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跟隨在隊長與許青身後,一邊走一邊晃頭的吳劍巫,並不知曉這天地間,終於出現了一個對他欣賞且可以聽懂其詩詞含義之人。
“殘葉寂寞缺一半,飛鳥少翅怎飛高。”
吳劍巫輕嘆。
一旁的寧炎撇嘴,心底暗道這吳劍巫的腦子一定是與常人不同的,如果自己有一天可以站在天地之巔, 一定下令將其腦袋打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妖孽在作祟。
隱約間察覺到了寧炎目光的不對,吳劍巫轉頭看了過去,冷哼一聲。
“無恥小兒長三尺,定睛一看是狗屎!”
寧炎怒視,有心發火,可想到對方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兇獸, 於是忍住了。
而隊長的話語, 也在此刻從前方傳來。
“你倆消停點, 天色差不多了, 我帶你們去我家裡。”
“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富麗堂皇,什麼叫做鉅富滔天,我那墓室可是耗費無數心血打造, 更留有驚人財富!”
“大劍劍,你想要的古皇手卷,我那裡有五卷!”
“小寧寧,伱想要的血脈返祖之物,我那裡有七種,你隨便選。”
“還有小師弟,我和你說,這可是我們幹大事的基礎,也是未來紅月神殿崩潰的源頭!”
“你們記得一會按住各自的下巴,不然很容易掉下來的!”
隊長目中露出傲然,擡起下巴,向前疾馳。
眼看隊長這麼自信且神情憧憬,許青的心裡也升起了一些好奇,他對隊長的前世有過猜測,可卻沒什麼線索。
不過從隊長這一路的表現去看,這前世身的不凡,應是必然。
於是目中也露出期待。
就連吳劍巫也都不吟詩了,加快了腳步,寧炎那裡也是神色升起振奮,還有靈兒那裡,也是目中露出濃濃的好奇。
就這樣,五人在這夜幕降臨中,離開了迎牛城,進入到了未央山脈內。
隊長在前,哪怕他許久未來,可這裡畢竟是他前世生活的地方,所以一開始還需辨認一下四周,但很快就輕車熟路。
兩個時辰後,他們五人已經深入未央山脈之中,路過了一個又一個山頭,每走一處,隊長都會帶着追憶開口。
“這裡曾是素女峰,當年我一個紅顏所在之宗,可惜啊,如今她已成白骨,也無法追殺我了。”
“這裡當初是三鼎宗,是我當年一個好朋友的家鄉,好懷念他啊,他身爲器族,比小寧寧強多了,可以自由變換各種武器。”
“歲月變遷,物是人非。”
隊長感慨,唏噓之音迴盪,終於在天色完全漆黑後,帶着許青等人,來到了未央山脈一處禿山下。
一路上,他們在七個地方停頓,每一次隊長都會掐訣,彷彿在開啓封印。
“我前世之墓的開啓需要八個步驟,且必須有我的印記以及在三個時辰內完成,順序不能錯,任何一個出了問題都無法開啓,最重要的是還需配合間歇的時
間,不能多也不能少。”
“這裡是最後一處了。”
隊長望向禿山,這裡看起來一切如常,四周環境也沒什麼端倪之處。
他打量一番,算了算時間,右手擡起掐訣,向着前方一按。
地面微微一震,山石似乎有些錯位。
感應之後,隊長臉上露出笑容,猛地擡手一拍胸口,哇的一聲噴出大口鮮血灑落地面,血跡飛速融入,眨眼消失不見。
而隊長的操作沒有結束,他在這矮山四周飛速環繞一邊跑一邊轟擊自身,在寧炎與吳劍巫的震驚中,隊長不知噴出了多少口鮮血。
那些血都融在了泥土內,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似乎都浸透去了深處。
直至一炷香,隊長才氣喘吁吁的歸來,面色蒼白,帶着虛弱,可神色卻振奮,得意開口。
“開啓墓地的全部方法,錯一個都不行,除了我,沒有人能做到了。”
許青算了算隊長噴出的血量,差不多是二百多人血液的樣子,於是表情也露出奇異,此事的確除了隊長,少有人能做到。
“現在,擦亮你們的雙眼!”
