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雖然準備好了迎接,但是丁長生和樑可意並沒有直接去檢察院,而是去了市委大院,來之前樑可意給市委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其實完全沒有這種必要,我是去檢察院班,又不是去市委班,現在去市委幹嗎?”丁長生問道。
“我是要讓有些人知道,你是有人罩着的,不要胡來,否則的話,你在湖州別說是做事了,是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我爸說了,現在湖州的水很深,你這個時候來這裡,的確不是個好時機”。樑可意說道。
“你說的是安家吧,這有啥,安家再厲害,這南省不還是你樑家的?”
“閉嘴,開什麼玩笑呢,我和你說認真的,你也給我認真點,不管我爸和李鐵剛怎麼給你下的命令,我告訴你,你要給我收斂着點,別做出格的事,不要讓人抓住了把柄,尤其是在女人的方面,現在要想搞掉一個幹部,女人問題和經濟問題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恐怕這纔是你來送我最想知道的事吧,你放心,我不會做那種蠢事的,再說了,我來湖州,是來查這些破事的,我自己還能再犯這種事嗎?”丁長生說道。
市委書記邸坤成本來是想啓程前往北京的,但是卻接到了省委組織部幹部處的電話,本來這樣的人來了他是不會在家裡等着接待的,但是來的人卻不一樣,是樑祥的女兒,縣官不如現管,怎麼說自己也是被樑祥管着的,所以,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樑可意在前,丁長生在後,進入到市委書記邸坤成的辦公室後,邸坤成早已站了起來,繞過了桌子,和樑可意握了握手,然後向丁長生點點頭,沒有握手的意思,想想也是,你他媽前幾天還來查我呢,我現在有必要腆着臉討好你嗎,我給樑可意好臉色,那是因爲人家是樑祥的女兒,你算老幾?
“耽誤邸書記時間了,我本來是不想來打擾的,但是我爸說,既然是我下來送長生,一定要到你這裡來報個道,這也是一種尊重”。樑可意把這次到邸坤成這裡來說成了是她爸的吩咐,邸坤成當然是分不清真假的。
“樑處長來,我當然歡迎了,我已經通知了組織部的人,他們待會過來帶你們去檢察院,我呢,還要去北京,下午的飛機,要先到江都去,所以,午不陪你們吃飯了,改天,反正長生也在湖州紮根了,哪天樑處長再來,我好好招待一下你們,長生也是老湖州了,讓他帶你到處玩玩,長生,你好好賄賂一下樑處長,好爲我們湖州幹部升多爭取點機會”。邸坤成不愧是老練成精的人,這幾句話說的是滴水不漏。
不知道爲什麼,丁長生看到邸坤成這一刻,感覺到的不是邸坤成作爲市委書記的官威,甄綠竹卻從他的腦海裡跳了出來,尤其是甄綠竹在飯店的包廂裡光着身子扭動的摸樣,要不是現在的時機不對,他很想拿出手機來看看那段視頻。
“好,沒問題”。丁長生點點頭,說道。
此時組織部的人也來了,和樑可意對了頭之後,幾個人幾輛車出了市委的大門,直奔檢察院而去。
“感覺怎麼樣?”樑可意問道。
“沒什麼感覺,邸坤成這幾年生活不錯,雖然有司南下壓着,可能是心態的問題,發福不少啊,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胖多了”。
“身材發福了,不知道錢包發福了沒有,我幹組織工作也有幾年了,通過查出來的那些幹部,我們組織部門也總結過,一個幹部但凡在一個地方待三年以,只要是查,很難全身而退,現在邸坤成在這裡呆了六七年了吧,市長一屆,市委書記一年,六年了,你說他現在怎麼樣?”樑可意問道。
丁長生笑笑,說道:“你爸和李書記讓我來不是爲了幹這事的嗎?”
樑可意沒有笑,一直悶聲開車,直到到了一個紅綠燈處等紅燈時,她才扭過臉看着丁長生,說道:“我知道你這人不錯,我爸也說你這人人品值得信任,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做人不要太實在,凡事都要講究個變通,他們可以利用你,你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他們,明白我的話嗎?”
“他們?他們是誰?”丁長生笑笑問道。
樑可意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話說到這裡,你自己去想吧,我也只能是幫你到這裡了,讓他們都知道你是我樑可意的朋友,下黑手不要太狠,否則我不會和他們算完的”。
丁長生和樑可意走了之後,邸坤成也出發了,在車給何峰打了個電話。
“你又給我打電話,不是說了嘛,沒事不要再打了”。何峰拿起手機去了樓下的小花園,他現在愈發的謹慎了,因爲李鐵剛對泄密事件非常惱火,要是能一舉拿住關勝和,沒有現在這些屁事了,迫不得已還得把丁長生放下去。
“我待會到江都,下午去北京,能不能在江都見個面?”邸坤成問道。
“見面?還是算了吧,你要理解我現在的處境,你那邊的事解決完了嗎?”何峰問道。
“基本沒問題了,該滅的着火點全都滅了,只是現在丁長生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這點非常讓人噁心”。邸坤成說道。
“這還不簡單,他算是反貪局長,還不是在你的領導下,你怕啥?”何峰問道。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丁長生,而是他背後的人,李鐵剛不說了,他肯定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但是現在樑祥也參與進來了,你說我的日子能好過嗎?”邸坤成無奈的說道。
“什麼意思?”
“你知道今天丁長生到湖州,誰送他來的?是樑可意,她帶着丁長生去了我的辦公室,要不然我早到江都了,還擺明了說是她爸告訴她一定要帶着丁長生到我那裡去,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威脅我嗎?”邸坤成有些怒火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