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你這烏眼雞似得，被傻子操了？呵呵！”
“郭爺，誰讓咱本事不濟呢。”黑豹一臉沮喪的坐在郭一陽的身邊。
“行了，我知道了，青紋幫的羅三嗎，也不是多大的仇怨，回頭我言語一聲，不過……”
“郭爺的面子，剩下的黑豹懂。”
“你啊，非得混什麼黑道，整天打生打死的，早晚交代到裡面。”郭一陽在小刀會裡，和這黑豹的關係算是不錯的。
“要不還能幹啥？現在要是離開小刀會，怕是殺我的人更多。”
郭一陽自然明白，入了幫，不是你想不幹就不幹的，幫有幫規。當然，做了小刀會的頭目，不管咋說，也是街面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表面上人上人了不是？不管是撈實惠也好，虛榮心也好，到了黑豹這身份的，已經身不由己了。
“郭爺，啥時候，有時間再指導小弟一把？您那手飛刀纔是真正的功夫呢……”
黑豹憑啥敬着郭一陽？不光是郭一陽一身警皮的身份，從小到大，跟着老太監郭賓練就了一身的功夫，尤其是例無虛發的飛刀。甚至十一歲開始，郭一陽就跟着老太監郭賓行走江湖……至於老太監郭賓的一身功夫是哪來的，鬼才知道。
道上混的嗎，類似郭一陽這樣有真功夫的，是真的蠻佩服的。
和黑豹臭白活了一陣，郭一陽還要回去上班不是？
“這又是咋的了？”
“科長，抓到個私藏大米的。”
還沒進自己的辦公室，安保股的幾個嘍囉正扭着一個漢子過來。
滿洲國嗎，人還要分三六九等的，日本人當然是第一等公民，連朝鮮人都混了個第二等公民，第三等公民，當然是滿洲國漢人了。
糧食已經配給制了，作爲三等公民的中國漢人，是不準吃大米和白麪的，嗯，吃高粱米、玉米唄。
吃大米是違法的，有趣吧？要不說郭一陽膈應日本人呢。
滿洲國年產糧食約二千萬噸左右，滿洲國的漢人農民全年所需食用糧約七八百萬噸，每年要向日本本土提供一百萬噸以上的糧食，剩下的哪裡去了？麻痹的！這東北都成了日軍侵略中國的後勤供應基地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閒的啊？不知道這是經濟犯嘛？是經濟保安股的事兒，你們糟心個屁啊，撈過界了，懂不？”郭一陽這個氣啊，安保股的人還真是閒的無聊，老百姓吃點大米，你丫的也操心。
“你們的職責是什麼？安保、安保，是要保證桐城的安全保證，你們要是真閒的蛋疼，去抓反滿抗日分子去，滾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家妻子有地下黨的嫌疑，弄得郭一陽一肚子火。
當然，發火也要講原則不是？郭一陽說的也沒錯不是？理由也堂而皇之的。
“砰！”看着自家主管副科長進了辦公室，把門一摔，幾個馬仔苦逼了，領導的火氣可是不小呢。
“葛股長，這……”正好，葛二毛來了。
“把他扔出去。”
“是！股長！”幾個馬仔押着人犯出了警務處的大門。
“二毛啊，啥情況啊？郭科長這麼大的火氣？”斜對門的辦公室門開了，牛欄山出來了。
“沒……沒事……”自家老大正火頭上呢，葛二毛也不敢進郭一陽的辦公室，至於牛欄山，葛二毛自然不會說啥。
葛二毛也是老太監郭賓半路撿來的，說到底，是郭家的下人，很嫡系的那種，連葛二毛的媳婦都是郭賓幫着找的。不知道是不是爲了照顧少爺郭一陽，郭一陽進了警務處，老太監郭賓也把葛二毛扔進警務處。
郭一陽纔是葛二毛的主子，其他人，官職再大，和葛二毛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不是？
“二毛啊，你進來，我跟你說點事兒。”牛欄山一招手。
不管咋說，是科長上司嗎，葛二毛很是乖巧的進了牛欄山的辦公室。
“科長有事兒儘管吩咐！”態度要端正不是？萬一惹了麻煩，還得自家少爺擦屁股不是？
“科長，處長找你，讓你馬上去！”一個辦事員進來了。
得！還沒說啥事呢，牛欄山得走人了。
葛二毛似乎也很悠哉的上了三樓，好傢伙！處長朱旺才的咆哮聲，隔着兩道門，葛二毛都快聽到了。
葛二毛和處長門外辦公桌後面的小秘書劉穎眼神簡單的一個交流，很自然的繼續往四樓上去了。
“二毛，你來幹啥？”
得！溜達到四樓的葛二毛，碰到了羅苗苗，嗯，人事科在四樓不是？
“羅警官，忘記問了，你表哥的那個‘仙客來’，給經濟保安股多少份子？”
“哼！說起來，我表哥還來氣呢，一個月要一根條子，老牛那，另外還要一根，真以爲‘仙客來’的錢是大風颳來的？”拉着葛二毛躲到四樓的盡頭角落裡，羅苗苗就開始發牢騷。
做生意嗎，不賺錢的話，圖個啥？那可是金條啊，不是日益貶值的滿洲國鈔票不是？
要說這開始嗎，滿洲國的紙幣也算是值錢的，1935年11月起，滿洲國元和日本相同的金本位制，與日元等值。
爲了經濟掠奪，1933年僞‘滿洲中央銀行’紙幣發行額爲6億元，1938年紙幣流通額達50億元。
當然，政府發行的紙幣嗎，自然還是主流貨幣不是？問題是，這玩意越來越多，能買到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弄得人心裡沒底不是？不管啥時候，真正的硬通貨還是大洋和金條啊。
“老牛還真夠貪的啊。”葛二毛搖搖頭，當初郭一陽在經濟保安股的時候，也不敢這麼肆無忌憚不是？真以爲玩鴉片的主是好惹的？沒點門路的誰敢玩鴉片生意？
“可不咋的？二毛，我跟你說，有人已經琢磨着要搞老牛了，咯咯……”
明白了，牛欄山找自己，估計是……少來了，你拉的屎，憑啥我幫你擦屁股？
“二毛兄弟，聽說，前天又抓了一個軍統的探子？”
“不清楚，那是特務科的事兒。”
“哼！”看着葛二毛急匆匆消失的背影，羅苗苗很是無奈。
羅苗苗在這警務處也好幾年了，被人小看的葛二毛，羅苗苗可從來沒小看過，貌似不起眼的葛二毛，甚至可能得到特務科的內部消息都能搞到。
儘管羅苗苗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葛二毛有這本事，可是，直覺，一個特工的直覺告訴羅苗苗，這個葛二毛不簡單。
問題是這葛二毛似乎有些油鹽不進，藉着自家表哥開煙館的引子，羅苗苗私下遞給葛二毛兩根條子，被葛二毛無情的拒絕了。
沒錯，羅苗苗就是軍統打入這警務處的所謂內奸。
一個下人，真的對主子這麼衷心？羅苗苗很是不理解，這年頭，還有不認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