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老不悔,幼不明

自東漢末年,經三國時期,到如今的新漢,各大世家的族學逐步壯大,其中一個典型的標誌,就是誡子書層出不窮,比較有名的如諸葛亮羊枯嵇康的誡子書,前文提及的琅琊王家王祥,更有《訓子孫遺令》流傳於世。..

“以目前掌握的資料來族私學的興起,和門閥政治的壯大有關,由於世家門閥的權力大增,他們逐步意識到,要維持世家特權,必須鞏固門第優勢,而門第優勢的根本在於兩點,家法與教育,家法是戒律條規和處事準則,是維持家風和名望的基石,而教育則是家族存續的關鍵,家族子弟要源源不斷的出現人才,世家才能長興。”

行走在田間,聞着青草混合着泥土的味道,陳止卻回憶族學摸樣,這在前任的記憶碎片中有着痕跡,同時追究着族學背後隱藏的社會問題。

小書童陳物則亦步亦趨的跟着。

“陳家衰落的根源,歸根結底是後輩子弟的成材率太低,沒有能支撐起家族框架的傑出子弟,青黃不接,連陳遲這一輩的人,都算不上優秀,這樣的情況下,家族當然會逐步衰敗,乃至家法也有崩潰的跡象,無論是我這前身的行爲,還是陳韻的私心,又或陳邊的肆意行事,都是家法鬆動的表現,也是教育上出了問題,家法傳承門第鞏固學術地位,三者結合,門風才能日盛,纔有資格升品。”

歷史上,關於魏晉品第的批評,多數都在批判上品與下品間的通道凝固,上下不通,但在這之前,世家想要得到高品,非都是權術手段,也非軍事實力,這個時代有個說法,很有代表性——

累世經學,方能累世公卿。

反之亦然。

有了累世學業,是世家門第用來炫耀的法寶,也是維持家族不朽的根基,反過來,又能不斷收集知識,促進家族後進,讓人才支撐家族長興。

陳家的這個根基,其實早就動搖了。

陳氏的族學,位於城外的陳莊中,這裡也是陳氏宗族的聚集之處,先前的祭祖,就在此地舉行。

彭城陳家一族,並非只有陳太公這一系,其實還有其他衆多支脈旁庶,比如陳止被帶去官府的那天夜裡,那位三叔祖就是住在這陳莊中,是爲旁系。

陳莊,其實是一座小村子。

陳家的族學位於村寨的一角,佔地還不小,不過很久沒有修葺過了,頗爲破舊。

族學一共三間房,最中間堂屋是陳家子弟爲學場所,兩邊的屋舍也有作用,一個是用做雜項,另一間是用於開蒙——也就是給四歲到十幾歲的孩童用作蒙學的地方。

停頓片刻,陳止走進了中間的大堂,放眼望去,就見裡面擺放着一排排座椅,最前面是講學先生的位置,在大堂的後牆上,掛着一塊牌匾,上面寫着一篇《急就章》,據說是陳登手書,這也是當前主要的蒙學範本。

這陳氏族學的擺設,陳止就明白了這學堂的大致情況,總的來說,與後世相比,也就少了一塊黑板,大部分的佈局,和國子監太學相似,但在細節上有不少簡陋之處。

陳止的前身,也曾在這裡就學過。

本來,陳止是隨着陳息一起過來的,但行至一半,剛入陳莊,就有人找到陳息,說是今日族學還停,西賓先生還是不願授課,無奈之下,陳息先和小夥伴們玩耍去了,留下陳止獨往族學。

“七少爺,您來了。”

這個時候,一名老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問候着,在老叟的身邊還跟着一名青衣小廝。

陳止的記憶中有這兩人,他們是族學中幹活的雜役,是一對祖孫,老的叫陳皓,小的名爲陳蟄,並不是奴籍,而是陳莊村的住戶,按着族譜來說,與陳止也是同族,但血源關係較遠。

陳家到底是大族,經過這麼多年的展,開枝散葉,各家各戶有不同際遇,像陳皓陳蟄祖孫這樣的人,家中赤貧,只能在族學中幹雜活,以此來賺一點家用。

通過祖孫二人那充滿敬畏之情的雙眼,就能們和陳止在地位上的不同。

見陳止點頭後,陳皓小心翼翼的說着:“七少爺,您來這裡是找王先生的麼?他剛剛還在這裡,但和啓爺有了爭執,宣佈今日不講,現在好像去了啓爺家裡,說要商談一番。”他口中的啓爺,名爲陳啓,在陳莊村也算一號人物,不過算輩分的話,陳啓見了陳止還要叫一聲叔叔。

