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虎看着離開的印千華,心想,那句話真是對,錢越多越摳,位置越高膽子越小,看來自己這位大哥也要洗手不幹了,可是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大哥,等一下,我還有件事要麻煩大哥”。趙慶虎對還沒有走出多遠的印千華說道。
“還有什麼事,先說好,我們的事結束了,我不想下半輩子在監獄裡度過,這些年我也幫了你不少,我覺得以我們之間的交情,也夠了吧”。印千華臉色一變說道。
“大哥,你想到哪裡去了,我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打大哥的主意,請坐,我確實是有事要麻煩大哥”。
印千華勉強回來,又坐下了。
“通過大哥的今天的話,我知道大哥的意思了,所以我以後不會再麻煩大哥的,但是衛皇集團還要繼續運轉下去,所以,請大哥給我介紹幾個人,我想在政府裡重新建立關係,這一點,我想大哥會幫我吧”。
“你想找誰?”印千華皺了皺眉頭說道。
“比如洗溫泉的那兩位,我希望大哥幫我施加一下影響力,我將感激不盡”。
“要我施加影響力?你是湖州的著名企業家,還需要我出來說話嗎,你勾勾手指頭,他們還不得趨之若鶩?”
“唉,按說是這樣也,但是現在湖州的政壇亂成了一鍋粥,所以我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不確定性太多,看準了還好,看不準的話,做了無用功不說,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起反作用,所以我不敢下手”。
“虎子,我勸你見好就收,國內不可久留,能走還是走吧,不然的話,到時候你會後悔的”。
“大哥,如果是以前,我可以走,但是我現在卻不這麼想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又有了兩個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我有了後代,不可能流落異鄉,即便是再有錢,那不是自己的根,所以我要爲他們再繼續幹下去,衛皇集團不能沒有接班人”。
“唉,虎子,還是那句話,好自爲之,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勸你,如果想做的話,最好把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停掉,你本來就不黑,所以洗白還是可以的,現在還來得及”。
趙慶虎是一個很執拗的人,印千華知道這一點,所以也不再勸他,但是他不想將仲華牽扯進去,所以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在湖州繼續經營下去,那麼市委這一塊就不要想着接觸了,石愛國長不了,你倒是可以在邸坤成身上下下功夫,這是一個建議,聽不聽在你”。
“你是說石愛國要走?”印千華畢竟不是官場中人,所以對於人事調動不可能如印千華這樣敏感。
“安如山對他很不滿意,從一開始石愛國就不是一個合適的人,所以安如山一步步在佈局,司南下是安如山調來穩定市委和市政府平衡的人,而我這次來是送一個副市長過來的,楚鶴軒,這個人將是常務副市長,是邸坤成的校友,這裡面的事你可以理解了吧,石愛國在湖州已經沒有優勢了”。
“謝謝大哥,我明白了,大哥,你的那一份我會年年送到,如果你需要也可以提前支取,只要衛皇集團在,就少不了你的”。趙慶虎補充道。
印千華沒說話,起身走了,他知道,對於趙慶虎,不能嗆着來,如果自己嚴詞拒絕,那麼形式上就是和趙慶虎決裂了,可是從李法瑞的下場可以看出,趙慶虎對誰都不會手軟的。
這就是官商勾結的悲哀,官追求的不僅僅是財,還有不斷升高的位置,但是商不是這樣,他們追求的是源源不斷的利益,誰擋住他們獲得利益的道路,誰就必須被搬掉,這就是官與商的區別。
“仲華,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很長時間沒泡過了,咋一泡還不習慣了,我要先走,你們呢?”回來之後,印千華的臉色很不好看,仲華和丁長生都看出來了。
“我們也泡好了,那一起走吧,印叔,你沒事吧”。仲華關心的問道。
“沒事,可能是年紀大了,算了走吧”。印千華擺擺手,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
但是丁長生看到印千華這個樣子,好像身體真的不太好,立刻打電話聯繫了湖州人民醫院,並且專門聯繫了護士長周紅豔,讓她聯繫一下醫院的保健部門,做好準備給印千華做個檢查,因爲他看得出,印千華的臉色不是裝的。
汽車一路疾馳,直奔湖州醫院。
“這個小丁還是很會辦事的,雖然我感覺自己沒事,但是這孩子如此熱心,倒是讓我感動”。和來時一樣,仲華坐在印千華的車裡陪着他,而丁長生開車來前面帶路。
“嗯,這小子重情重義,我一直都很看好他,而且能力也有,只是有時候太沖動,這一點倒是不好控制,還是年輕的,雖然湖州公安現在是按部就班的整頓着,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石書記把這事交給了他,其實也是把包袱丟給了他,唉,下一步如何還真是不好說”。仲華看了看印千華道。
“年輕人好啊,有幹勁,不像我們這樣的老傢伙了,瞻前顧後,現在想幹點事都難啦”。
“印叔,你纔多大啊,我看還有機會的,我明後天可能就要進京,到時候我我在叔叔面前提一提”。
“無所謂了,到了這個年紀,到了這個位置,夫復何求啊,知足了”。
“呵呵,印叔,這可不是你以前的做派啊,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淡泊了?”仲華開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