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人心即江湖啊

在高三即將聯考的時候, 花道問洋平選擇哪所大學,洋平反問,兩人笑着一致點了點名校簿上被公認的日本最高學府——東京大學。

選定了學校, 接下來就是自己感興趣的專業了。花道是無所謂感興趣與否, 他現在對學習興趣缺缺, 也不知道要學點什麼, 該會的他都學精了, 不會的沒必要他也不是很想學,但洋平可不是跟他這種比別人多活了一二十年的天才一樣,他還有大把感興趣的東西。

洋平的興趣就是他的興趣——這是不可能滴, 只是無論如何,花道就是想跟他呆一塊, 洋平哪裡去他也哪裡去。可能是習慣了洋平的存在, 從他來這裡開始, 兩人就不曾分別一個月以上,現在的洋平就像是他的空氣, 走到哪裡都少不了。

花道沒有去深思如此行爲背後的意義,好像理所當然的兩人就是不會分離。或者說花道其實雛鳥情節還挺嚴重的,認準了洋平就抓着人家不放,一點都不覺得天天跟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勁,在這點上, 也許他比洋平還放不開也說不定。

洋平對物理、化學很感興趣, 這段時間常常一頭栽進實驗室裡很久不出來, 當然是選擇目前最有興趣的部門來學了, 東大的理學部設有數學、信息科學、物理、天文、地球物理、化學、生物化學、生物科學、地學等9個系, 附屬部門有臨海實驗場、植物園、基本粒子物理國際中心、光譜化學研究中心、地殼化學研究室、天文學教學研究中心等。想都不用想,洋平直接進了理學部, 然後跨系學,物理化學一個都不能落。

而花道,他老久不能決定自己該學什麼,於是把東大的所有部門專業全部寫到紙上——抓鬮,抓到什麼學什麼。打開紙條一看:農學部林產學。

洋平樂了:“你就去種一大片樹林養一羣可愛的小動物,再蓋間你說的那種很有詩意的小屋吧。”

花道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沒事的時候我劈劈柴挑挑水,你給我喂喂雞鴨牛羊馬,再圍個菜園地,來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深山老林咱倆一起隱居去。”

洋平想想那種情景,那種自己從來沒想過的情節,噗嗤笑了出來,他,還是無法想象那種事情:“你說好好的爲什麼兩個人要去隱居啊?”

雖然在花道的影響下,洋平也會看一些中國的武俠小說,但他一直無法理解爲什麼經常到最後豬腳經常要獨子跑到深山老林去過活。你說吧,外面的世界是多麼方便快活,你偏要去與藍天白雲爲伴,高山流水方圓百里見不到一個人的,偶爾去旅遊或者探險還能體會一番,但留在裡面生活麼,想想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因爲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花道隨口應道。

洋平搖搖頭,這他可不懂,他只覺得人本來就應該是羣居的動物,天才和傻瓜都是孤獨的,好在他自認爲還不是個天才,只是腦袋還有點靈光的普通人,像花道這種腦袋更靈光點的,偶爾總要見他一個人孤獨一下下,好在只是一下下,他一叫就能回神的,不是那種讓他看了會覺得他在遠離的那種孤獨。

他也不能想象有一天花道一個人跑去深山老林裡隱居,那樣的話未免也太悲慘了吧?想到這,洋平又問:“那沒人的地方就不是江湖了嗎?”

花道一愣,扔掉手中的紙團,一把拉過洋平就開始摧殘人家的臉蛋,兼討論江湖問題:“你說得對,沒人的地方也江湖,人心即江湖啊。隱居山林其實只是一種境界,僅僅是出世或入世而已,只有那些看破了紅塵,不願被功名利祿所累,爲求一個安逸的心情故而遠離世俗、親近大自然,在自己創造的“世外桃源”裡修身養性,獨善其身罷了。”

“那我們有一天也會學那些人隱居深山老林麼?”洋平不解,疑惑的看着花道,心裡也暗自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

花道大樂,攬過洋平就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抵額低笑:“洋平啊,你咋的那麼可愛呢,呵呵……”

洋平羞得耳根都紅了,掰開花道按住自己腦袋的雙手,怒指:“你耍我?”

“咦?!我哪裡耍你了,是你自己理解有誤啊。”花道還是樂呵呵的,雖然洋平的思維奇怪了點,但因爲他設想的是兩個人未來的生活,花道連思量都沒有就直覺的歡喜非常,當下覺得洋平迷茫不解的表情可愛透了,讓他想狠狠的親上幾口,見他跳離自己的懷抱怒指自己,大有怒極跺腳的樣子,似乎他要不給個令他滿意的解釋就會跟他沒完一樣。