“王先生?是新招的那位西賓先生麼?也好,既然來了,就見見他吧。”陳止說着,就當先離開,按着記憶,朝陳啓的家走去。

等陳止和書童陳物的身影消失在遠方拐角,那小廝陳蟄忽然說道:“這個七少爺,就是那位荒唐少爺吧?”

邊上的陳皓本來低着頭,聽到這話神色一變,趕緊擺擺手道:“可不能這麼說,別讓人聽到了。”等他左右見沒人聽到,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摸了摸陳蟄的頭,道:“這位少爺是宗家的少爺,我前幾天跟着啓爺去縣城,聽祖府裡有人說,這位七少爺現在不得了了,是大人物了,你可不能得罪他,要好好侍候,如果他高興了,說不定乖孫你也能正式入學。”

小廝陳蟄不以爲然的道:“入學有什麼好的,不如幫啓爺放羊趕雞,每天還有一個大錢。”

“胡鬧!”陳皓臉色一變,怒喝一聲,那手順勢在陳蟄頭上拍了一下,然後醒悟過來,又心疼的摸了摸孫子的腦袋,語重心長的道:“我爲何讓你來這學堂幫襯?就是想讓你在少爺們聽學時,能跟着學個一兩字,等積少成多,也能讀寫了,那就好了。”

“能讀寫又如何,還不是要放牛趕雞,你不也識幾個字麼,不也在這幫雜。”陳蟄嘟囔着,但父眼中的期望,到底沒有再反駁。

另一邊,陳止離了族學後,按着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一家大戶院外,伸手敲了敲門。

“誰呀……”

一個頗大的嗓門響起,跟着大門打開,露出一個有着水桶腰的婦人,在婦人背後,隱隱有爭論聲傳出。

這人陳止也認識,正是那陳啓的妻子李氏。

“你不是那個陳止……不對,是七叔啊,七叔快快請進!”她臉上一副討好獻媚的表情,這幾日陳止之名在彭城流傳,李氏的丈夫陳啓功利心不淺,雖然論血緣和宗家隔着很遠了,卻盡心巴結,和宗家關係不錯,消息靈動,早就知道陳止這位過去的荒唐少爺,已經崛起了,是陳家一族未來的核心,李氏自然也被交代了一番。

陳止直接就道:“我是因爲學堂的事,來見陳啓的。”

“您等等!”李氏一聽,轉臉就朝院子裡喊道,“陳啓,七叔來了,你趕緊出來!”

“七叔?”

驚呼自屋中傳出,隨後陳啓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一到門前就是一陣問候,然後衝着李氏訓斥道:“你七叔來了,你還不趕緊端茶倒水。”

“不必了,”陳止搖搖頭,指了指裡面,“我這次來,是爲了族學的事,聽說新請的西賓在你這?”他也不禁感慨這個陳啓,果然善於見風使舵,按記憶中的片段,過去那個陳止,可沒少被這陳啓奚落,結果對方現在卻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

“爲了族學的事?”陳啓愣了一下,跟着就聽他身後一個聲音傳過來——

“這位是陳七公子吧,久仰大名,你的墨寶我也有幸在彭府甚是佩服。”

伴隨聲音同來的,是一名身穿深衣的中年男子,他來到門邊,就拱手爲禮,接着說道:“好叫陳公子得知,陳家請我來,教的是十歲以上的學童,可這大堂一邊的開蒙堂卻不安穩,裡面頑童太過頑劣,亂了教學,若不將這一衆頑童遷往他處,那貴府還是另請高明吧。”

陳止聽完,已經明白緣由,卻問:“不知我陳家學童中,可有誠心求學的?”

中年男子本以爲陳止會規勸或詢問,未料卻問起這個,愣了之後點頭道:“還有真心求學的。”

陳止當即就拱手行了一禮,道:“既如此,還望先生不要推辭西賓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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