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鳳平臉容端正,說:“我知道夫人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您的心胸和雅量,和一般的平凡女子相比,自是不可同曰而語。.”
林馨道:“樑老,你先別給我戴高帽子,您這帽子戴得越高,可見你將要打擊我的事情也會越嚴重。”
樑鳳平看了看四周,然後緩緩說道:“夫人,您在李毅身邊,一定也早就有所覺察吧,李毅身邊,除了夫人您之外,還有別的女人存在。”
林馨真的沒有想到,樑鳳平要跟自己討論的,居然是李毅身邊女人的問題!
她內心無比震驚,然而臉色卻表現得一如平常,就像一潭深深的井水,任由外面狂風亂作,她自平靜無波。
“我知道。”林馨回答,只有這淡淡的三個字。
這下輪到樑鳳平吃驚了,林馨的忍耐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夫人,那您知道的女人有多少個?”樑鳳平問。
既然林馨早就知情,反倒要少費許多口舌。
“五個以上吧!”林馨還是很平靜的回答。
樑鳳平不由得一聲苦笑。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林馨問。
樑鳳平說:“可嘆啊,李毅還自爲你什麼都不知道呢!可敬啊,夫人,您真是有史以來度量最寬宏的女傑!”
林馨搖搖說,說:“並不是我能寬容,只是我愛他愛得深沉。因爲愛他,所以我不想讓他爲難。因爲愛他,我不想因爲別的女人,而和他去吵。和他去鬧,從而失去他。”
樑鳳平不由大受感動,抹了抹老眼,說:“我相信,李毅得知夫人您的這番深情厚意之後。一定會痛悟前非,洗心革面。”
林馨說:“謝謝您,樑老,也只有您,敢和我來討論這個問題。”
樑鳳平說:“夫人,我很汗顏啊!早知道您是這麼深明大義的好女子。我早就該勸李毅改善了。我是這麼想的:以前,李毅還年輕,官級也還低,所以,我明知他在外面有女人,也並沒有多加阻攔。真正的平靜。必定是極大的動盪過後纔會有,真正的看透,也只能是歷經繁華暄鬧之後才能悟。李毅經歷這麼一段極致的情感井噴期,對他將來的發展,未必沒有益處。”
林馨說:“樑老,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也是這麼想的,等到繁華過後。我再陪他共守寂寞。”
樑鳳平再次一嘆,說:“夫人,您真是曠古少有的英明女子啊!您的賢叔,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現在,李毅已經步入省部級的殿堂,在他這種級別,如果再有過多糾纏不清的男女關係,將來勢必會成爲他仕途上最大的火藥桶。同時,爲了您和李毅之間的長久着想,是時候幫李毅斬斷這些情絲了。”
林馨道:“樑老。您今天來找我,就是爲了這個?”
“是的。夫人,只有您纔有這個魄力,可以幫助李毅斬斷多餘的情絲。”樑鳳平說:“我懇求夫人出面,主持大局!”
林馨心神一震。
在她心裡。曾經無數次想過,自己終有一天,是要面對李毅在外面的這些女人,可是,當這一天真的要來臨時,她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樑老。”林馨搖搖頭,說:“我出面?合適嗎?我就怕適得其反,要是引起李毅的反感,那我們這個家,怕是要破裂了。”
樑鳳平說:“夫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現在正是您出面的最好時機!”
林馨還是搖頭:“李毅太重感情了,別說是跟過他的女人,哪怕只是一隻小魚小鳥,他也捨不得捨棄,何況是有情有義的女人?他怕是難以割捨。”
樑鳳平說:“夫人,正因爲他自己很難解開這個結,所以才需要我們的幫助。這麼下去,遲早是要出大問題的!”
林馨說:“那依樑老之見,我應該怎麼做?”
樑鳳平精明的雙眼,精光一閃,說:“你站出來,和李毅攤牌詳談,要他割斷和除你之外的所有"qing ren"的聯繫!”
“可是,您想過沒有?那些女人一旦離開李毅,很可能會狗急跳牆,反過來傷害李毅!”林馨緩緩搖頭:“這纔是我最害怕看到的一幕!身在官場,我也看到過太多的官員倒臺,他們大都是敗在女人的手裡!我不想李毅也走上這條路。”
“夫人的顧慮,不無道理。”樑鳳平說:“所以,一定要妥善安排好這些女人。”
林馨說:“怎麼安排?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們要是貪錢的人,還好辦,可以用錢財去打發,可是,如果碰上那種不要錢的女人,那又該怎麼辦好?還有的女人,貪得無厭,糾纏不清,那更是麻煩呢!”