隊長大笑一聲,向着地面一踏,頓時其腳下泥土瞬間凹陷,形成一個漩渦,將其身影吞沒在內。
許青沒有遲疑,帶着靈兒一步走去,寧炎與吳劍巫緊隨在後,五人瞬間進入漩渦。
下一息,漩渦消失,一切恢復如常。
這裡的禁制在佈置的時候,顯然考慮到了波動與隱匿,所以從始至終,其實都沒有引起多少震動,一切都是無聲無息。
而這漩渦通往之地,許青無法感應,此刻隨着眼前清晰,他們五人已在了一處地窟之中。
此地範圍不小,成橢圓形,高度有數百丈,四周屹立着十二尊巨大的雕像。
裡面有人族也有外族,有的持着武器,有的怒目而視,均都透出古老之意,與他們比較,許青五人就好似來到了巨人的國度。
在正前方,放着一尊巨大的座椅,其上空空,只有一個石制的皇冠,別無他物。
雖簡單,可卻有一股霸道與粗獷之意,充斥在這石窟內。
寧炎望着這裡,看清佈局後他吸了口氣。
“十二主宰高九十九丈,膜拜王座百丈之高,這是大帝之格!”
吳劍巫不懂這些,但也有一種不明覺厲之感,看向隊長的目光帶着濃濃的驚疑。
許青同樣心中升起波瀾,隊長的前世,從此地格局去看極爲非凡,至於靈兒也是眼睛睜大,有些不可思議。
察覺到衆人的目光,隊長輕嘆一聲。
這聲音帶着追憶,透着滄桑,迴盪在這石窟之中,餘音瀰漫之時,他擡起腳步,慢慢的向前走去。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隊長一步步走到了最前方,身影也在這一刻變大,直至到了百丈之高後,他坐在了王座上,擡頭俯視大地。
這個高度,這個目光,以及來自四方的氣勢,使得隊長整個人好似大帝歸來,氣吞山河。
吳劍巫本能的一顫,低頭去拜,而寧炎也是在這吸氣裡有些腿軟。
唯獨許青壓下內心的波瀾,目露疑惑,看向四周又望向隊長所化巨大身影,忽然開口。
“大師兄,這裡是假的吧。”
許青話語一出,寧炎和吳劍巫眼睛睜大,而座椅上的隊長,神情依舊威嚴,繼續凝望許青。
許青轉頭,看向自己右側的虛無,面無表情的開口。
“大師兄,別鬧了。”
笑聲從許青說望之處傳出,虛無裡隊長的身影顯露出來。
寧炎和吳劍巫猛地看去,又看向座椅上那巨大的身影,頓時明白座椅上的只是虛幻,真正的隊長,在到來這裡後就隱藏起來了。
隊長沒去理會寧炎二人,他笑着看向許青。
“哈哈,還是小師弟你瞭解我,沒錯,這裡是爲了防止盜墓者而佈置,雖然前面開啓的方法複雜且只有我知曉,可爲了防止意外,我特意修建了這個地方。”
“如此一來,若有哪個盜墓者到來,必定會被這裡糊弄,從而陷入殺身之禍。”
隊長自得道。
“老子幹了一輩子和盜墓相關之事,太瞭解他們了。
許青點頭,這符合隊長的風格。
“走,我帶你們繼續,後面還有八個類似這樣的地方,都是我爲了防範盜墓準備的。”
隊長一臉雞賊的樣子,向前走去,帶着許青等人來到了座椅身影下,噴出一大口鮮血,融出一個漩渦,跳了進去。
就這樣,他們一路前行,路過了六處隊長所說之地,每一個都修建的無比真實,一個比一個浩瀚,尤其是第六個,給人一種雲霧繚繞之感,其內依稀透出的景象,在規格上讓明知道是虛假的寧炎,再次駭然。
那分明是古皇之格。
沒有繼續,在這第六個虛假之地內,隊長摘取了一縷雲霧,噴出鮮血與其融合,最終化作了一扇巨大的霧門。
“一般來說,走入這裡的人,在連續破開虛假後,會本能的認爲後方還有,於是我反其道而行,在這裡藏真。”
“打開這扇面,就是我前世居所的第一層。”
隊長站在門前,傳出話語,樣子如驕傲的孔雀。
吳劍巫這一路已經被徹底震撼,他覺得爲了防止盜墓者,居然花心思佈置這麼多虛假之墓,那麼真正的墓地裡一定是更爲誇張。
而寧炎思緒的重點不是這裡,他忍不住開口。
“後面還有兩道虛假之墓,是什麼格局?”
隊長笑而不語,右手擡起一揮,孤日族的那個太陽出現在了他面前,向着前方霧門爆閃起來。
一共閃爍了九次。
九次之後,霧氣大門轟鳴,緩緩開啓,向着許青他們敞開。
“到家了,唉,好久沒回來了,很是想念。”
隊長已經可以想象接下來許青他們對自己藏品的目瞪口呆了,於是故作雲淡風輕的擡手,擺出邀請之意。
許青的確期待,向前一步走去,寧炎和吳劍巫也快步跟隨,紛紛踏入後,隊長自傲一笑,一樣踏入。
出現時,一個巨大的洞府,出現在了衆人的目中。
“這裡就是……嗯?”
