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話,給了葉子平一些啓發,既然人大提出了這個難題,那麼就不能光挑‘毛’病不解決問題。
作爲立法機構,人大應該爲解決涉外婚姻中的一些問題,提供法律方面的支持。
於是葉子平就說道,“這樣的話,我可以把這個問題打回去,讓他們針對涉外婚姻的法律保護問題,進行討論,等到充分論證,拿出有效方案之後再次提案。”
“這麼做應該是比較合適的。”葉開點頭表示贊同道。
何晴看着葉子平和葉開父子倆在說話,對葉開的感覺又發生了一些變化,從葉開的建議來看,他要是理‘性’一些的時候,還是很具有建設‘性’的,所指出的問題也非常敏銳,不是一般紈絝子弟能夠辦到。
不管怎麼說,人大能夠提案,還是說明他們的工作有可取之處的,葉開覺得這件事情可以鼓勵,但是要規範,循着提出問題、解決問題的路子來‘操’作,最後應該能夠起到比較好的作用。
“加強法制建設嘛,老爸你可以考慮增加給人大委員多一些預算,這也有利於工作的開展,總不能讓人家貼着車馬費,自己跑去搞調研。”葉開建議道,“當然了,太離譜兒的提案不能支持,還要接受委員會的質詢,對於不合格的代表,實行清理制度。”
“這個話題太敏感,涉及到政治體制改革方面的事情了……”葉子平表示道。
“總是要有人來做這件事情的,明珠市作爲全國在意識形態方面的先行者,有理由邁出第一步。”葉開則表示道,“不光是在這方面,在幹部任用方面,也需要進行規範,能者上,不能者下,明珠市不需要‘混’日子的人。”
葉子平在考慮兒子所說的這些問題,實際上從國家層面上來看,早就有這方面的考慮,只是牽涉太大,無法順利鋪開,這麼些年維持下來,官僚隊伍臃腫不堪,人浮於事,嚴重地影響到了國民經濟的發展。
爲了甩掉這個包袱,也曾經試過幾次改革,想要從人事制度方面入手,‘精’簡機構,可是因爲體制方面的原因,這個包袱不但沒有甩掉,而且還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究其原因,葉開認爲主要責任就在於責權不明,領導層企圖包攬一切權利,所以就有意導致了各部‘門’權力‘交’疊,‘弄’得大家在辦事兒的時候不知道要找誰去處理?
因爲從基層各部‘門’來看,誰都有介入的權力,但是誰都沒有單獨解決問題的能力,而能夠決定事情成敗的關鍵,最後只能是指向了某位領導,一句話就能辦了的事情,結果十幾個部‘門’都解決不了。
這種問題是國情,從根本上來講,葉開絕對是屬於受益最大的階層的核心人物,但是他同時也很清楚,一旦這種現象持續下去,不能夠得到有效解決的話,最後暴‘露’出來的問題,可能會徹底毀了這個國度。
所以,他也想要在這個時代中,做一些可以接受的改良,採取循序漸進的方法,來改變人們的認知,逐漸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面。
跟其他人只知道攫取權力,爲自己的家族謀取利益相比,葉開考慮得更多的,是如何讓這個國家走上正常發展的道路,可以讓大家覺得公平、公正、公開,否則的話,經濟越發達,對立就越嚴重,最後一發不可收拾,徹底崩潰。
權力和力量,同時也代表了責任和義務。
葉開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和義務,讓這個國家變得好一些,至少不能因爲某些人的‘私’‘欲’,就在二十年中變成一塊兒道德的荒漠,卻連道德下滑都不敢承認。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葉開很清楚,十四大召開以後,國內的政局終於穩定下來,而各大派系瓜分蛋糕的事情也進入了實質‘性’的‘操’作階段。
這一個時期,可謂是社會經濟最爲‘混’‘亂’的時期,很多國企被破產,工人被下崗,國有資產的流失相當嚴重,導致國企元氣大傷。
到了洪正同志接任總理的時候,問題已經變得非常嚴重了,可以說無從下手,無法收拾,整個基層的國企幾乎都爛掉了,被地方官員們瓜分殆盡。
最後洪正同志出手收拾,也僅僅是保住了一些關鍵的大型國企,其他的只有壯士斷腕而已,倒是讓他背了一身的罵名,很多人把工人下崗和國企破產的罪責落到了他的身上。
其實,當他接任總理的時候,就說得很清楚,這是一個地雷陣,一不留神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但是他還是義無返顧地接下了這個任務,盡力去挽救這個國家。
