利的)
“郭警官,有事兒?”
“兩車高粱米!”直接點吧,一袋子大洋放在桌上。
“就這麼點事兒,還勞動郭警官跑一趟,您一個電話的事兒嗎?”方山嶽,聽着袋子裡的大洋聲音,都能估計到大致的數目,自己又不吃虧,也賣了人情。
“行!下午,我的人和卡車過來。”郭一陽本來就沒想佔方山嶽的便宜。
“郭警官,那個啥……我有一車私貨,從西城出去,您看……”
“哦,那就一起好了,我跟城西的周翔已經打招呼了。”
這樣也沒啥不好的,人嗎,總是要相互交往、互惠互利的嗎。沒準,以後自家那太監老爺子,還要糧食呢。
“郭警官,現在的城門,不光是交通股的警員,經濟保安股的警員也在查違禁品。”方山嶽說道。
“呵呵……”郭一陽啥都沒說,就走了。
“爹,那郭警官笑的啥意思?”方山嶽的兒子從後屋冒出來。
“蔑視,呵呵!問題不大。”方山嶽踏實了。
郭一陽還真是蔑視,既然葛二毛沒彙報,如果,周翔連經濟保安股的人都搞不定,還要他這小隊長幹啥?
經濟保安股參與到城門,所謂的查違禁品,無非是想多撈一杯羹罷了,郭一陽倒是不介意,人家也是名正言順的嗎。
可是,自己要是打了招呼,經濟保安股還敢作梗,真以爲自己這副科長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