隊長聲音一頓,看了眼四周,愣了一下。
這洞府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就連座椅也都不存在,無比整潔,彷彿被人從裡到外的打掃了一遍,就連角落也都沒有放過的樣子。
許青神色古怪,寧炎眨了眨眼,吳劍巫眉毛一揚。
靈兒在許青身邊,悄咪咪的開口。
“這裡好乾淨啊。”
隊長飛速轉頭掃過四周,越看心裡越慌,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但表面上還是強挺,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樣子。
“這第一層原本就沒啥,歲月這麼久了,風化也是正常。”
“我的好東西,都在第二層裡,那裡我當初還特地佈置一番。”
說着,隊長快走幾步,到了這洞府的正前方牆壁旁,大袖一甩,頓時那面牆轟鳴起來,幻化出了一道石門。
看着石門完好無損,隊長心底鬆了口氣,於是擡手放在嘴邊舔了舔,將唾液全部塗滿,還不忘向許青介紹。
“開這個門,需要我的口水以及手掌,沒有這個,誰也打不開。”
說着,隊長把手按在了大門上。
“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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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轟鳴,震動了幾下,隨後一動不動。
許青眨了眨眼,與靈兒一起看向隊長。
吳劍巫與寧炎也一樣看去。
隊長詫異,收手後索性換了左手,舔的更全面後,再次按去。
石門震動更強烈,可依舊沒開。
隊長額頭有點冒汗了,察覺衆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他咳嗽一聲。
“時間太久了,估計出現點小問題,沒事沒事,我還有備用方法。”
說着,隊長雙手擡起,全力按去,大門的震動比之前更甚,但還是沒有開啓的跡象,隊長眼睛一瞪,直接咬破舌尖噴出大口鮮血。
他的鮮血,使得大門瘋狂搖晃,但還沒開。
許青目露精芒,上前一步右手擡起,直接一拳轟去,大門的波動更爲強烈。
隊長吸了口氣,徹底急了。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啊,來幫我啊,這特麼的不對勁,我家的門被人換了開啓的方式!!”
吳劍巫心底嘀咕了一句,還是選擇召喚自己的子嗣。
很快巨熊出現,鸚鵡出現,一頭頭樣子各異的兇獸陸續降臨,向着大門轟去。
寧炎預感不妙,剛要退後,隊長擡手隔空一抓,頓時其肚子上藤條飛舞,被隊長抓住狠狠一甩,寧炎哀嚎,身體撞在了大門上。
傳出轟鳴。
他皮糙肉厚,什麼事都沒有,而大門在他們合力下,終於勉強開啓了一道縫隙。
隊長焦急,在這縫隙出現後拼了全力吐血,將血液一口接着一口的噴到裂縫內,而他的血液現在在其前世的佈置裡,是萬能的……
所以此刻隨着鮮血的融入,這縫隙越來越大,最終一聲磅礴的轟鳴,石門徹底開啓,一個巨大的洞窟,映入到了許青等人的目中。
這裡……一片狼藉。
明顯遭了賊的樣子,所有的東西都被翻了個遍,四周亂七八糟,無數的丹瓶碎裂,一個個架子倒塌,甚至還有腐朽的味道瀰漫。
隊長傻眼。
許青目露精芒,在這石窟內前行,觀察混亂中的痕跡。
一旁的吳劍巫長嘆一聲,此情此景,讓他忍不住吟詩。
“牛兒歡喜走歸路,家徒四壁真淒涼……”
“大劍劍的意思是,二牛師兄,你家遭賊了。”寧炎小聲開口。
隊長轉頭望着他們兩個,那目光好似要吃人一樣,嚇的二人立刻閉嘴。
不過此刻隊長也沒心情去理會這兩個二貨,他看着此地的狼藉,心頭窩火,腦海飛速的回憶前世在這裡有沒有放什麼值錢的東西。
半晌後,隊長鬆了口氣,故作輕鬆的擡起頭,淡淡開口。
“此事我早有預料,畢竟這麼多年了,出點意外也是正常,所以我當年把好東西都放在了最後一層的棺槨旁。”
“這第二層,丟就丟吧,但我的棺槨所在第三層,是絕對沒問題的,這天地間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打開,神靈都不行!”
隊長傲然,走到石窟中心,掐訣間石窟大地轟鳴,正中凹陷,出現了一扇圓形的地門。
隊長話語前面的部分許青信,至於神靈都打不開,許青不信。
但他沒說,目光在地面掃過,又擡頭看向中心位置的地門,若有所思,剛要開口。
可隊長那裡已經動手開門,轟鳴之聲迴盪,隊長鮮血噴出,身體倒卷,目中露出猙獰,神情透出瘋狂。
“有意思,竟然連這一道禁制都給我修改了!”
許青剛要上前,隊長在半空一擺手。
“這一次不用你們,我就不信了!”
