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大局漸定

容閎年紀已經不小了,六十八歲的他現在看上去比前幾年要老態很多,普及新式教育的工作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約略說了些江蘇的新舊學之爭發展成政爭地方官之爭的態勢之後,容閎也是十分感慨,回憶起當年他與曾國藩商議派遣幼童去美國留學的往事,唏噓不已。

“這是個根本大計,朕的意思還是要繼續弄下去。”我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指了指折案道:“江蘇巡撫已經送呈無錫縣的新學教材,數學化學格物都有,你是教育總攬,概覽一下即可擬定方案推行下去,朕今年夏秋要訪歐,亦可擇百數十幼童,隨朕出訪,留學費用,一應由內帑支應,無需教育部另作支項,你知道一下。年紀大了要當心身體,朕還沒看見合適的人才接你的班,你可要給朕多多辛苦幾年哪。帝國大學那頭,可以放放差事給下面的蔡元培章炳麟多擔待些,精英教育固然重要,但是新學推廣還是要多費些心思。”

容閎謝了恩應了旨,想了想道:“皇上,前頭說的無錫縣教材事,臣想起一個故人來,無錫縣徐壽,已故去十數年了,然其於洋務,於化學引入,教材編譯均有不次之功。臣所以說起這個人來,也是因着江蘇新舊學政爭之事,長此以往下去容易給奸人利用,流言蜚語,民間物議一起,地方官員們辦起差事來也容易犯難。而皇上居中也難以表態,依臣愚見,陛下可表彰民間新學人才,彰顯陛下之志,一旦有這麼個旨意,政爭也容易平息些。”

畢竟是西方教育出來的人,容閎恨不得把心裡的主意打算什麼都說出來,不像其他的漢臣通常爲了在皇帝面前藏拙,總是一步步的把話題引到正題上去,不兜上七八個圈子是不會說到正題的。他這樣雖然讓我有些感覺指使我如何行事的感覺,但是我畢竟不是真正的帝皇教育出來的人,一愣之下也就展顏道:“就是這麼辦,不過江蘇的政爭,還涉及到其他的方面,待刑部清正衙門他們先查查再說,朕還真是不適合現在表態啊。不如以教育部經請旨的名義先行表彰其後人。會同禮部,準其入鄉賢祠,家中若有承繼先人學問的,可以賜舉人出身,授錄教育部歸你安排。”

“謝皇上恩典。”容閎道:“其次子徐建寅,於汽機方面有專才,化學亦有精研,皇上既有旨,臣想錄其進京編撰翻譯專門教材,依臣之見,目前請教師之進展要超越教材,所以,這方面也是該加緊一些的好。方方面面,各專門人才我大清都有緊缺之感,臣每思之,五內俱焚,夜不能寐,臣。。。”說的有些激動,喘咳了幾聲道:“臣是激動得有些失態了,如今皇上垂拱而治,比起過去不知道要好上幾許多倍,臣真是有點不知足了。”

“不知足倒是沒有,教育上頭朕確是要多下些功夫纔是,眼下朕着眼的只有兩條,一條是軍事,一條是教育,強軍是給朕練一雙鐵臂,教育是給朕強身健體。嗯,今年的教育經費,由內帑另支五百萬兩加上。你跪安吧。”

容閎謝恩跪安去了。我還是不能休息,無他,後怕而已。案上兩份奏報一喜一憂,回思起來,幸而是趙秉鈞雷霆掃穴一舉蕩平了陝南匪寇,同時又以強勢兵力肅清了四川綠營中的會黨勢力的逆謀。此時恰逢湖南水患,長沙一帶已是澤國,若是毗鄰的四川一亂,湖南四川向來通氣,會黨勢力也是不讓四川,陝西湖南四川若是同時亂起來,這個國家還得了?當下命人發電報傳旨給湖廣總督潭繼洵嚴加防範着力賑恤,四川總督劉秉璋,提督錢玉興即刻厲行取締地方會黨勢力,凡涉黑者,查明罪愆,加刑一等發落,輕罪一概流放交由東海總督袁世凱,黑龍江將軍依克堂阿發落,另傳旨戶部即行向湖南發放賑濟。

辦妥了這兩件事,下午還要去文華殿會見各國使節,一年伊始,與各國邦交的來往,外交關係的親疏,這次會面也是相當的重要,以前總覺得做皇帝每天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回後宮龍鳳和諧的,這幾年勞心勞力下來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一種幻想——除非你鐵了心要做亡國之君。