花道又趕緊把人拉過來好一陣安撫,又道:“我們又不是古人,不會有那麼高的覺悟啦,他們原本的生活就比較貧瘠,深山老林裡一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習慣了現代生活的我們再往那裡跑,不出一個月我們就變成野人了,所以……再不濟,再小再破落的房子我們也住,纔不會真的去那種地方享受詩意蓋間茅屋來生活呢,你說我們可能那麼啥呢對不?”要不是這樣,他纔不會無聊的自己去搗鼓那些現在還遠遠無法跟二十一世紀相比的計算機呢,也不會一個忘乎所以就跟竹下龍新等幾個癡迷計算機的天才耍了幾個月,最後終於惹“禍”上身,甩都甩不掉。

花道沒注意,話還沒說兩句,他的手就開始不規矩了,一手扣住洋平的腰身,一手安撫性的撫摸着他的背部。知道花道此時是沒有雜念的,但洋平還是忍不住隨着花道的動作而越變越僵直,他早就沒注意花道說些什麼了,耳朵好像被一千隻的蒼蠅環繞着,嗡嗡嗡的直鼓他的耳膜。

人吶,沒事別在人家身上亂摸,這不,一個不注意,摸到洋平的脊骨上了,瞬間一股電流竄過洋平的全身,駭得他猛地推開花道,心裡暗罵一句:操!

花道見洋平推開自己,很是受傷的看着他,他話還沒說完呢,洋平這麼大反映是不同意他的觀點麼?嗚嗚嗚,他的洋平開始要跟他發生分歧了。

洋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花道那種無辜的眼神,好像自己這一推很不應該,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一樣。可是,儘管知道自己太縱容這人了,他還是無法拒絕。他早就發現了,花道對男人有一種心理潔癖,很抗拒跟人肢體接觸,而且該死的對象只是男人,女生不會。可是,他對自己卻又不自覺的喜歡親近,雖然這點讓他暗自內心欣喜,但隨着年齡的漸長,他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不單純了,可恨這人卻老是不知覺的一再挑逗他。

丫的,直接壓倒行不行?

當然不行,首先不說花道對他的感情是否已經超出友誼之情,但自己對他來說終歸是特別的,他能感受得到,他原本以爲花道對感情應該是很敏感的,也許很快就能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但是,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第三年嘩啦一下又過去了,他、他……還是沒有發現。

正應了那句‘當局者迷’的老話,花道對自己的感情也一點自覺也沒有。不,或許是他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愛上一個男人吧,一直一來,他目光所及之處幾乎都是女孩,有時候也會學人家色眯眯的盯着人瞧會兒,然後感嘆一句:某某的身材真好,臉蛋真漂亮之類的。剛開始的幾年,洋平也還笑眯眯的應和是啊是啊。但自從發現自己對他懷有不軌之情後,每當這時,洋平就開始暗自咬牙了,心裡當然是不樂意了,可是他能說麼?

唉,人吶,往往沒有自己已經成爲主角的那種自覺,洋平無限鬱悶。他鬱悶的是,對花道來說,這個社會上縱容有着很多很多的同性戀,但同性戀關他屁事?就好象聽不見一隻被自行車壓過的螞蟻喊冤一樣,他壓根兒就沒想到目前他最親近的人已經因他變成同性戀了,更沒想不到自己就是他的對象。

這種關乎自身就漠視的態度,這種超級萬年遲鈍的特性讓洋平着急了。

雖然他一再告誡自己要慢慢來,總有一天花道一定會發現自己的感情的,但照現在這個速度讓他自己覺醒的話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啊?更何況花道的生活圈子越來越寬,雖然自己一直呆在他的身邊,也默認別人對他們的曖昧看法,但要萬一花道接受不了呢?那他豈不是全盤崩潰?【其實洋平這小腦袋瓜子想太多了,囧RZ~】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縱使洋平知道花道是個捨不得自己傷心的人,知道自己要是跟他告白他就話他一定不忍心拒絕,但他卻寧願不要,他固執的希望花道發現自己也喜歡上他。這種情況之下,兩隻的發展當然比烏龜還慢了,這是讓人看着替他們焦急啊。其實竹下龍新和高宮等人就非常想拿根棍子敲醒這兩人,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

這廂邊,花道還在受傷的看着洋平,洋平又開始爲自己推開他感到內疚,明明不是他的錯,可看到花道似乎對自己摟摟抱抱好像很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又不能拒絕。他鬱悶的上前兩步,主動投懷送抱去了。

花道滿足了,圓滿了,終於不受傷了,不空虛了,不失落啦。可憐的洋平,趴在花道懷裡又開始怨念起自己的心軟,丫的。

沒多久,花道和洋平在東大附近找了個房子,兩人開始“同居”生活。這樣下來,又過了一年鳥,現在他們上大二鳥,他們的感情發生了極大的量變鳥,卻一點也沒有質變嗷。

於是,天也看不過去了(其實是泥巴自己急了),決定讓人來攪局,花道你小子還不轉換心境承認自己又喜歡上同性,丫的,我抽死你!

敢讓洋平一個人默默的苦等,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抽死你個不開眼的,敢不經人允許就在腦袋裡挖坑注水養魚的,不信你自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再不開眼,虎頭鍘伺候!!那會你就輕快了,以後理髮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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