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你在想什麼?”楚鶴軒也看出來丁長生有點走神了。
“哦,沒什麼,提前介入紡織廠的問題?我們是城建委,是拆房子的,紡織廠的事沒處理好,我們提前介入無異於激化矛盾,這麼做合適嗎?出了事誰擔着?”丁長生皺眉問道,雖然你把胡佳佳塞進來,但是這城建委負責的還是我,一旦出事,我的責任是跑不了的,你們倒是可以置身事外。
“這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市長的意思,這是司書記的意思,明天開會的時候相信司書記會說這個事的,我只是提前給你說一聲,你心裡有個準備吧,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市政府這邊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楚鶴軒裝作很大度的說道。
“那好啊,既然要提前介入,而且你也說了,我們是屬於市政府這邊的,我們城建委的經費誰來出,楚市長,我們不能自己掏錢幹活的,沒有車,沒有經費,我們怎麼開展工作?總不能去紡織廠都是走着去吧”。丁長生見機會來了,急忙提出了經費的問題,而且看來楚鶴軒將胡佳佳塞進來就是爲了把持城建委的財政的。
既然如此,你楚鶴軒批點錢還是可以的吧,丁長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塞胡佳佳進來我沒意見,就算是讓胡佳佳掌握財權也沒有意見,但是關鍵是要有錢才行啊。
楚鶴軒笑了,看着丁長生,說道:“你這還沒幹什麼呢,就開始要錢了,經費嘛,準備了一點,只有十萬,你們可省着點花,另外車的問題我也幫你們準備了,市政府還有一輛金盃麪包車,在車庫裡,你要是用的話就去提出來吧,我和車隊打好招呼了,你們自己都有車,小車就不用了”。楚鶴軒笑笑說道。
“唉,楚市長,你可真是會省錢啊,好吧,謝謝楚市長了”。丁長生也頗爲高興,沒錢這活沒法幹,先不說風餐露宿的在外面測量,維持現場,沒錢到時候連個盒飯都吃不上。
“好了,佳佳,你先走吧,我和小丁還有點其他事要談”。楚鶴軒對胡佳佳說道,聽楚鶴軒這麼說,剛剛站起來的丁長生又坐下了。
不料,楚鶴軒卻站起來向沙發區走去,還招呼丁長生一起過去坐,看來這次要談的事不是一般事,而且還可能是非正式的事。
“長生,我聽說你和華錦城的關係不錯,有這事嗎?”楚鶴軒破例給丁長生倒了杯茶,還遞給丁先生一支菸,這倒是讓丁長生愈發警惕了,糖衣炮彈的背後往往都是殺招,不知道楚鶴軒考慮的是什麼?
“老華,我們是朋友,楚市長不是老早就知道這事嘛,我記得楚市長還說我把工程都包給華錦城有貓膩呢”。丁長生雖然是市長助理,楚鶴軒是副市長,但是在丁長生心裡,他還真是不怵楚鶴軒,不爲什麼,就是因爲楚鶴軒不能把握他的命運,這是最主要的,要是換成司南下,丁長生是不敢這麼說的。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不這麼記仇啊,一件破事你說起來沒完了”。楚鶴軒指着丁長生笑罵道。
“楚市長,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們是老鄉,再拐彎抹角就沒意思了”。丁長生說道。
楚鶴軒點點頭,看着丁長生說道:“華錦城的方案我看了,我前幾天也說了,邸市長也贊成這個方案,但是有些人是不贊成的,認爲開發那塊土地和紡織廠的工人遺留問題是兩碼事,不能混爲一談,你怎麼看?”
“我不知道,我服從組織安排,城建委的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執行,你們這些做決策的怎麼決策,我們就怎麼執行,楚市長,你問我這些事,是不是太高擡我了”。丁長生堅決不表態。
事實上,他說的也是事實,城建委本來就是爲了城市建設成立的,但是具體職責也就是執行,它,沒有決策權力,所以,丁長生不想參與這件事,他明白楚鶴軒的意思,就是想借着這個項目,在和司南下的較量中扳回一城,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長生,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雖然說的很輕鬆,但是你也明白,一旦是要將這塊地掛牌給羅東秋和蔣海洋那夥人,你打交道就是他們,拆遷的事將異常的複雜,羅東秋我不瞭解,但是蔣海洋我還是瞭解一點的,心狠手辣,如果在拆遷的問題上有障礙,那麼,可能會出人命的”。楚鶴軒低聲說道。
丁長生聽到楚鶴軒這麼說,雙手抱肩,向後倚到沙發背上,看着楚鶴軒,想從他眼裡看出來點什麼,但是可惜的是,什麼都沒看到,不是自己的道行不夠,就是楚鶴軒太會演戲了,丁長生看到的是一個憂國憂民,一臉誠懇的長者形象。
可是雖然自己也支持華錦城,還是那句話,在這個問題上,司南下走的太遠了,拉都拉不回來,司南下敢得罪羅東秋嗎?得罪了羅東秋,羅明江會怎麼想?司南下敢拿自己的前程冒險嗎?
有時候,有些事就是那麼的風波詭譎,不到自己身上,誰都不能親自感覺那種切膚的滋味,一定程度上來說,感同身受這個詞是騙人的,世界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樣的感覺。
司南下一心想實現自己的政治夢想,但是在白山市一直被壓着沒有施展開,但是到了湖州後,終於是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可是他還是發現,自己還是處於被壓制的地位,要想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依然是困難重重。
“你想我怎麼做?”丁長生長出一口氣,問道。
“明天的常委會,我們會提出華錦城的這個方案,當然,這個方案不是以華錦城的名義提出,而是以市政府的名義提出,我想,請你支持這個方案,你覺得可以嗎?”楚鶴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