李鴻章經過一番勸諭,政務上也稍稍振作了一些,因應陝甘局勢,與兩江總督劉坤一一併薦了湘軍宿將魏光燾前往陝西會同進剿,起復補了西寧鎮總兵的缺,這樣一來,西北十餘萬回匪,舊派將領有董福祥曹克忠魏光燾,新軍將領有徐世昌趙秉鈞,合圍總兵力也達到了十八萬,局面得到控制,剿滅是可以預期的。當然,還要下旨給伊犁將軍長庚,可以適當的給老毛子添點亂子,因爲我知道他們正忙着準備跟黑海南面的那個老對手開戰呢。

在這個時代,但凡有點實力的國家民族,沒一個是安分的,示敵以弱就是找人家打你,什麼天性愛好和平純粹是騙人的假話,鬼才相信這些。俄國新任公使說俄羅斯民族愛好和平,我呸,我看你愛好打架還差不多。文華殿上,我笑嘻嘻的與各國的使節們寒暄說話,親疏有別,在與德國英國以及美國人說了半天話之後,俄國這位接替喀悉尼的新公使庫爾巴羅夫斯基才巴巴的遞上了國書並且插了這麼一句。

當然,場面上的話我還是要說的:“請代問貴國沙皇好,新君登基,朕政務瑣碎,未能親自祝賀,朕深感遺憾,還請沙皇方便的時候訪問我國——愛好和平的大清歡迎你們。”

庫爾巴羅夫斯基訕訕的笑着,嘀咕了幾句,翻譯湊耳小聲說他想單獨請見。我搖了搖頭道:“外交上的事情,儘可找外交部,載瀅貝勒是個很和藹的人,他很喜歡你這樣的俄國人,好了,歡迎你來到北京。”轉頭對寇連才道:“下一個。”

翻譯譯了過去,庫爾巴羅夫斯基這才訕笑着退下。德國的公使克林德也是新任的,揶揄的笑着看着庫爾巴羅夫斯基堯了搖頭故意上前幾步擋在庫爾巴羅夫斯基前進的路上昂起頭直往前走,同時開口說話恭賀大皇帝陛下萬壽無疆。無奈之下,庫爾巴羅夫斯基只好讓開道路,恨恨的看着已經漸漸成爲仇敵的德國人。

德國人的話很短,因爲前面已經呈交過國書的關係,這次上來是重申了一次剛纔已經講過的內容,一看便是故意生事找俄國人麻煩的,不過因爲事情的重要性與正式性,所以看上去也並不那麼乖張。

德國人的邀請函時間與我的計劃安排衝突不是太大,德國人希望我參加6月15日在柏林舉行的德皇登基八週年慶典,這個日子讓我有點吃驚,因爲我給德國人的消息是大約在夏秋之際訪問歐洲,計劃的行程包括英國和德國。而德國人提出這個把週年的慶典,實在是有些出乎預料,八週年在西方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不過當我看見克林德鄭重其事並且熱切的盼望着的目光時,剎那間我突然醒悟過來,德國人這個八週年慶典完全是爲我準備的——德國人希望我首先訪問的是德國而不是英國。

已經來中國一年了的英國公使奧卡其諾緊鎖的眉頭證實了我的判斷,英國與德國都在爭奪遠東這個正在崛起的帝國,這不正是我這幾年在英國與德國之間跳舞,以爭取利益和發展時間的政策所希望達到的效果嗎?我掩住心裡的激動,點頭愉快地接受了邀請。文華殿這一場外交的接見儀式就這麼到了尾聲。

回到書房,命載洸聶士成會同李鴻章研究出行路線,國內是從天津出發還是威海出發,又或者是上海出發,這裡頭的行程安排就大有不同,政治意義也有非常大的區別,所以要讓他們提前去議。辦完這件事之後,這才急切的去到電報房,要來徐世昌那裡來的電報,西線的局勢還是牽動人心啊。

二月二,龍擡頭。若是在江南,十有八九會有一場貴如油的春雨的,不過在這西北之地的蘭州,卻是遍地荒草,四面蒼黃。二月的天,正是極爲酷寒的時節,幸而沒下雨,若是下雨,這滿地的荒草黃沙都會凝成一粒粒的泥珠凍土,馬蹄一番,揚起的就是打在臉上生疼的小冰雹。

“還是泡饃好啊——”徐世昌唏噓着呼喝着白氣放下手中的碗,由着戈什哈首飾,對剛剛從陝西急行軍而來的趙秉鈞道:“這天氣——你們剛來,且不要想着廝殺,將息三日再說。”

趙秉鈞撫着肚子,在椅子上打了個嗝,聽徐世昌說話,啪地起身回答道:“卑職剛到,大人說得在理,一切聽從大人吩咐!”

