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書記,你沒事吧?”
這樣的問候聲此起彼伏雜亂無章,卻透着大家對穆竣的關心,穆書記這三個字,似乎在大口鄉的夜晚散發出特殊的魔力,不過是一句呼喊,在最短的時間內如瘟疫散播開來,幾乎是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第一時間衝上街頭,保護他們的穆書記。
出租車司機傻眼了,看着周圍一羣瞪着眼珠子要吃了自己的人,手刀不知道該放在哪裡,那幾個地賴子更是傻眼,穆書記沒見過總聽過,沒想到讓自己給碰上了,還拿出刀具準備對其進行威脅,一個個臉色慘白,更有衝過來認識他們幾個的人怒罵聲起:“小六子,你TM的也是人,你家三姐多長時間沒開工資了,還不是穆書記來了工資也開了,你們家的那塊小地也賣錢了,現在跑來圍着穆書記,你小子還有沒有點良心。”
“大成子,以後滾出我家門,我家飯店不歡迎你。”
“老五,還敢拿刀,你想幹啥,碰一碰穆書記,大家一人吐口吐沫淹死你。”
七嘴八舌眼看着就要演變成羣起而攻之,魏平安和穆晴都看傻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穆竣在這裡會有如此威信,這麼短時間內會有這麼多的老百姓從四面八方趕過來保護他,甚至大家都不知道緣由是什麼就毫不猶與的站在他一邊。
說實話穆竣也相當的感動,這要比被領導讚賞和自我價值體現還要有成就感,真心換真心,老百姓的口碑就是對一個官員是否稱職的最真實寫照。
巡邏的警車開了過來,車內的民警一看到穆竣馬上敬禮,詢問了事情的因由之後,瞪了那幾個地賴子一眼:“都上車,自己到所裡蹲着去。你,寧奉市的車是吧,先跟我回所裡再說。”
都已經呆楞不知所措的幾個人只想着快點離開這裡,他們害怕下一秒就會被羣情激奮的老百姓給吞掉。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天晚了,都散了吧。”穆竣笑着對周遭這些來幫拳的人拱手錶示感謝,大家也都嘻嘻哈哈的撓着頭表示沒關係,一個五十出頭的壯實半大老頭想來酒沒少喝,臉紅撲撲的,剛纔也屬他衝在最前面表現最勇猛,打了個酒嗝說道:“穆書記您可千萬別跟俺們客氣,大傢伙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這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大傢伙能夠出點力,這要是不表現的積極點,回去自己都會笑話自己,大傢伙說是不是?”
“是啊,穆書記,您可千萬別客氣。”
“能幫穆書記做點事,那是俺們的福氣。”
大家嘻嘻哈哈的散開,紛紛表示這是他們等待已久的機會,幾個飯店的老闆還招呼穆竣到自己店裡去吃飯,穆竣想了想應承了下來,到了一家地方菜館,給穆晴和魏平安點了幾個地方特色菜,中午開始坐車還沒吃東西,麪包方便麪牛奶啥的不能管飽,大廚們知道是穆書記的家人來吃飯,料加的足足的,色香味一下就引得兩人胃口大開,低着頭只顧吃了起來。
不大一會,羅鋼從外面進來,如今的大口鄉派出所就是穆竣一隻手臂,他指向哪羅鋼就帶着人衝向哪,值勤民警將出租車司機帶回去之後詢問了一遍知道了因果之後,看了看時間給羅鋼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一下情況,事關穆書記,也無所謂晚不晚了,羅鋼得到消息後馬上穿上衣服從家裡出來,鄉中心街道只有這麼大,羅鋼又是一方水土的治安長官,認識他的自然要比認識穆竣的多,隨便一問就知道穆竣在哪。
“穆書記,是我的責任,我……”羅鋼坐下來別的先沒說,直接先承認錯誤。
穆竣擺擺手阻止了他:“老羅,遇事我不喜歡先追究責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想問問你,這樣的狀況以前多不多?”