用心做事的人,反而會遭到更多的不解,在毀謗和污衊中艱難前行,而置身事外的人,卻可以冷笑着中飽‘私’囊,把自己的家族打造成龐大的金融帝國。
“想什麼呢,怎麼走神兒了?”葉子平看到兒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就‘摸’了‘摸’他的頭道。
雖然說這已經是一個副廳級的兒子,但是葉子平還是習慣‘性’地把他當做孩子來看待。
實際上,十九歲的年輕人,在父母的眼中,也不過就是個大孩子而已。
“哦,我只是在想,有些事情應該早點兒動手去做而已。”葉開若有所思地說道,“總是試圖在歷史漩渦裡掙扎,其實不如自己來創造歷史,更有挑戰‘性’一些。”
“什麼和什麼,你又打算搞什麼事情了?”葉子平一聽兒子這話,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很擔心他又準備惹什麼事情。
對於葉開的惹事能力,葉子平早就見怪不怪了,但是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就是葉開不論惹出多大的事情來,總是能夠站到道義的最高點上,然後將所以企圖藉機整倒他的人一一打敗,笑到最後。
所以,時間長了,葉子平也習慣了,只要葉開不是公然反對黨的基本路線,那估計就不會出什麼大事兒。
至於說小事兒,老葉家扛得下來。
實際上,只要是橫下一條心來,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情,老葉家也扛得下來。
只不過那樣的話,可就真的要變天了。
“沒什麼,我就是走神兒而已……”葉開回答道。
“真的沒什麼?”葉子平表示很懷疑。
“老爸你希望有什麼呢?”葉開反問道。
“我真心希望沒什麼……”葉子平表示道。
看着父子倆在那邊兒互相鬥嘴,一旁的何晴微微笑了起來,心說很少能夠見到葉書記也有這麼人‘性’化的表現,身爲副國級領導人,他一向都是非常嚴謹的,無論是在工作中,還是在日常生活中,都要表現的符合一個副國級領導人的身份。
像這麼輕鬆的時刻,確實非常難得。
吃過了晚飯之後,葉子平和葉開,還有何晴,以及葉子平的警衛秘書等人,一起上了飛機,直飛京城。
市委秘書長何天霖到機場送行,祝他們一路平安。
當然了,一路順風的話,這個時候是不好說的,飛機飛在天上,最擔心的就是高空‘亂’流什麼的,最希望的就是風平‘浪’靜,這個跟在海上航行剛好相反。
何天霖吩咐妹妹何晴道,“去了京城,把我準備的禮物,瞅機會送給葉老爺子。”
“哥,你這是公然賄賂國家領導人啊。”何晴雖然接過了禮物,但是有些不滿地表示道。
“就是茶葉和點心而已,算什麼賄賂?”何天霖笑道,“在葉書記跟前好好幹,爭取我們何家出個‘女’省長。”
“我現在才副處級,這個目標也實在是有點兒太遙遠了。”何晴說道。
“慢慢來嘛。”何天霖笑着說道。
葉子平這一次坐的是小飛機,也就是十人座的那種公務機,發動機採用渦輪風扇發動機,有兩臺發動機以提高飛行安全‘性’多,裝在機身尾部和兩側的短艙內,以降低機艙的噪音,機艙內有現代通訊設備,供乘用人員辦公用,飛行‘性’能與航線飛機差不多,對客戶而言,這種小飛機具有省時、高效、安全、隱‘私’‘性’強等特點。
最關鍵的就是作爲葉子平的專機,‘花’費也會低一些,如果是使用‘波’音747之類的大飛機作爲專機,那確實是有點兒奢侈了。
葉開其實也想要‘弄’一架這樣的小飛機作爲公務機的,只是在國內,發展公務機的難度不小,空管過嚴、稅費太高、機場太少、養飛機太難、面子太薄。
在國外,公務機只需要幾個小時便可申請到航線,申批手續也十分簡單。
而在國內,公務機從飛行計劃申報、航線審批到空中管制都受到了相當多的限制,在京城和明珠這樣的繁忙機場,很難申請到航線。
所以,也就是國家領導人們,纔有這種便利條件,可以隨時使用小型公務機作爲專機。
實際上,對於大多數的領導人而言,更喜歡坐大飛機,因爲感覺上似乎比較安全一些。
兩個小時之後,飛機抵達首都機場,中辦的工作人員早就等在這裡了。
只是葉子平並沒有直接去大內,而是驅車回了家裡,因爲葉子平的二哥葉子初中將,剛好從遼東回來了,正在老葉家大宅。
兄弟兩人,也有一陣子沒見面了,自然先要碰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