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洋人爲伍,這種賣國的事我花東成做不出來。我花東成即便是窮得只剩一間作坊,關了作坊也不會與洋狗賊們合作的。”花東成講到這裡,老傢伙看了周昌中葉凡等人一眼,相當痛心的講道,“我實在是沒想到。
實在是沒想到啊!你們作爲華夏的官府的官員,作爲管理老百姓的官,你們居然會慫恿我去跟洋人合作,去舔洋人的臭屁股。
難道這就是時代發展的結果?我真是痛心啊!如果政府官叫都像你們這樣,哪咱們的國家還不得走回老路去。那個時代不堪回首,絕不能這樣子下去了。”
葉凡看了米月一眼差點笑出聲來,這花東成還真是會想象。
“花當家,不是去舔洋人的臭屁股,而是合作雙贏,雙方都有利。怎麼能講舔洋人的臭屁股呢?
這個,如果跟他們合作,反倒是他們到咱們的風州來。而且,花當家的作爲風州皮料子製作的先驅,應該不會不曉得法國的紅拍天真集團吧?”葉凡趕緊轉移了過來。免得花東成發揮下去引起花家衆人共鳴最後連談下去的機會都將失去了。
“葉助理,你講這話我真有些惱了。清朝時咱們被洋鬼子們欺負得夠嗆了。
以前咱們大片的土地被他們拿去,還講什麼租界。還寫着什麼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咱們被欺負得還不夠嗎?難道還要把洋鬼子引到咱們風州來,爾後租下一塊地辦廠子,也寫上‘風州人與狗不得入內’什麼的牌子。我實在沒想到,葉助理聽說跟以前清朝時的布政使差不多級別的官員,居然會講出如此的賣國的話來。以前這種人可是叫漢奸的!”花東成好像生氣了,吹了吹鬍子,看了葉凡一眼,哼道,“至於說紅拍天真集團,別以爲我花東成真是老古董了。
他們不就是世界百強企業嗎?一個皮包要賣人家幾千塊甚至幾萬塊。一件皮衣要人家十幾萬甚至幾十萬。
這些洋人的良心給狗吃了,我們花家這皮料子如此的好,一張皮子也不過才賣到幾千塊,而他們居然要人家十幾萬甚至幾十萬。
這根本上就是跟搶錢有什麼區別。全是一夥洋土匪,這樣靠詐騙搶錢的企業居然還進一百強,這是哪個蠢蛋編的排行榜,我呸!”
花東成講到激奮之處時居然真的朝地下呸了一口,只不過沒有口痰出來罷了。老傢伙還真是生氣了。不管不顧了。
“爸。那是人家按國際標準搞的排行榜,是按企業的規模以及財富搞的,是有科學道理的。
如果咱們花家也有如此的規劃。照樣子能上世界百強榜,還不是把許多的洋企業們給壓在咱們的屁股丫下。
爸,葉助理講得有道理。即便是跟紅拍天真集團合資辦廠。那也是他們到咱們的地盤上來討食,現在是什麼世道了。
清朝那種時代再也不復返了,咱們的國家富了,站起來了。他們是到咱們風州來討食,不是咱們要跟他們討食。
而且,他們到風州來,咱們是主人,他們還只是客人。”這時,花東成的二兒子花向北趕緊說道。
“向北。你別跟我講這些沒用的玩意兒。以爲我們曉得,你一直都在我耳旁講發展發展。
我看你這心給豬油蒙了是不是?發展發展,發什麼展?咱們現在不是幹得挺好的嗎?
哪個皮製品廠家不賣咱們花家的賬。不然的話,咱們就不給他們原皮了。到時,受損失的只能是他們而不是咱們。
咱們花家的原皮到什麼時候都是供不應求,還要去尋求什麼合作。花大筆的錢不說,而且。一合作,咱們的技術還怎麼保密。
這可是咱們花家‘吃飯’的傢伙。一旦泄了出去,咱們將失去這唯一的‘飯碗’。
你這腦門子沒給驢踢了是不是?別打這個主意,不然,你就不是我花東成的兒子。”花東成生氣了。當面就發作了,訓叱起兒子來了。
“花當家的。你兒子講得並沒有錯。你們倆個只是缺乏勾通,只是兩種理念兩種思想在碰撞罷了。
你的想法也有道理,怕技術泄露。不過,咱們完全可以通過談判把你們的技術保留下來。
或者,你們花家的技術也可以作爲合作的籌碼,以一定的股份方式合算下來。
今後,比如,你們跟紅拍天真集團合作後,你們花家佔多少股份。賺了錢你們不是也能拿到一定的份額。
我相信,如果一合作,你們賺的錢將是現在的幾倍不止。時代發展了,咱們都要與時俱進,把眼光放長遠一些。
更何況,經後的事誰能講清楚,誰能保證你們花家的手工皮料子能永遠佔着風州的前頭領軍風州是不是?
