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韓季安一再強調阿夢不會有危險,但我還是心慌意亂,在他睡着之後避開他特地給原安打了個電話,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要避開韓季安,但我還是下意識地就這麼做了。
“喂,原安,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隨後響起原安有些疲憊的聲音,“餘柳小姐……”
我差點沒有聽出這是他的聲音,“你還好吧,你聽起來有點累。”
“不太好。”原安苦笑了一聲,“我現在快被案子折磨得晝夜不分了,阿夢也一點消息沒有。”
我嘆了口氣,看來他那邊也是一籌莫展,“阿夢那邊……”
提到阿夢,原安頓時激動起來:“餘柳小姐,韓先生有沒有說什麼,之前我去找他,他只告訴我一句找不到,其他就什麼都不肯說了!”
我心想韓季安還真是一貫地不近人情,嘆了口氣說道:“他也什麼都不肯告訴我,但我總覺得他有事瞞着我。”
“阿夢……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原安的聲音顫抖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我趕緊否認道,“韓季安跟我說阿夢不會有危險的!”
原安有點遲疑道:“韓先生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
原安:“餘柳小姐,不是我不相信韓先生,只是我跟他也只是萍水相逢,我又太過擔心阿夢……”
是啊,我爲什麼會這麼篤信韓季安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呢,他雖然有事瞞着我,但我卻十分確信他不會傷害我。
可是,阿夢呢?對於他而言,阿夢僅僅只是一個我的一個朋友罷了,以他那麼清冷的性子,是否真的會將阿夢的安危看得那麼重要呢。
畢竟,每一次我跟他談到那些枉死街頭的人,他始終很冷靜,因爲那些都是與他素昧平生的人,所以他不需要爲他們的死而感到難過。
他對生命的敬畏之心並不像普通人那麼深以爲然,這點我能夠理解,畢竟他曾經在那座黑暗恐怖的古墓裡呆了那麼多年,不是平凡人,什麼樣的經歷都有過,生離死別對他而言都不過只是過眼雲煙,生命於它而言,也許僅僅是活着而已。
而活着對於他,也早已經不是那麼重要,或者說,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他天性涼薄,我又怎麼能要求他像我一樣,將阿夢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一樣呢。
可是,這些東西我又不能跟原安說,只能默默埋在心底。
“你放心,阿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明白你現在的感受,可是我相信韓季安不會信口雌黃,他既然這麼說,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原安沒有再跟我爭辯什麼,只說:“既然餘柳小姐相信他,那我也願意相信他,希望阿夢真的平安無事。”
“會的。”我輕輕說道,其實自己心裡都沒有太多底氣。
“一想到一個星期前,我還跟阿夢說要帶她回去見見我的父母,沒想到現在就已經……”
我突然難過起來,某種程度上來說,今天會有這麼多人枉死,其實都是因爲我。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阿夢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回到我們身邊,兇手也總有一天會束手就擒。”
掛了電話,我默默回到臥室,坐在牀邊,看着沉沉入睡的韓季安,然後爬上牀,將頭埋在他手邊。
“怎麼了?”韓季安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開了我一眼,自然地伸出手把我攬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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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吸鼻子,嗡聲嗡氣地回答:“我好累。”
韓季安在我頭上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輕聲道:“睡吧。”
我點頭,閉上眼睛,任由黑暗將我包圍。
死亡的陰影層層籠罩在酈市的上空,一樁一樁令人膽寒心驚的謀殺案件依舊層出不窮,而且兇手在選擇受害者時,毫無目的性,越來越多的人擔心自己可能成爲某一具橫死街頭的屍體,於是開始着手準備搬離這座城市。
“看來我們這座城市真的很快就要荒無人跡了。”我看着新聞裡不停地報導着近來的死亡事件,十分憂慮,“你看現在連新聞主持人都快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
韓季安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電視銀幕,表情肅穆,突然指了指,“你看。”
“什麼?”我連忙回頭去看新聞。
主持人一臉驚慌不定的表情:“現在播報一則前線剛傳來的急訊,李先生一家昨天凌晨打算乘坐k-xxx號列車前往A市,卻在列車啓動後的8個小時,再次回到了酈市。”
似乎這是一則急報,電視臺還沒來得及準備新聞稿,以至於主持人播報時的措辭都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愣了半天才緩過神,轉頭去問韓季安:“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季安的表情十分凝重,“意思是,酈市被某種力量與其他城市隔絕起來,這裡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我:“……”
“這怎麼可能呢?”我不敢置信地問,“一座城市被隔離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元修既然擁有統治三界的實力,想要在人間隔絕一座城市,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也許是,他終於打算有所行動,將酈市作爲他的起點。”
“那我們現在不就是一羣甕中之鱉?”我欲哭無淚,“我們現在幹什麼,等死?”
