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富貴帶人及時趕到,兩輛警車往磚廠門口一橫,白慶文的兩輛越野車就出不去了。當白慶文看到警車是鄉派出所的,下來的人是高富貴,就不怕了。
白慶文從第一輛車跳下來,指着高富貴說:“你把道讓開,咱們還是哥們兒,你要是擋道,我就乾死你!”
這是赤果果的囂張了,高富貴冷笑一聲,從後腰拽出來銬子,說:“我奉命來傳喚你,你配合就趕緊上我的警車,不配合我採取強制措施,文哥,給個面子,別讓我動手!”
“我草!你這是跟我說話呢?在東風鄉一畝三分地,還沒人敢跟我這樣講話,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哥幾個,給我幹他!”白慶文一聲令下,身後的五六個小子都亮出了兇器。
高富貴哈哈大笑道:“咱倆是誰活膩歪了,拒捕襲警,罪加一等,你們幾個,都一塊堆兒吧,趕緊把兇器丟在地上,不然我就開槍!”
高富貴拔出手槍,身邊的一名幹警也雙手據槍對着白慶文。鄉派出所就兩把老式的五四手槍,高富貴知道白慶文是什麼人,知道他會拒捕,就把槍全都帶上了。
看到高富貴和警察亮了槍,白慶文身邊的幾個小子有些怯場了,這畢竟是警察,而且平時還都在一起喝酒稱兄道弟的,現在就這樣刀槍相對,沒有人再敢上前。
白慶文把心一橫,扭頭回到車上,一把拽出來五連發獵槍,擡手就是一槍,叫道:“不就是槍嗎,誰還沒有兩把槍!都他媽散開,下一槍我就打人了!”
槍一響,幾個民警和輔警立馬就躲到警車後面去了,只留下高富貴一個人站在警車前。
高富貴心裡突突地猛跳,怎麼辦,開槍還是後退?趙局你咋還不來!他最終沒有後退一步,反而喀嚓一下將子彈上膛,對着白慶文,說道:“好,你有種,來,衝着我的頭開槍,不開槍你就是孬種!”
白慶文據槍對準了高富貴的頭,惡狠狠說道:“你真的以爲我不敢開槍?好,你相當烈士,我成全你!”
就在這時,從磚廠大門外的公路上,終於傳來了警笛聲,由遠及近,兩輛依維柯警車呼嘯而至。
十幾名武裝特警荷槍實彈跳下車來,趙兵手裡拎着一把手槍大步走上前來,大聲喝道:“白慶文,放下槍,不然亂槍打死!”
白慶文當場蒙掉了,十幾把微衝的槍口都對着他,他立馬將手裡的五連發獵槍丟掉。趙兵一擺手,幹警們撲了上去,連同白慶文的五個馬仔都一起按在地上反銬了。
高富貴蹲在地上,渾身已經很汗水溼透了,他覺得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趙兵一把將他拉起來,呵呵笑道:“老高,咋整地,還跟他槍戰了,我老遠就聽見了槍聲,你沒開槍吧?”
高富貴也笑了道:“我沒開槍,我這把破槍都不知道能不能打響,趙局,你要是再晚來一分鐘,我老高就是烈士了!”
“那不至於,他不敢,媽的他們還有槍,給我搜查,整個磚廠徹底搜查!”趙兵下令道。
白慶文和幾個手下被帶到依維柯警車上,兩名持槍特警將他們銬在車裡的鐵環上,站在那裡看崖着,其他警察都去廠裡搜查。
這時鄉長盧佔山的小車也到了,盧佔山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完了,他趕緊進去抓住趙兵的手說:“趙局,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趙兵心說果然來了,就想聽聽他說什麼,跟着盧佔山來到他的車後面。盧佔山掏出煙來給趙兵,趙兵說我不抽菸,有什麼話就講。
盧佔山嘿嘿一笑道:“趙局,我跟你們盛局是朋友,這樣吧,你今天不能帶走白慶文,就在我們鄉派出所關兩天,讓他吸取教訓就行了,以後咱們就是朋友,我給你十萬,不夠你再開口!”
盧佔山說着就掏出來一張銀行卡往趙兵的兜裡塞,“密碼寫在卡上了,這件事就這麼辦吧!”
趙兵將卡揣進兜裡,一把就講盧佔山的胳膊扭住了,厲聲道:“賄賂辦案民警,盧佔山,你涉險妨礙公務,我現在拘捕你!”
盧佔
山完全沒有料到會這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雙手已經被趙兵反銬上了。他大聲喊道:“你無權銬我,我是縣人大委員,你銬我就是犯錯誤!”
“是嗎,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你行賄妨礙公務證據確鑿,你沒看見我這裡的執法記錄儀一直都是開着的嗎,你死定了!”趙兵一把將盧佔山推進警車,兩名持槍特警咔咔就把他已經被銬的手腕銬在了警車裡面的鐵環上。
白慶章看得真真切切,趙兵這是瘋了嗎?他把鄉長盧佔山也給銬上了!白慶章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郭進城,說:“郭書記,盧鄉長被趙兵給銬上了,你趕緊過來看看吧,他們這是要幹嘛?”
郭進城剛接到莊俊生的電話,莊俊生要他立即來縣紀委談話,他對白慶章說:“縣局的警察辦案,我管不着,我現在有事去縣裡,你們好自爲之吧!”
一下午的時間,依原縣東風鄉發生了不可逆轉的大事兒,鄉委書記被紀委約談,鄉長被刑拘,東風磚廠廠長被抓。到了晚上,何平再也忍不住了,把莊俊生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莊書記,這件事兒你搞得擴大化了!不就是白慶文打人嗎,你怎麼把鄉委鄉政府的主官都給抓了!”何平低聲道。
莊俊生笑笑說:“郭書記沒事兒,盧佔山麻煩大了,他涉險干擾司法,妨礙公務,賄賂執法幹警,其他事情還在調查中,監察室和檢察院依法對他的住所和辦公地進行搜查,我想, 收穫一定不亞於安永澤案!”
何平嘆氣道:“我不是交代你了嗎,不能動盧佔山的嗎,怎麼把他給抓了!”
“何書記,這是個意外,當時趙局抓捕白慶文,不曾想盧佔山出面阻攔,賄賂趙局十萬塊,證物已經交到紀委,就衝這一條,盧佔山就完蛋了,勾結黑道,妨礙司法,證據確鑿,很難翻身了,我準備深挖下,看他還有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樹立個反面典型,打開依原縣三講活動新局面!”莊俊生說得冠冕堂皇,何平有苦說不出,心裡卻對莊俊生恨得牙根直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