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法直跟赤木剛憲的溝通可謂是賓主盡歡。
當三井法直用那種封建大家長的態度談及三井壽的時候,赤木剛憲就明白了他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和方法對待這位貌似十分溫和的商業強人。
離別前,三井法直意猶未盡地再三挽留赤木剛憲,他的孩子要是能像赤木剛憲這麼懂得爲人處世,他真是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中國有句話叫生子當如孫仲謀,我看放到現在應該是生子當如赤木呀!”
“呵呵,您在誇獎我,我真的是會膨脹的。”
不卑不亢地全盤接受長輩的稱讚,赤木剛憲心中實則爲三井壽感到糾結:這些封建大家長,不願意多花點時間瞭解孩子,他們認定自己的一廂情願就是對孩子最好的。
三井壽這熊孩子時不時就愛跟隊友扎刺,特別是經常對木暮和赤木剛憲冷嘲熱諷,這絕對跟他潛意識中的反抗家庭因素有關。
“時間不短了,我就不耽誤您了,三井先生,請允許我提出告別。”
再三挽留、再三告辭之下,赤木剛憲終於得以脫身。
輕輕地推開大門,赤木剛憲剛準備扭頭跨步,他的胸口就被人頂了一下子。
來者揉着他蓬鬆的頭髮不停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大猩猩!是你!”
如果不是三井法直在身後,赤木剛憲非得說道說道這個莽撞的臭小子,“嗯,是我!”
三井壽一把拉住赤木剛憲的西裝,“是你!是你出賣了我!你還我松子!”
赤木剛憲眼睛頓時瞪大了:你有點眼力勁好不好,你有點智商好不好,虧我剛纔還費勁口舌在你老爸面前給你打掩護!
三井法直鐵着臉大喝一聲:“三井壽!”
赤木剛憲明顯感覺三井壽哆嗦了一下,後者恨恨地看了赤木剛憲一眼鬆開了雙手。
“呸!算我瞎了眼,松子竟然會有你這種隊友!”
清官難斷家務事,眼前將要發生的事情顯然不是赤木剛憲該要摻和的,即使他是受害者。
“三井先生,再見。”
看了一眼狀如瘋牛的三井壽,赤木剛憲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裡。
早上被球隊前輩聯手戲耍了一頓,現在被三井壽抓住臭罵了一頓,赤木剛憲的心情簡直惡劣到了極致。
退一步越想越虧,忍一時越想越氣。
赤木剛憲乾脆讓司機小哥拉着他去訓練房,出出汗排解一下鬱悶比生悶氣好多了。
人嘛,總要朝前看才行。
“赤木先生,鬼冢社長說要立刻把你帶到公司,他還有些事情要給你商量。”
彙報完情況,司機小哥明智地再次升起隔離窗。
“靠靠靠靠靠!”
赤木剛憲在後排開始抓狂,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赤木剛憲全程黑着臉進入公司,路過茶水間,一些年輕人正圍着赤木爸爸一口一個“課長厲害”、“課長威武”。
赤木剛憲覺得他老爸是挺快樂的,但就他個人而言,似乎獨立自主、動不動就要用抄掉老闆證明自己很厲害似乎更合他的胃口一點。
大致掃視了一眼,有幾個漂亮的女職工似乎跟赤木課長的距離有些過於貼切,這必須得制止!
“哼!”
“日本的這種固化職員和巴結上司的公司文化,吃棗藥丸!”
被赤木剛憲這麼一說,赤木爸爸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翅膀長硬了,敢這麼說你老爸!
“好了,大家休息一會就回到工作崗位上吧”。
赤木課長託着下巴向大家示意,衆多文員若無其事地微笑散開回到各自的辦公區域。
被老爸眼神一掃,赤木剛憲也就強勢這三秒鐘,他立刻開始躲貓貓。
事實上,日本的企業文化形成已久。
在80年代日元經濟橫掃全球之際,日本的終生僱傭制和集體主義差點成爲國際企業的通用樣板。
雖然這兩年經濟危機大爆發,但是講究團結一致、集體共渡難關的日本企業,他們的存活率肯定比樹倒猢猻散的企業要高的多。
餘氣未消的赤木剛憲匆匆來到辦公室,剛一見到鬼冢次郎他就忍不住大倒苦水。
“哎,大鍋。我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那些不好的企業文化一定及時整治,別讓員工成爲只知道溜鬚拍馬的點頭蟲。”
“還有,我給你說的高分子緊身衣你到底讓人弄了沒有啊!”
“對了,那個三井法直怎麼回事?三井物業又是幹什麼的?”
“額,松子那邊的事情該不會是你給人家透露的吧?我今天真是倒了大黴了!”
相田大夫和鬼冢次郎互相看了看,他們倆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淡定的赤木剛憲。
“哈哈哈。。。”
會議室中兩人共同爆笑了起來,赤木剛憲這發牢騷的小大人模樣確實很逗人有木有!
赤木剛憲看着兩個樂不可支的老男人呆了呆,怪不得人家常說:分享快樂,快樂加倍;分享痛苦,痛苦加十倍。
“呵呵呵”。
赤木剛憲雙手叉腰,不拿點真功夫出來,這倆兩位先生都不知道生氣的赤木剛憲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狂妄的笑: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豪邁的笑: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苦澀的笑: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追憶的笑: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溫柔的笑:待到山花爛漫時,它在叢中笑。”
看着面面相覷的兩人,赤木剛憲終於變得淡定了:“你們還笑不笑了?”
鬼冢次郎藉着倒茶水的藉口逃離了現場,留下相田大夫一個人面對雄赳赳氣昂昂的赤木剛憲。
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赤木剛憲終於神清氣爽了一把,他開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儘管沒有對長輩大呼小叫,但是頂嘴也是不對的。
“不好意思,相田先生,對不住。”
“哈哈。。唔!”
相田大夫笑了兩聲立馬把嘴捂上,赤木剛憲尷尬的再次賠禮道歉。
“沒事,沒事。年輕人嘛,沒有個性還叫什麼年輕人。年輕人也是獨立的個體,我們互相應該平等對待。剛纔我取笑你,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赤木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