還是需要未雨繆綢纔是。”這時,一直沒開口的萬副秘書長說道。
葉凡心裡講聲‘要糟’。因爲這樣子肯定會進一步的刺激花成東的。
果然,花東成突然站了起來,看着萬達成冷冷哼道:“我花東成是眼光窄小,用你們的話講就是鼠目寸光。
就咱這眼光你們還叫我合作什麼?那豈不是跟‘老鼠’合作?不妥當不妥當。
至於說我們花家皮料子的未來,這個不勞這位領導牽掛。我花東成即便是關門大吉也不會求到你們領導門下的。
好了,話講到這裡,道不同不相爲謀。唯一,我要去作坊了,替我送客。”
一講完,花東成就拿起了茶碗。這在古代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葉凡等人只好鬱悶的退到了外邊。
“頑固不化,真是頑固不化。我看他歲數也不是老得無法走路的地步吧,怎麼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前清留下的遺民。真是氣煞人也!”萬達成給氣着了,嘴脣鼓着哼聲道。
“萬秘書長,花東成並不老,不到七十歲。他出生時清朝早被滅了。至於說他們思想爲什麼如此,那是因爲受到其父花上溪的影響。花上溪不但是一名成功的商人,而且還是一位愛國志士。八國聯軍打進來時,花上溪曾經到京城參加過民兵團,跟他們打過仗。
只是因爲清政府**無能,花上溪最後逃得一條命回來。從此當然就恨上了洋鬼子。而花東成從小受其父影響,所以特別的恨洋人。”周昌中說道。
“這倒是麻煩了,這次主要是說動他們跟法衆國的紅拍天真集團合作,在他的嘴裡可是正宗的洋人。八國聯軍時法衆國也可是有份頭的。叫花東成跟他們合作,估計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米月忍不住嘆了口氣,隱晦的看了葉凡一眼。
“還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倔的老頭子,這事,難道就真的停擱在花家層面上了。可惜的是又找不出第二個花家來。不然,咱們何必如此去做工作。而且,還弄得大家都受氣。”葉凡講到後頭倒是笑了兩聲。
“除非花東成沒再掌舵花家還差不多,不然,如果是他掌舵,鐵定沒戲再唱下去。”萬達成用十分肯定的口吻說道。
周昌中也點了點頭,說道:“自從前次葉助理講了這事後我們行署這邊也派人去過多回了,不過,次次都差不多。灰頭土臉的不說,到後頭人家乾脆不見人了。”
“痛快!”蔡亮一巴掌狠拍在了圓桌上,把桌上的杯盤全給震得跳了起來,也不曉得這傢伙手掌痛不痛。
“蔡書記,咱們成功了,乾乾幹!”分管水利的地委委員、副專員陳斌一臉樂呵呵的舉起了杯子。
“還是蔡書記神算啊。”張杳笑着也舉起了杯子。
“蔡書記,這樣一來,那傢伙明天會不會自個兒覺得沒趣偷偷溜回同嶺去。”蔡歸搖也是笑眯眯的舉起了杯子。
“換作你是葉凡會回去嗎?”蔡亮看了蔡歸搖一眼,問道。
“這個……”蔡歸搖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一時還真沒想這個問題。
回去吧向省裡交不了差,估計帽子都得晃來晃去了。不回去吧明天他們能幹什麼?
再去花家,那豈不是自討沒趣。剛纔花老爺子已經怒了,葉凡如果再去,人家肯定閉門不見。
不去的話葉凡難道還有另外的引資項目,好像到現在咱們也沒聽說過吧。”
“就是閒呆也得呆上幾天,裝裝樣子嘛,不然,省裡那一關他們過不去。這面子也擱不下來,估計最後會找出一什麼理由來。比如同嶺有什麼大事需要回去處理或者什麼滴就此溜回去了。估計今後不會再來了。”陳斌笑道。
“不來怎麼交差,來肯定是會來的,只不過來了也沒用罷了。只是向省裡交待一下罷了。最後實在是撐不下這面子時請齊振濤出面給說叨一下估計就了事了。不過,這樣一來,他那個省長助理的頭銜估計得飛了。”張杳拉長聲音說道。
“周昌中以爲巴上了一靠山,結果怎麼樣。我要讓老周清醒清醒。別什麼人都亂跟着,沒屁的用!”蔡亮的聲音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