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不救,連老頭。”我一腳跨在凳子上,雙手掐腰。看着我這大幹一架的姿態,連老頭有些怕了,只得撫須,略思考後回答:“好吧!我們修齋戀佛之人以救人爲樂,餘柳姑娘,你就先出去外面。”
見連老頭答應救韓季安,我這才肯走出來。但是我卻不安的在連老頭的房間門口焦急不安的鍍來鍍去,一有一點動勁,我就把急忙急急的查看着。
大概一個小時後,連老頭終於打開了門,大汗淋漓的開口:“韓季安,已經快不行了,如果不能在七月十四那天進到地府求得閻王的原諒,拿回韓季安的身體的話,他就要魂飛魄散。”
燭光之下,連老頭皺眉,臉色沉重,他的手支撐自己的下頜,嘆息道:“韓季安,他竟然浪費了那麼精元,想來他應該活不久了。”
“你說什麼?連老頭。”我的淚水立刻潑灑出來,目光看向躺在牀上閉目的韓季安,他的臉已經恢復了血色,可是我看到他這樣我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淚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他的臉上,直至他的脣角。
我看到他的睫毛動了動,隨即艱難的睜開眼睛,動脣,“哭什麼呢?傻瓜。”
我趴在他的身上痛哭流涕,眼淚鼻涕沾在他的衣服上,他心疼的摸了我的頭,啞聲說道:“放心,我沒事的,餘柳。”柔軟的聲音帶着堅定。
連老頭看到我們這樣,突然搖了搖頭,唉聲嘆氣道:“哎!餘柳姑娘,上次你不是說有支花簪要帶來給我看嗎?”
我立刻呀的一下叫起來,迅速從口袋裡掏出花簪遞給連老頭,連老頭接過那花簪,細細的鑽研着,良久才奇怪的說道:“不對啊!這花簪應該是一對啊!怎麼在你手裡就成了一支啊!”
“哈!你說什麼?是一對啊!可是我就只看過一支啊!”我說道。身旁的韓季安卻若有所思的拉起臉來。
“這花簪原本就是一對的,只有一對纔是最完整的。”連老頭撫須,頓了頓,坐在桌子上,不解的搖頭:“可是,連老夫都不知道爲什麼這花簪就只有一支呢?”
“那現在該怎麼辦?一支花簪也可以做爲進入地府的煤介嗎?還是要找到這一對花簪?”
“這?”連老頭頓了頓,很久之後才說道:“讓老夫想一想。”
正巧這時,午夜的敲鐘聲響了,連老頭神情疲憊的說道:“餘柳姑娘,夜色已深,有什麼事明天老夫再與你商榷。”昏黃的燭光下,連老頭皺巴巴的臉盡顯睏倦,隨手拿起桌上的金剛經就翻了起來。
“喂!我說你這老頭,老是話說一半就不說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我將連老頭手上的書扯掉,氣急敗壞的說道。
“餘柳姑娘,老夫跟你明日再商討這件事就是了,你又何必胡攪蠻纏的,得理不饒人的。”連老頭的聲音依然是那種勸解的語氣。
“你。”突然覺得自己理虧了,我惱羞成怒般的指着連老頭,舌頭氣的打結,不知道該
說什麼話來反駁他。
“天色已晚,餘柳姑娘,還是快快去休息吧!明日老夫定會給你一個答案的。”連老頭蒼老的聲線一出,那緊掩着的門就“嘟”的一下自動打開了。
“你這老頭,你難道想要我把你的道觀拆了是嗎?”我還想說什麼,可在牀上的韓季安突然掙扎着起牀,並在他起身之際,微微搖頭,對我使了個眼神,告訴我有什麼事情明天再來說。
連韓季安也這麼說了,我還是不去煩連老頭好了,不然真顯得我不近人情,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好了。我趕緊走過去,扶住韓季安有些站立不住的身體,當我扶着他走到房間的正中央的位置,韓季安的步伐停了下來,轉頭,對着後面的連老頭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離開連老頭的房間後,我帶着韓季安來到上次天筱給我安排的那個客房裡,一進門,我明顯感到韓季安的步伐更無力了,連我扶着他,他腳下的步伐都走得很吃力,我突然心疼起韓季安來了。
“小心點,韓季安。”我邊攙扶着他邊說話,將他扶到牀上,替他蓋上厚厚的被子,正準備走開,沒想到韓季安卻扣住我的手腕,在我的疑惑的目光中說道:“你去哪裡?”
“沒啊!”我回答道,“我想去問天筱的師兄還有沒有客房,我可以去那睡覺。”韓季安聽完後,大概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看了我數秒,然後一個用力,我就被他拉到牀上。
我有些愣了,他這是什麼意思?邀請我與他共用一張牀嗎?