徐世昌一愣,大笑道:“這是在德國學回來的?在我大帳裡,沒那麼大規矩,你坐着回話吧。”

“大人銜在少將,卑職乃是下司,與大人說話該當如此。”趙秉鈞依舊筆直的站着,完全顯現不出他在醇親王營帳裡那種隨便樣子。剛剛風捲殘雲消滅一碗泡饃,也是吃的極是迅速,悠悠的等着徐世昌慢慢吃。

“行了行了,不要這麼拘謹,東路大軍,你我二人共領,我是主將你是副將,這麼拘謹就不好說事了。”徐世昌稍稍嚴肅了點,後又轉顏一笑道:“再說你殄滅陝南匪寇,又幫着四川綠營消彌大禍於無形,升遷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還有一句話他想了想還是嚥了回去,那就是他本想酸溜溜的加一句“你是醇親王的人,還愁將來成就不如我嗎?”想到正是軍制改革起步的時候,說這些話很犯忌諱,而且趙秉鈞看得出來也是個聰明人,所以就硬生生的止住了。

隨着聶士成的逐步崛起,以及依課堂阿近年來的權威日重,軍中派系是很明顯的,滿蒙的以依克堂阿爲首,新軍大致以聶士成爲首,加上以前的老淮軍系統,已經是三派鼎立了,而趙秉鈞剛剛立了一份這麼大的功勞,醇親王一系很顯然就要成爲新的一派——更重要的是,載灃還主理着全國軍制改革的大權。

還有件事他在北京時就隱隱有感覺,李鴻章這個老淮軍系統的魁首人物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流言紛紛他不是沒有耳聞,不過因爲與自己沒什麼干係,所以也只是看着,這在幕後推動着這股流言的,似乎就是醇親王。目前老淮軍系統的勢力最大,根深蒂固,而且大多位居高位,手綰一省兵馬,載灃從根子上先動手,而後又親自到地方來主理軍制改革,這很顯然就是他在動老淮軍系的手腳了,下一個會是誰?聶士成系統?說到底,聶也是淮軍出身的人,載灃的手會不會伸到自己身上,徐世昌是個聰明人,當然要提前打算打算。

再看看吧,看載灃在軍制改革上如何對付地方的老淮軍系統的軍政長官就能知道了。

趙秉鈞當然不知道這主兒這一時半會的已經腦子裡轉了這麼多念想。稍稍隨和了點,笑着向徐世昌點頭道:“那是大人的擡愛,卑職謝過大人。卑職在路上已經看過地圖,但畢竟是紙上談兵,卑職還是想實地出去看看。依卑職看,如今官軍新敗,回匪新勝,還是要先打上一兩次小勝,才能把匪勢壓下去。”

徐世昌和藹的笑了笑道:“嗯,是這麼個道理,安排你們休息,也是給你們個熟悉地方的時間。還有,你是副將,我這裡也要把情況通報給你,一是休息,二也是等。”

“等?”趙秉鈞疑惑的問道。

“對,等。”徐世昌面色凝重起來,指着地圖道:“這河湟之地,最是一馬平川,民生均是信奉伊斯蘭教,所以回匪一鬧就是十幾萬的動靜,咱們在這裡進剿,可以說是遍地皆匪,天時地利人和均不在我手。”轉過頭來嘆了口氣道:“加之前任地方官員無能壞事,所以咱們在這裡,算是客軍。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缺,孫子是不許咱們打這個仗的,前面綠營壞事,也是這個緣故。”

趙秉鈞點頭道:“大人在等新武器?”

“智庵真不愧智者。”徐世昌微笑點頭道:“你說的對,這個仗不能硬剿,咱們要想立於不敗之地,就要靠新武器,洋人當年侮我中華,靠的不就是這個?咱們今天忠王事,要多學學這些。智庵,你說對付回匪這種大兵團騎兵運動戰,用什麼比較好?”

“我們是圍攻。”趙秉鈞說到軍事,又嚴肅起來,鎖着眉道:“應當是着落在圍字上頭,回匪此次鬧事,乃是緣由於該地連續大旱三年而起,如此一來,存糧必定不足,回匪人馬又多,十幾萬人馬總要吃飯,沒飯吃就兩條路——突圍,或是吃馬。”

徐世昌點頭,手指在循化,河州外圍畫了一個圈,嘆了口氣道:“你說的固然是對,要以圍爲主,但是——”苦笑了笑接着說:“咱們還是得攻啊,你分析得沒錯,回匪會吃馬,會突圍。東面是蘭州,是西安,你若是回匪,會往東面攻麼?”手指在圖上一滑指向西北道:“塔們會向北,向西去,進疆,或許後面與浩罕國會和。俄國人會接應他們,這麼一來就不是你我丟面子下大獄的事情了。皇上嚴旨務以一年爲期,想來也是有這樣的聖心謀斷在裡面。西面北面是綠營的人,北面大營巴燕戎格廳主帥董福祥是回人出身,信不信得過也是一個憂煩之事。智庵,這仗不好打啊。”

