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一個小時左右,來到了蠻荒叢林國緣一個空曠的平地。傅玉停了下來,踩了踩腳下,“你要的東西,就在下面。”
火圖一聲令下,幾十個工人紛紛取出鐵鏟鋤頭之類的,開挖起來。
傅玉與鐵虎兩人走在一邊的樹蔭下,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鐵虎湊過去小聲道,“他們爲什麼會對你這麼恭敬?”
“因爲我是財神爺。他們能不巴結我嗎?”傅玉笑道,讀完那幾十本小說,他的語言水平突飛猛進。說話不再像以前那樣乾巴巴的。
“原來是這樣。”鐵虎恍然道。
不大一會,就有工人挖出了星石,而且是一大堆。人羣當即歡聲雷動。挖得也更加起勁了。
挖出的星石,交由火圖親自檢查後,就堆到一邊。珍寶齋的人顯然是有備而來,連大秤都帶來了。
大小姐與火圖耳語了幾句,向傅玉走了過來,身後帶着一個人,肩上挑着兩個沉重的箱子。
“林公子,這是我們說好的訂金,總共三千兩,您清點一下。”大小姐聲音輕快,顯得頗爲興奮。
傅玉示意鐵虎接過擔子,笑道,“我還信不過你嗎。”竟連看都沒看那些金子一眼。
透過面紗,火小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盈盈一福,“其餘七千兩,十天之後,我會準時送來。”
等她離開,鐵虎就將兩個箱子打開,一看之下,眼都直了,吃吃地道,“金……金條!”
傅玉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塗塗畫畫着,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金條!”鐵虎加重了語氣。
傅玉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他剛纔正在思考問題,被他給打斷了,道,“金條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可是金條!”鐵虎簡直快要崩潰了,他的人生中,見過最多的一次金,還是傅玉賣地熊皮的那五百金,簡直將他的眼睛給晃花了。當時他就在想,若是他這輩子能賺到五百金,那該多好。這就是他,前方圓百里最出色的獵人的人生理想,很樸素,很實在。他一輩子都在爲這個理想奮鬥。
如今,有三千金放在他的面前,相當於他六個人生理想。傅玉卻用一種淡然得渾不在意的態度,說金條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彷彿說的不是金條,而是石頭瓦礫。
忽然發現,自己爲之終身奮鬥的目標,在別人眼裡不值一提,這個人還是他頗爲尊敬的人。這對他的人生觀是一個極大的衝擊。甚至對自己的人生意義產生懷疑。
傅玉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對鐵虎造成了什麼影響。他還在地上寫寫劃劃,思考着自己的問題。
一萬五千斤對於四十幾個人來說,還是太多了一點,只能分幾次運送。傅玉第一次陪着珍寶齋的人,清點完數目後,就甩手給了鐵虎,讓他全程陪伴。自己則溜進了蠻荒叢林中。
由於儲存了大量的粉桃,在一段時間之內,都不用爲食物和能量而發愁。傅玉鍛鍊和修練之餘,終於有空閒做起了實驗。他研究的對象是蠻荒中那些特殊的植物。
那個山洞基本上已經成了他固定的住所,山洞前是一個天然的山谷,中間部分是一個平坦的空地,周圍則生長着許多樹林。在一片地勢較低的地面上,積了一個小水潭。
在谷口的位置,傅玉讓格山幫他釘上一排高五米以上的樹幹,將整個山谷隔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做爲自己的實驗園林。
傅玉先將那塊空地翻了一遍,然後開始移植各種植物,像能捕食昆蟲的花,結出的果子比鋼鐵還要堅硬的一種矮樹,能像墨魚一樣噴出黑色液體的花等等這類很有代表性的植物。每一樣他都移植了一些。
當然,也少不了能出產像粉桃這樣食物的植物。不過他沒有去迷你猴那裡挖桃樹,而是將桃核種下去。
他每天都會觀察記錄三次,看看這些植物移植過來後的生長情況。可能是因爲離開了原來的環境,大多數植物都長得不怎麼好。
傅玉不辭辛苦,到每一株植物的原生長地,檢查那裡的環境,土壤,甚至附近有什麼生物會對它產生影響。再一一做出調整。
這些工作繁雜瑣碎,若沒有智腦負責記錄,他是肯定做不來的。
除此之外,傅玉還搏捉了許多動物,或關到籠子裡,觀察它們的生活習性。或解剖開來,看看它們的生理構造。
其間,他的債主——少女星巫來了一次,看到大變樣的山谷,微微愣了一下。轉念間便猜到傅玉想做什麼,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身爲一名巫醫,她自然對蠻荒內的植物非常瞭解。這裡的植物她都認得,都是些比較特殊的物種,對環境的要求都很苛刻。那個人類將這些植物移植在一起,完全是亂來。過不了幾天,它們就會全部枯死。
聽到腳步聲,傅玉在一株植物後探出頭來,看見是她,不由有些意外,“一個月的期限似乎還沒到。”
“你怎麼還在這裡?”少女臉色微沉,有些不悅地道,“還將這裡弄得亂七八糟。”
傅玉無辜地眨眨眼睛,“你又沒說我不能住在這裡,我還以爲這裡是無主的地方。”
少女星巫正想說什麼,忽然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之色,想說的話,登時又縮了回去,“哼,這裡既然被你住過,我自然是不要的。一個月的期限快要到,不要忘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見她離去的背影,傅玉的目光落在身前的植物上,剛纔少女眼中閃過的那絲錯愕被他發現了,她正是看到這一株植物,纔會將想說的話又縮了回去。
那是一株紅黍,巫族人的主要糧食作物。而旁邊,則是一株黃粟,是人類的主要糧食作物。他正在研究將兩者進行雜交。爲了縮短時間,他使用一種催生手段。
本應在秋天結穗的紅黍,提前幾個月,在盛夏就結出了穗,是何等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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