韓季安目光復雜的扯了自己的一半被子給我,然後轉身,留給我一個英俊的側臉,我有些不適應的躺了下來,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着一旁的韓季安,他的雙眸緊閉,眉眼深鎖着,帶着冷峻之感。
窗外的冷風拂過,客房燭臺上的燭火立刻熄滅。面對突然的黑暗,我有點不習慣,極力想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可是卻怎麼也睡不着,就只有在牀上渾身難耐的翻動着,輾轉反側,一旁的韓季安察覺我的異常,突然開口:“睡不着?”他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點感情起伏。
“沒有啊!我只是有點不習慣兩個人睡一張這麼小的牀。”我極力的解釋着,眼睛一閃一閃的。
“你。”韓季安頓了頓,接着又說道:“你學校宿舍的牀比這張牀還小。”韓季安總是能用平靜的語調拆穿一件謊言。
“有嗎?”我有了些自己編織的謊言別拆穿的尷尬,只能用乾硬的笑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沒有吧!是韓季安你自己看錯了吧!”
“睡覺吧!”韓季安的眼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聲音低沉,在這個寧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溫柔。“哦,好。”我抓緊被子,晃動的手臂卻在不經意間碰觸到韓季安冰冷的臂膀,那麼冷的,冷在他身,卻冷在我心,韓季安快要消失了是吧!我的的目光看向外面的窗子,冷風捲起一地的落葉。
“晚安,韓季安。”我悄悄的說道,心裡卻又補上一句
,“韓季安,你要好起來哦,我等着你。”我這話既是對韓季安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當清晨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的時候,刺眼的陽光擾的我的眼睛有些難受,我艱難的睜開眼睛,還來不及將這景象收歸眼下,手往旁邊摸去,心中一驚,我身邊空無一人,韓季安竟然不見了?
“韓季安。”我對着空蕩蕩的四周大喊,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我趕緊從牀上跳下來,光滑的腳裸隨風翩躚着,在暴露在空氣的剎那間,有些生疼。韓季安突然的消失,我覺得我世界的支撐點一下子就倒塌了。
“韓季安。”我推開門,只有奪目的陽光刺入眼底,沒有韓季安的身影。我冰冷的像外奔去,正巧這時天筱的師兄正在掃地,我一把抓住他急切的問道:“韓季安呢?”
韓季安的師兄才說道:“韓季安,就是昨晚的那個妖孽是嗎?”
“他不是什麼妖孽。”我急了,語氣也跟着變得焦躁起來,天筱的師兄被我突然提高的聲音嚇得不輕,趕緊討好的說道:“是,是,餘柳姑娘,你別激動,他不是什麼妖孽。”
“那韓季安去哪裡了啊!”我一着急,手下的力道也沒分輕重,硬生生的把天筱的師兄抓出一條爪痕,他呀的一聲,悲催的說道:“餘柳姑娘,你放手,你抓得我生疼啊!”
我這才放開手,脣角揚起一抹抱歉的笑意,天筱的師兄才說道:“早上,師傅已經把韓季安叫到他那裡,說是要爲他治療。”
原來是這樣,我緊繃的心情立刻鬆了下來,說道:“那我去你師傅那裡了,不好意思啊!天筱師兄,我剛剛抓疼你了,等我改日的時候再來賠罪。”
天筱的師兄雖然話多,但心地倒也是不錯,他也沒有爲難我,只是豪爽的說道:“那,你去吧!餘柳姑娘。”
當我推開那連老頭的門時,見韓季安正直直的躺在連老頭的牀上,我一看牀那邊臉色蒼白,好像失去了生命特徵的韓季安,哇啦一聲眼淚就流了出來了,“韓季安,怎麼了?”我問坐在凳子上的連老頭。
“他,快死了。”連老頭搖頭道。
“你說什麼?”我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輕手輕腳的走到韓季安的身邊,就大聲哭着:“韓季安,你別死,你別死,你死了以後就沒有辦法再欺負我,那麼我就會很瀟灑過着你所不想看到的好日子,你不是討厭我嗎?你甘心讓我的日子過得那麼舒服嗎?”
“等等,他還沒有死。”連老頭幽幽的聲音突然浮起,我愣了,這連老頭剛剛在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連老頭又說道:“我剛剛用我自己多年珍藏的靈珠先讓他陷入睡眠,先養足他的精神,但是韓季安消耗的修爲實在是太多了,特別是他幾番輸血給你已經讓他修爲大損了,再加上他多次受傷,現在估計是活不過這一個月了。”
連老頭不說還好,他一說我只覺得我心裡更害怕了。“那現在有什麼辦法救韓季安。”我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