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伍可定從東城市這邊着急忙慌地往省城裡趕,當然他此行的目的無外乎就是要搞清楚兩件事情,一是上次他在省城給潘秀蓉打了那麼多個的電話,她爲什麼一直都不接?而且你當時不接也就算了,爲什麼過後也不回電話?二呢則是上次在潘秀蓉的牀底下撿到的套兒是怎麼回事?伍可定認爲只要是兩個問題,潘秀蓉都可以很順利地自圓其說的話,他也就沒有什麼話好說,相反地他還會主動和她說對不起,是自己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所以在這一氣之下,纔沒有及時與她聯繫,以後保證不再會有類似事件發生,否則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
當然,在伍可定還在趕來的路上,他就不斷地在設想,等他到了潘秀蓉家,她會在幹嗎呢?不會就像他之前一直都在擔心的,劉書記此時就在她的家裡吧?一想到這樣的問題,伍可定趕緊不敢繼續往下面想下去,劉書記這個人個性,伍可定作爲局裡的辦公室主任,對這個劉書記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據他所知,劉書記是一個受過極度刺ji的受傷的男人,他的前妻是跟一個有錢的外國人跑了,不過還算好的是,他曾聽局裡的同事們說過,他前妻還是留給了一筆錢,當然也可以算是數目可觀的啦,所以在錢這方面,伍可定和劉書記是沒有得比;再一個就是劉書記這個長得還不錯,高高大大,和伍可定差不多一般高,他們兩個都是一米八零的大個,不過兩人要是相比較的話,那就是劉書記的婚姻狀況是離異、單身,而伍可定的婚姻狀況則是,已婚;如果兩個人還需要繼續比下去的話,那就是看得見的東西了,那就是劉書記是伍可定的領導,劉書記可以指揮伍可定,所以有關這一點的話,那也是伍可定沒有辦法去和劉書記比的。因此,在車上伍可定在反覆比較,覺得自己和劉書記的差距真的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多得簡直就差不多沒有辦法逾越的感覺。
而正因爲伍可定想着這些喪氣的事情,他就感覺自己越是開車越是難以集中精神,最後好不容易纔駛出了省城的高速,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加油站,本來他的車現在是加也可以,不加也可以的那種,但此時他還是選擇去加了好點,他也可以乘加油的時候順便休息一下,哪怕只是休息個十分鐘的時間,那這種對於開車的司機來說,那也將是難能可貴的,這稍微略略休息一會,那也將是強了許多的。但他這時就只是在單純地休息了,他不敢在岔開心神,去想劉書記與潘秀蓉會怎麼樣怎麼樣,否則休息不好的話,他就極可能出現不堪想象的後果的。不一會兒,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伍可定也強迫自己把所有的東西都放下,然後輕裝前行,此時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反正這死馬當作活馬來醫了,誰叫自己攤上這樣的事情呢?他此時一想到這樣的事情,就感覺這胸口好像總是處在一種堵得慌的狀態……
還在開着車的伍可定,一邊開着車上一邊還在心裡邊默唸着,這會兒潘秀蓉她又會在幹嗎呢?是在準備做飯,還是正在看電視呢?他想了老半天,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而此刻的潘秀蓉自然就是在家裡陪着劉書記了。
這時,潘秀蓉給劉書記泡了一杯菜,用的自然是一次性杯子。當她在把茶杯遞給他的時候,禮貌地看了他一眼,然而,讓這個潘秀蓉沒有想到的卻是,劉書記一直在癡癡地看着她。潘秀蓉要想躲避已經不可能了,只得微微一笑地說道:“對不起,劉書記,我這裡也只有這種杯子了。”
聽到潘秀蓉這麼客氣地說話,本來在劉書記這邊他平時都是挺能侃的,但沒有想到這時他卻突然變得嚴肅認真起來了。也許他覺得這纔是一個求婚者應有的表情?從他正襟危坐的樣子和定定的眼神中,還暫時看不出她有實施身體攻擊的企圖。
潘秀蓉這個時候還就擔心這一點,孤男寡女的,這種事情太容易發生了,如果劉書記突然也像伍可定一樣地說起瘋話來,或者不顧一切地向她捱過來,那可怎麼辦呢?她真的想多了。劉書記這個時候恨不得把剛進屋說的話再複述一遍,卻奇怪地沒有了勇氣。他當然知道這樣拖延下去可能對自己非常不利,卻仍然固執地要等着潘秀蓉開口。
這種格局真是有點兒奇怪—主人和客人都沉默着,正襟危坐地在那裡看電視。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把潘秀蓉從尷尬中解放了出來。
但等她拿起手機一看,卻又有了一些慌張。
潘秀蓉打開自己的手機一看,馬上發現是伍可定多打來的,她只能按下了話筒接聽鍵,對着電話說道:“蓉兒啊,你現在在哪兒呀?”
“我在家裡呀。”潘秀蓉在電話裡說道,本來她還想在電話裡說一下,自己這邊還有事情什麼的,但這越是掩飾,那樣豈不是越解釋不清了嗎?所以當時她在電話裡便不想多說什麼了,她認爲這事實勝於雄辯,只要自己是清白的,這說到哪裡都不怕的。
“噢,我在家門口,鑰匙忘車上了,你給我開一下門。”伍可定在電話裡邊說道,今天的電話這麼順利就找到自己的愛人了,他當時還是感覺很高興,甚至還是興奮的感覺,因爲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潘秀蓉了,說實話,他此時還真的是很想她的。
準備到門口的潘秀蓉飛快地看了劉書記一眼,然後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他來了,伍可定。”她把手機擱在茶几上,快步走到門邊把門拉開。
伍可定邊進門邊張開雙臂就要摟抱潘秀蓉,但是,剛繞過玄關的死角,他的動作在半空中僵住了,他看到了劉書記。
劉書記當然也看到了伍可定。
兩個男人的眼神就這樣給對上了。當時的氣氛好像也是一下子給定格了一樣。
從踏進潘秀蓉家門開始,劉書記就想到過可能會在這裡遇見伍可定。劉書記甚至設想過幾種可能的場面,他覺得無論在什麼場合,他都可以做到從容不迫。
劉書記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也沒有什麼心虛的。伍可定又不是潘秀蓉的丈夫,他們的qing人關係也好,同ju關係也好,都是不受法律保護的。相反,如果把潘秀蓉當成一種資源,任何一個成年的未婚男人都有追求的權利,一切只取決於潘秀蓉本身的態度和決定。要真的說起來還恰恰是伍可定沒有這種權利,作爲一個有婦之夫,他纔是一個非法佔有者。想到了這些,劉書記就越來越覺得,這個伍可定自身的條件真的是和自己沒有辦法去比的,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的,因爲有些東西基本上不用明說的,因爲他已經在很多方面上,自己佔的優勢實在是太多了。
想到這裡,劉書記也就很快拿出在單位裡的那種低調的勁頭,裝作不在意地笑着說道:“哦,是伍主任也來我們潘護士長這裡啊,我也是早了一步啊,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