“不,這起碼說明,他不打算再繼續隱藏下去了。”韓季安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機關上。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憤怒道:“爲什麼那個該死的閻王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難道真的打算將拯救世界的任務全權交給我們麼!”
“或許吧。”韓季安說,“也可能是,這座城市已經在某種意義上消失了。”
“消失了……?”
“現在我們真的只能靠自己了。”韓季安轉過頭看我,“你怕麼?”
我擺擺,大言不慚道:“十八層地獄都下去過,有個毛好怕的啊!”
韓季安彎了彎脣角,臉上凝重的表情不復存在,“有我在,別怕。”
我又是老臉一紅,“別小看我,我現在也是能保護你的好麼!”
“好。
”韓季安坐過來,目光深深地看着我。
“你這麼看我幹嘛?”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你好看。”
我眨眨眼睛,臉燒得幾乎要煮熟了。
韓季安一隻手撫上我的側臉,然後猝不及防地吻上了我的脣。
“你……”
我瞪大眼睛,脣上傳來一陣冰涼柔軟的觸感,他的脣是涼的,就像他這個人,身上永遠縈繞着一股清涼的氣息,像是晚風輕拂過梧桐樹的枝椏,清清冷冷,沁人心脾。
“別說話。”韓季安壓着我的脣,聲音有些低啞。
我的心狂跳不止,舌尖纏着舌尖的感覺卻又是火熱的,每一次輕輕的舔舐都好像能夠帶起清晰可見的火花。
我感覺一雙手順着我的衣角慢慢深入,觸上我腰間的皮膚,在那裡愛不釋手地流連。
就在那雙手即將突破繼續往上的時候,我卻猛地清醒過來,擡手按住了韓季安放在我腰上的手,“不行……”
韓季安微微側過頭,眼神有點迷茫,那小模樣讓我有點心軟,卻還是義正言辭道:“不可以。”
“爲什麼?”韓季安的聲音啞得厲害,“我們已經結婚了。”
“那什麼……”我有點難以啓齒,“現在是大白天,所以不可以。”
韓季安:“那晚上?”
“你這人怎麼這麼飢渴!”我頓時不滿地大叫,“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韓季安有點無辜地將頭抵在我的肩膀上,聲音還有點小小的委屈:“我只是想抱抱你。”
我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抱抱你,決不僅僅是抱抱你而已,不過聽見他用這麼委屈的聲音跟我撒嬌,我原本還算堅定的想法,立馬變得潰不成軍。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我抱住他,“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韓季安悶悶地嗯了一聲,仍舊堅持不已地問:“要多久?”
我有點頭疼,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愛刨根究底呢,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等一切都結束之後,好不好?”
“好,你說什麼都好。”韓季安說,但手還是緊緊地箍着我的腰。
“那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韓季安擡起頭,非但沒有放開我,反倒是將我往沙發上一壓,整個人趴在我身上。
我:“喂,你剛剛纔答應要給我時間的。”
韓季安:“我不幹什麼,陪我休息一下。”
他的聲音裡確實帶着不可忽視的疲憊,我有點無奈,嘴上抱怨道:“大白天這麼墮落,也真是服了你了。”
雖然這麼說,我卻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任由他壓着我。
沒過多久,耳邊就傳來他平穩清晰的呼吸聲。
“喂,你不會真的睡着了吧?”我難以置信地輕輕推了推他。
沒有反應。
我無語望天,韓季安的睫毛刮在我的頸側,有點癢癢的,我動作輕緩地將他翻了個邊,讓他的臉對着我,然後盯着那張好看的面孔輕輕嘆氣。
最後在上面印上了一個輕柔的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