樑鳳平道:“看來夫人平時也考慮過這些問題啊!”
林馨說:“唉,我也只是想想罷了,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處理方法。”
樑鳳平眼珠子一轉,說:“夫人,該敲打的時候,您一定不能退縮。不然,就會越發縱容李毅。那將來的後果,更加不可收拾了。”
林馨道:“那您教我,我要怎麼做?”
樑鳳平說:“直接找李毅攤牌,把這個難題,交給他去處理。”
“啊?”林馨道:“不妥。我一旦和李毅攤牌,就覆水難收了。一旦談僵,那後果就不受控制了。”
樑鳳平道:“那麼,如果夫人信得過我,就將此事交給我去處理,可好?”
林馨說:“你打算怎麼處理?”
樑鳳平說:“直接找他攤牌!讓他處理好這些女人!”
林馨沉吟半晌。
樑鳳平說:“夫人,請放心,我會讓李毅聽從我的建議的。以夫人的聰明才智和賢良淑德,我也一定要還夫人一個和諧美滿的家庭。不能再讓您受委屈了!”
林馨道:“樑老,你有把握?你以爲李毅真的會捨棄和那些女人來往?”
樑鳳平說:“我一定會盡力,不辱夫人之使命。我也想奉勸夫人一句。自古言,浪子回頭金不換。如果李毅真的能改過自新,請夫人接納他,不要介意他的過去。”
林馨微微笑道:“我要是介意,也就等不到今天了。”
樑鳳平說:“多謝夫人。有您這樣的夫人,是李毅十世修來的福氣啊!”
林馨說:“可見我還是不夠好,不然,他爲什麼還會到外面找別的女人呢?”
樑鳳平說:“有時並不是李毅想花心,而是誘惑實在太大。加之他常年在外面工作,和您兩地分居,這就給了其它女人可乘之機。夫人,還請你包容他的過錯,容納他的未來。我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十分敬愛您,也是很在乎您的。”
林馨說:“要不是因爲還能感受到他對我的愛意,我……”
她說不下去了。
“夫人,謝謝您的寬容大量,我替李毅謝過您!”樑鳳平說着,朝林馨深深一躹躬。
“樑老,我不敢當。快快請起。”林馨道:“您也是爲了李毅,您真是他的助臂啊!”
樑鳳平說:“良禽擇木而棲,我既然選擇了李毅爲我的主人,那我自主殫精竭慮,死後而已。”
林馨說:“樑老,你留在益州那麼久,是在辦什麼要緊事情嗎?”
樑鳳平說:“是的,李毅離開益州後,還有些事情沒有收尾,留下我監督一段時間。”
林馨問:“我聽說新任益州市長,是一個女人?”
樑鳳平哈哈一笑:“是個女同志,不過,夫人可以放一萬個心,李毅和高市長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任何齷齪之事。”
林馨抿嘴一笑:“我倒不是懷疑這個。我是想,這個女人倒也很厲害,居然能當上一市之長,她年紀還不是很大吧?那她前途無量啊!”
樑鳳平說:“她將來能走多遠,得看李毅能爬多高。”
一句話,就說明了高天真和李毅的關係。
林馨說:“下面的市長,雖然只是一個正廳級幹部,但不比部委裡面,那可是管着幾百萬人口的市長。我還在想,我能不能勝任呢!”
“怎麼,夫人也有意出京任職嗎?”樑鳳平問:“以夫人的聰明才智,別說是一個市長,便是一省之長,也綽綽有餘了。”
林馨道:“難怪李毅這麼倚重你,原來你說話真是聽!”
樑鳳平笑道:“夫人,李毅之所以重用和信任我,恰恰是因爲我從來只求事實,不知阿諛奉承。”
林馨聽了,不由得咯咯而笑。
樑鳳平說:“夫人心裡還有什麼結嗎?”
“結?我心裡最大的結,就是你剛纔和我說的那件事情,你不是已經答應替我去擺平了嗎?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難解的心結呢?”
樑鳳平說:“既然如此,我真誠的希望,您能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妥善解決好李毅身邊的女人問題。也請您給李毅一點時間,讓他調整過來。”
林馨說:“我從來沒因爲這些事情,找他吵鬧過。以前不會,今後也不會。如果他心裡有我,那我何必吵鬧?如果他心裡沒我,那我吵鬧何益?”
樑鳳平讚道:“世間女人,能如夫人這般明白的,怕是沒有幾個人了。”
看到林馨似乎真的釋懷了,樑鳳平不由得轉過身去,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