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看着位面意識傳來的某些異樣氣息,他知道一個邪神來過了。
不過對方顯得很油滑,它並沒有在這裡逗留太久。
甚至,沒有和太多的凡物接觸。
不過對於唯一的接觸者大衛-阿勒西的情況,易秋自然是瞭解的。
那頭邪神予以了大衛-阿勒西某些神性的啓迪,這並不是多麼常見的事情。
畢竟一般來說,哪怕在神的相應信仰機構中,也唯有極少數的聖徒能夠享受到這種恩澤。
不過對於身處混亂領域的邪神而言,它們確實不會太過在意這些事情就是了。
覺得有趣或者突然產生的某些詭異想法,都能夠成爲它們降下恩澤的原因。
但這並不代表它們多麼“善良”,喜怒無常是混亂神的標誌性特色。
而那頭邪神的油滑之處在於:它予以的是最爲純粹的神性啓迪,而不是類似新月之神所予以的神力賜予。
簡單來說,神力的賦予就像轉賬。
雖然看起來兩者已經兩清了,但是某些記錄還是存在的。
而通過一些相關非常規操作,這種記錄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
而純粹的神性啓迪,就像在某些陰暗角落裡的現金交易。
雖然也會存在一定的痕跡,但是它很難被追溯。
而兩者之間的關係,基本上是處於隔絕的狀態。
易秋尚未知曉這個邪神的目的所在,不過就像他所對位面超凡者的相關定義一般:
凡物的歸凡物,超凡的歸超凡。
只要大衛-阿勒西沒有觸及到這方面的規則,易秋也不會去理會他。
凡物文明的發展,自然有它自己的軌跡。
凡物想要造就神亦或以自己的力量發展,那是凡物的事情。
易秋所要做的,是徹底隔絕異域神力量的侵蝕。
至於之後的事情,它依然要在易秋所建立的秩序之下運行。
不過……
易秋在虛空中摸了摸光頭,那個邪神或許僅僅是覺得有趣。
但是,這並不代表易秋樂意看到這種處於秩序邊緣的事情發生。
想了想,易秋在相關的綜網便捷筆記上記錄下位面意識反饋的某些邪神氣息。
易秋得讓它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它取樂的地方……
…………
…………
“嗨,夥計,你幹掉了幾頭地精?”
陳卦丕剛剛從冒險位面退出來,他就看到旁邊正在閒聊的學員們直接圍了上來。
綜網的初期副本,玩家是以某種靈魂進入的。
當然這個時候,他們的身體也沒有停留在物質界,而是和他們的靈魂一起。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的軀體也直接進入了副本世界,它是處於某種特殊的疊加狀態。
繼續靈魂與**的微妙關係一般,不過在副本里面,這種關係徹底違逆了。
所以說,這也是綜網玩家在副本中死亡後能夠以足夠輕微的代價獲得重生的原因。
不過從超凡開始的高級副本和戰役,基本上都是處於真實進入的狀態。
畢竟,到了超凡之後,綜網玩家的生命能量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星光之火。
“我記不清了……”
陳卦丕有些恍惚地說道,他現在正處於某種懵逼狀態。
激烈而血腥的戰鬥,似乎一瞬間變得異常遙遠。
那些流淌的鮮血,那些哀嚎的、苟延殘喘的地精,好像在一瞬間徹底消失了。
空氣中不再是沉澱着某種令人不安的、躁動的氣息,而是一種令人放鬆的和平與寧靜。
唯有經歷過殺戮與死亡的人,才能夠徹底感受這種寧靜。
就像體驗過窒息的人,才知道空氣的彌足珍貴。
當然,也只是一瞬間的觸動罷了。
智慧生命在這方面,往往表現出足夠的健忘。
也許只需要一次足夠飽滿的睡眠,那一切的矛盾和糾結的地方都會隨之消失。
生命的韌性,也在這個時候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人類,並未部分人所想象那般孱弱。
“記不清了還行,你這樣小李會哭的!”
一個學員打笑道,名爲小李的學員在之前的冒險中被地精用陷阱絞殺了。
那自然不是多麼美好的體驗,不過小李也並沒有表現出多麼低沉的地方。
他只是有些氣惱:
“叼它地精個頭,那小不伶仃的東西,居然還會下套!”
小李滿是憤慨地說道,在他看來死在地精手裡自然是頗爲丟人的事情。
他本來就是一個直性子,雖然也有上過戰術課,但他哪裡會學那些東西:
一個扣了b鍵的聯盟玩家,是不需要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的。
當然,被教育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就像那些被遛狗的莽夫英雄一般,莽與花裡胡哨,總是存在一種矛盾相爭的複雜關係。
陳卦丕在一旁聞言失笑,他覺得現在空氣裡充滿了某種快活的氣息。
大抵,這就是團隊存在的意義:
當複數個智慧生命聚攏在一起的時候,它會分擔某些東西。
人類的痛苦並不互通,但一時的喧囂確實能夠帶走某些痛苦。
痛苦自然不會做分子的擴散運動,但它也不是恆定不變的。
陳卦丕和幾個學員笑鬧了一會兒,便被剛剛趕來的之飛叫到了一旁。
“你之前在下副本的時候,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在詳細地記錄了陳卦丕反映的相關冒險活動之後,之飛看着陳卦丕問了一句。
他當然並不是無的放矢,就在陳卦丕進入綜網冒險不久,食鐵獸便發生了某些變化。
“升級了算嗎?”
陳卦丕想了想,他試探着說道。
“升級?”
之飛皺了皺眉,他不太瞭解陳卦丕與食鐵獸之間的關係。
不過根據實驗人員的相關推算,他們之間肯定是有某種特殊的聯繫的。
“算了,你先回去吧。”
之飛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切實可行的東西。
而且,他現在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更何況,之飛覺得隨着時間的推移,陳卦丕與食鐵獸的這種關係是能夠被總結出來的。
陳卦丕點了點頭之後便離開了,他的目光看起來很平靜。
但在那片地精平原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巫的血脈嗎?
陳卦丕的心頭默默揣測着這個詞彙,他似乎知道隱藏在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