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間,不知道跨越了多少距離。
不過看着眼前迷鎮那頗爲熟悉的泥濘之路,易秋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
不僅僅是因爲他直接瞬移了這麼多所飛過和走過的距離,還因爲迷鎮中擁有內層庇護所。
以他能夠被邪靈加入黑名單特性,倒是可以在裡面好好休息休息。
他準備離開靈界了,他在這裡已經收穫了足夠多的事物,也招惹上了一個傳奇幽魂,早點離開纔是更爲理智的選擇。
比起物質界,靈界確實更爲危險和詭譎。
以超大型狀態來看,迷鎮算不上多大,他站在一棟建築之上便差不多能夠全覽整個迷鎮的環境。
不過現在處於常規狀態,倒是也顯得比較寬闊。
易秋不確定大小自如是否會對靈能紋身:蜈蚣的超遠距離傳送效果是否存在影響,畢竟體型對於傳送的影響是客觀存在的。
有些傳送門,對於生物的體型有着非常嚴苛的限制。
不過靈能紋身:蜈蚣的瞬移效果倒是並沒有對此有專門的說明,不過易秋覺得還是切換到常規狀態更爲穩妥。
緩緩邁入迷鎮之中,大概是剛剛激戰,興奮的意志尚未冷卻,易秋能夠感覺到一些微妙的情緒在無形的波動的。
似乎是厭惡、恐懼,還有一些嫌棄……
總而言之,不是多麼充滿了善意的情緒就是了。
很顯然,這是迷鎮的惡靈。
因爲迷鎮的特殊性質,它們處於無法被窺視的永久隱匿狀態。
不過它們也因此無法對生物進行直接的干涉,而是通過類似邪靈儀式以及意志干涉的形式去滿足它們邪惡的天性。
易秋沒有理會它們,這段時間他錘死的邪靈已經足夠多了,也沒有興趣去理會這些特殊規則下的扭曲產物。
此時迷鎮中的一些玩家正打得熱火朝天,他們在陰暗的拐角處、狹小的黑暗房間裡,進行着最爲直接而殘酷的廝殺。
整個迷鎮瀰漫着一股血腥味,雖然綜網玩家死亡後他的屍體會很快消失,但是已經流淌在地面或者濺射在空氣裡的鮮血,並不會隨之消失。
倒是曾經有某些惡的咒術師試圖通過採取玩家殘餘的鮮血來販賣,使其敵人能夠通過購買對方的鮮血來施放惡毒的咒術。
遺憾的是這個天才的想法並沒有成功,他們遺憾地發現在綜網玩家死亡之後,他們殘餘在戰役場景的鮮血也隨之失去了其特有的生命活性。
也就是說,儘管它仍然呈現出人類鮮血應有的形態,但是隻是一灘顏色、構造相近的死物罷了。
不過這不影響它發揮戰鬥場所的刺激作用:濃烈的血腥味除了能夠讓怯懦者恐懼之外,也能夠讓在一定程度上激發人心底的血腥獸性。
易秋從一條陰暗的巷子裡穿過,盲斗的特殊感應讓他察覺到附近有隱形單位存在,明晰災厄也懶洋洋地傳遞過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警示。
但是很快,易秋便感知到那個隱身單位急速撤離了。
易秋朝着巷子裡的陰暗角落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朝着迷鎮的中心廣場走去。
“呼……變小了差點沒認出來,那不就是那個六臂變態嗎?”
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蹲守下來的陰影行者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有些驚惶地想道。
如果某些生物在一定狀態下擁有非常顯眼的外在特徵的話,在變化到另外一個形態之後,一時沒有認出是很常見的現象。
不過對於陰影行者而言,卻差點是生與死的懸殊……
…………
…………
行走在荒莽的荒野之上,除了偶然見過的野物之外,便是風聲刮過寂寥大地的呼嘯聲。
因爲已經進了雨季了,連綿的陰雨讓荒原上滿是泥濘的沼澤。
尹仲杵着一根野外登山棍,艱難地行走在荒原之上。
腦子裡的刺痛像是一個無形的指南針,當他偏離了正確的方向之後,便會以足夠尖銳的刺痛警示他。
隨着時間的推移,尹仲對於自己腦海中刺痛的來源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他知道,這或許是某個未知的存在試圖通過他來找到一個人,一個光頭。
儘管未能見過這個光頭,但是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影像已經讓他對此有了足夠清晰的認知。
除了眼神中淡漠不似人意的神色,這個光頭的外表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
這讓尹仲產生了一些聯想,他本就是這些未知存在的狂熱愛好者,只是最後被生活壓彎了腰罷了。
畢竟,人活得想有一口熱乎可口的飯菜,想要一張溫暖愜意的小牀,都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
有人生在雲巔之上,遺憾的尹仲卻是芸芸衆生中在泥土裡刨食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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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仲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的未知存在,爲何對那個光頭充滿了如此狂熱、執着的念頭。
但是隨着日益加劇的刺痛,他知道如果不找到這個光頭,他怕是命不久矣了……
尹仲算不上是一個聰明人,但是他足夠珍稀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選擇了妥協。
於是,他來到了這片被世人不時遺忘,偶爾因爲探險者或喜或悲的新聞所知曉的不毛之地。
尹仲不知道自己的怎麼走到這裡的,他面臨過暴雨的侵襲,面臨過高原環境的強烈不適。
偶爾,還會有野物的騷擾。
但更爲讓人難熬的,是遠離了現代文明的寂寞。
沒有qq,沒有微信,b站也成了一個無法連接服務器的文字頁面。
尹仲抿了抿有些開裂的嘴脣,現在,他的臉上滿是風塵沖刷過的痕跡。
在這種荒野裡面行走,保持一身乾淨的衣物實在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尤其是對於一個獨自行走的人而言,能夠勉強維持現在的形態已經是費勁了心思所爭取的最好結果。
畢竟腦海裡的這位存在只會處理事關威脅他生命的遭遇以及是否行走在正確道路上的問題,至於生活質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是不會進入祂的考慮範圍的。
就在尹仲緩慢而艱難地爬過一道荒野中的山丘之後,似乎是進入了某個特殊的區域,一股源於內心的恐懼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的瞳孔不斷緊縮,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好像再往前的話,他就會遇到他內心深處最恐懼的事物——那就是,他曾經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