想起一路自己的話語,如今被這麼生生的打臉,隊長的自尊心已經強烈爆發,他眼睛赤紅,瞳孔內浮現詭異面孔,面孔睜眼,目中還有臉孔。
一層層似是無限,而他全身升騰藍色之光,四周的寒意更是剎那爆發,瞬息臨近地門,右手擡起,向着地門猛地一按。
其胸口更是撕裂,伸出了瀰漫骨刺的藍色手臂。
並非一隻,從其身體內伸出了七八隻手臂,更有恐怖的波動在其體內爆發。
吳劍巫所有子嗣兇獸齊齊一顫,寧炎更是駭然,緊接着那七八隻藍色猙獰之手,齊齊按向地門。
大地轟鳴,這裡的禁制本就是隊長佈置,雖被修改可他的出手依舊與別人不一樣。
所以眨眼間地門震顫,一道道裂縫在內閃耀,組成了一個符文。
這符文閃動了幾下,最終咔嚓一聲,向下穿透,地門直接崩潰,四分五裂,露出了一個十丈大小的窟窿。
沒有任何遲疑,隊長身體一晃直奔窟窿內,很快一聲哀嚎從下方傳出。
這聲音慘烈,許青神色變化,瞬間衝去,進入到了窟窿內,踏到了第三層。
而這裡的一切,讓他也是吸了口氣。
混亂的程度,超過了第二層。
如果把第二層比喻是遭了一個賊,那麼這第三層就是被一羣賊光顧。
四周狼藉衆多,甚至還有一些乾枯的糞便存在,烏煙瘴氣,觸目驚心。
尤其是原本應該放在中心高臺的棺槨,如今已經不在了,四分五裂,有那麼一小半還倒在角落裡。
其內空空。
沒有屍體。
至於隊長,此刻呆呆的坐在一個棺槨碎塊上,望着四周,神色前所未有的茫然。
許青眼看如此,嘆了口氣,走到隊長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師弟,我的前世身……被偷了。”隊長擡頭望着許青,神情悲憤。
吳劍巫與寧炎此刻也下來,看着四周各自心驚。
“大師兄,你平靜一下,你確定你的前世身真的死了嗎?”許青輕聲開口。
他不知道前世身被偷走是什麼感覺,畢竟這種體驗,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具備的,但他可以理解隊長如今的心情。
隊長聞言雙目瞬間一凝,他本就是精明無比之人,之前是因前世身丟失形成的刺激太大,所以茫然,即便是許青沒提醒,他也很快就會察覺端倪,於是表情陰冷下來。
“你的意思,這是我的前世身甦醒後乾的?”
“但我前世不死,我不可能有下一世,所以這個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除非……”
“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奪舍了你的前世身。”許青平靜開口。
“沒錯,以往都是我陰別人,這還是我此生第一次被別人陰!”隊長站起身,身上散出可怕的波動。
“第二層的混亂,是從一個方向進行,所以大概率是一個人。”
“而這第三層……”許青看向隊長。
隊長目中露出瘋狂,緩緩開口。
“這第三層是以中心爲源頭,從一些物品的碎裂跡象去看,是棺槨先自行爆開,形成了衝擊,然後纔是翻找與搜刮。”
“而這個不乾淨的東西能打開地門且將其修改,更是將第二層的門也改動,這說明它很瞭解我……”
“如此一來,範圍就可以縮減很多,外來進入的可能性很小,反倒是在這裡誕生出的不乾淨之靈,可能性更大。”
“我當年的陪葬品不少,這麼多年過去,或許其中有某個物品,機緣巧合的誕生出了器靈!”
隊長緩緩開口,越說思緒越是清晰,最後其目中寒芒一閃。
“不過,這不乾淨的東西千不該萬不該,奪舍了我的前世身,我那前世身從出生開始就被我祭煉,與此地更是關聯,非我化解,一旦離開未央山脈範圍,就會成爲飛灰。”
“所以,它只要還活着,就一定在這裡不遠!”
隊長聲音冰寒,殺意瀰漫。
許青點頭,看向四周牆壁,不需要開口,隊長已經明白。
“我們要確定一下,這一次到來,對方是否察覺。”
隊長雙手掐訣,墓地四周閃耀光線,這裡存在的禁制與其迴應,半晌後,隊長冷哼一聲。
“沒有向外傳遞波動的跡象,這不乾淨的東西對於此地雖也有佈置,但這裡終究是我的墓地!”
隊長說完,噴出一大口鮮血,右手擡起一捏之下,那些鮮血在他手指化作一個羅盤,其上指針轉動,開始指引。
“但凡與我血脈有點關係,我這血脈之引,都可將其找到!”
下一瞬,指針鎖定一個方向,正是寧炎。
寧炎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