羅鋼也不隱瞞,點了點頭:“以前也有,但各地走這樣,載客宰客,全國各地都一個樣。最近更多一些,五龍山吸引了很多人。”
穆竣將煙拿出來遞給羅鋼一支,略作沉思後開口說道:“首先,攜帶管制刀具,這樣的事情必須在大口鄉杜絕,你下面的聯防隊員也要注意一點,我最近聽到了不少關於他們的傳聞,蠻橫不講理跋扈。我會跟縣武警大隊溝通一下,借調點人手過來,你辛苦一點,我聽說現在東北和南邊對管制刀具的檢查很是用心,懲戒力度也很大,兩千元是底限罰款額度,五龍山目前正是關鍵時期,切莫讓安全問題影響了五龍山景區的發展,還有就是關於出租車拉客的問題,都有哪些本地團體在這方面說話比較好使,你要去溝通一下,發展越快,各種毒瘤冒出來的也越快,發動一些老百姓監督舉報,要有償進行舉報,同時抓到人之後,如果是外地的要嚴懲罰款,本地人則列爲黑名單,不管是哪個村的或是誰家的親戚,都要嚴肅處理,其家將會被列入任何集體性項目的不受歡迎名單……”
此時魏平安和穆晴已經放下了碗筷,喝着飲料聽着穆竣侃侃而談,形勢好了,懲戒人的方式也可以從懲戒到罰,從經濟利益上改變過去已經不太有效的懲戒方式。
軟刀子,要比硬刀子更加有效,羅鋼有個習慣很好,也是穆竣放心他辦事的原因之一,隨身攜帶着一個小本子,每每遇到事情都會記錄在其中,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老羅,有些事你要膽子大一些,該破除的必須破除,我一個人想的東西有限,要不是碰上也想不到,發展起來很難,可要是破落下去,卻很簡單,一點小小的瑕疵都會摧毀千里江堤。”
“我知道,穆書記,放心吧,我會跟市裡交警隊進行聯繫,那裡有我的老同學,這臺出租車肯定會嚴肅處理殺一儆百。”羅鋼很是認真的點點頭,全國那麼多的景區都是如此,當地方治安不能夠給予大力支持時,也就是白蟻潰堤的開始。
……
“哥,你好帥,真的太帥了,剛纔那場面我一定要跟大家說說,最牛鄉黨委書記。”回到住處,穆晴滿是崇拜的望着哥哥,之前的畫面太震撼了,先是羣衆自發組織大營救、然後是在飯店老闆說啥不要錢直言告知剛剛有三撥客人主動給結賬,作爲一任領導幹部,穆竣能夠受到如此待遇焉能不讓人羨慕贊上一聲。
“小魏,坐。”穆竣沒理會妹妹,對妹妹這個男朋友到是相當的客氣,遞過煙在對方搖頭後淡然說道:“小魏你別緊張,能夠搞定我們最難搞的小晴,別人都不在話下。”
魏平安來的時候一路上都很忐忑,比第一次登穆家門的時候還要緊張,這一段時間以來穆晴心情都很低落,源自於這個擔任鄉黨委書記的哥哥不認同,魏平安並不是兩眼不聞窗外事的死讀書,他清楚在國內鄉鎮黨委書記是什麼級別的官員是多麼重要的崗位,二十三歲剛剛畢業一年的大學生,從鄉鎮科員到縣委秘書再到鄉黨委副書記、鄉黨委書記,一年時間華麗轉身,魏平安從認識穆晴開始,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在她眼中無所不能的哥哥,強大的形象就像是佇立在穆晴心中的膜拜對象,越是如此魏平安心中越是忐忑見到對方,害怕得不到認可,在他心中征服穆晴就已經是人生的里程碑,孰料征服了一座,後面還有兩座,最後還有一座需要無比仰視的里程碑穆竣。
剛剛見識到穆書記振臂一揮間的氣勢,也感然其卻有讓人膜拜的資本,內心的緊張更甚。真真單獨相處了,才發現遠不是那麼回事,讓你不由自主新生的親近之感,一下子內心的緊張情緒就隨之淡去,緊繃的神經也隨之鬆懈下來,看着穆竣,露出了稍顯靦腆的笑容:“這段時間小晴天天愁眉不展,連帶着我也跟着有些緊張,有點害怕見到您。”
穆竣伸出手,在穆晴的頭上揉了揉:“這丫頭,長大啦,該是處朋友的年紀了,也怪我太過寵愛她,難以轉過彎來,給小魏你造成困擾了。”
“穆大哥你說的哪裡話,我到沒什麼,就是小晴她……”魏平安看了一眼此刻嘟着嘴淚眼朦朧的女朋友,暗自心疼。
女人是水做的,女人的眼淚是這世界上針對性最強的殺傷性武器,穆竣嘆了口氣,伸手在穆晴的頭上來回揉搓:“傻丫頭,大哥又哪裡會怪你,只是轉不過彎罷了。”
“哇!”
穆晴壓抑了好幾個月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撲到哥哥的懷中盡情放縱的哭着,將一肚子的委屈全部哭出來,從小到大最疼自己的哥哥快要有半年不與自己聯繫不搭理自己,那股子委屈勁是穆晴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的,難受很正常。
“哥……我……我不去……去的……他們……找我了……我沒……沒去……”一邊哽咽着,一邊向着哥哥作保證,也讓魏平安看到了對於穆晴來說誰纔是他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