“大人說的在理。”趙秉鈞點頭,一笑道:“可靠問題上,卑職想咱們可以跟董福祥換防,又或是請旨另委將軍來。不過依卑職的見識,這方面只稍作防範就好了,董福祥雖是回人,不過叛出回幫,與手下回幫將領馬氏兄弟殺回人無算,本族想是已經不能容他了。爲朝廷效力是他唯一的出路。這不是燃眉之急,卑職的意思,當務之急是要尋到剋制騎兵的法子。”

徐世昌笑了笑,踱步道:“智庵,出去走走。”

中軍帳外,蘭州府趕建的營帳雖然簡陋,但是帳內生了火,每天也都有熱飯吃,冷倒也還好,就是先到的龍旗軍士兵有點悶得慌,喧囂多了些。

“大人帶的好兵。”趙秉鈞道:“不愧我朝名將之謂。相形之下,陝西新軍就有些鬆弛了。”

“龍旗軍天下第一軍,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徐世昌微微笑了笑道:“不說這個,我是在想,這回匪的那麼多馬那麼多兵,糧草還能支撐多久?”

趙秉鈞訝異道:“大人沒有派飛艇偵知麼?”

“智庵小瞧我咯——”徐世昌有心籠絡,語氣客氣得很:“每天都有兩艘飛艇輪值監視,只是那循化城實在是天侯太糟,一連幾天都灰濛濛的,瞧不真切,如此幾次下來,匪衆也有了防備,除了大規模運動之外,竟是什麼也瞧不出來。

趙秉鈞心頭一動,嘴脣動了動,猶豫道:“大人,豈非是飛艇在天,回匪即不敢動了?西寧以及巴燕戎戈廳那邊,有電臺麼?飛艇來回要多久?”

“這幾天卻是這麼個情形。”徐世昌似有所悟,眼睛一亮點頭道:“那邊都還沒電臺,巴燕戎戈廳還好,西寧飛艇只能單程,去了就沒法回來了,所以與西寧的聯繫是走北線,往來訊息要兩天。所以這兩天還是要等,等大飛艇來,運電臺去西寧,合適的話在那裡建一個起降場。智庵想到什麼了吧?”

趙秉鈞看着他的眼睛,笑道:“秉鈞與大人說話,竟想起借東風來了。不瞞大人說,是一個緩進之策,可以飛艇牽制,大軍徐徐圍之,稍有異動即行剿殺。待大飛艇來了,還可以在天上剿之。”

“正是這個道理。”徐世昌哈哈大笑道:“智庵還年輕,再過幾年,只怕軍中第一名將非智庵莫屬咯。如你所說,四面齊進,只等飛艇到了。就怕這些天回匪要出來衝一衝啊,若是衝西寧,就要看運氣了。不過若是那樣,咱們就端了他的窩!”

徐世昌說得沒錯,韓努日,馬匡匡這兩位回教新老教派的首領正在循化城內尋思着要趁勝進擊,他們剛打了一個小勝,士氣大振,這幾天被天上的飛艇壓得有些憋氣,再這麼下去士氣就完蛋了。兵最忌悶着,特別是頹勢的時候,所以,他們決定再打一仗,打出點威風來,也給朝廷的專剿欽差一點顏色看看。

只是他們選錯了地方,馬匡匡的意思是要把天上飛的那東西打得沒地方落腳,要端了這東西的窩。而且探子報知,東面的蘭州只有兩萬多兵,而西面北面都有五六萬兵,這仗算起來不難。

所以,年輕氣盛的他趁着當日天氣好,領着四萬騎兵吃飽喝足,黑壓壓的就向東方二百餘里的蘭州城掩殺過來,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搶點糧草回來——大軍駐境,必有糧草囤積嘛。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騎兵剛出城,蘭州城裡的大軍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一個多時辰後當他的大軍抵達蘭州城下時,迎接他的是密集的嚇死人的彈雨——有壕溝前阻,北側是埋伏好的步兵,壕溝內冒出來的槍口噴射着令人恐懼的火光,不過比起北面龍旗軍兩個協的火力來還算是小巫見大巫,兩個協配備的四挺馬克沁機槍不住的怒吼着,像收青稞一樣將人馬一起掃倒在地。要不是怕槍管太燙爆炸,戰果還要驚人。

可憐馬匡匡的騎兵沒有任何機會揮舞手中的馬刀,就扔下四千餘具人屍,三千餘具馬屍,灰溜溜的掉轉馬頭立即撤回循化,自此驚恐日甚一日,連西攻西寧的勇氣也沒了。

這也正好給了大軍重組合圍防線的機會。在等待中,徐世昌終於等來了大飛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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