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你在威脅我嗎?”堂堂的公安局長,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蔡虎奚落,顏面盡掃。萬強咬牙切齒地道。
蔡虎冷笑了一聲道:“這怎麼能說威脅你呀,你們警察是幹嘛用的,不就是爲我們這些老百姓說話的嘛,如果你一拖再拖,我要等到猴年馬月,我哥的鋪子就這麼被白白砸了?人就這麼被白白打了?”
圍觀的羣衆越來越多,眼見無法及時收場,劉長樂急中生智,爬到蔡虎耳邊低聲道:“蔡虎,別以爲你厲害就覺得我怕你,我們在偵查現場時,發現了大量毒品,如果事實確鑿的話,蔡龍能不能從局裡走出來還另一說。你敢說你沒在中間參與?”
“好好好!你有種!咱走着瞧!我到要看看你們是怎麼破案的,要是破不了,老子一把火燒了你們公安局。”萬強依然嘴硬,挑釁地道,“走,我們去醫院。”
伴隨着羣衆的唏噓聲,蔡虎大搖大擺地上了車,一腳油門下去,整條人民路都能聽到振聾發聵的發動機聲。
萬強看着遠去的寶馬車,攥緊的拳頭久久不能鬆開。
一旁的劉長樂低聲道:“萬局長,要不您先回去吧,這裡有我盯着,有什麼最新進展我第一時間向你彙報。”
萬強上了車,狠狠地捶了一下座椅,冷笑道:“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讓你再囂張幾天。”然後對着司機道:“去縣委。”
快到縣委時,萬強接到了縣長丁慶祥的電話:“怎麼回事?槍擊案還沒有過去,又來了個打砸事件,你這公安局長怎麼當的?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萬強很少去縣政府和丁慶祥彙報工作,這時主動要求見他,看來是要發泄心中的不滿了。
剛掉轉車頭,萬強又接到沈桐的電話:“萬局長,吳書記讓你現在到他辦公室一趟。”
萬強掛掉電話,苦笑一聲,暗道:“這可怎麼辦?兩頭都要見自己。”萬強思考片刻,對着司機道:“去縣委。”
上了縣委三樓,沈桐早早地就站在門外等候着。沈桐見了萬強道:“萬局長,快請進,吳書記等你多時了。”
萬強在沈桐的帶領下走進去後,吳江凱直截了當地問道:“怎麼回事?蔡龍的洗浴中心被砸了?有沒有線索?”
萬強道:“據目擊者稱,今天凌晨大概5時左右有3個蒙面人衝進了洗浴中心,二話不說就是打砸,一樓的櫥窗,室內的電器及桌椅板凳基本都被砸壞,另外還打傷3個人,蔡龍被裝進麻袋暴打,然後丟進璧山河,幸虧河面結冰,僥倖逃過一劫,醫院那邊正在全力搶救。”
“刑警大隊劉長樂目前還在現場偵查,據現場有價值物證和目擊者反映,這夥人應該不是本地人。”
吳江凱將蔡龍的名字寫到筆記本上,擡起頭道:“你這樣,這個案件一定要追查到底,儘快查個水落石出。另外,你要同時展開對蔡龍、蔡虎兩兄弟的全面調查,發現可疑點,一定要主要保存證據。”
“在洗浴中心已經搜出大量的海洛因,憑藉這一條足以可以把蔡龍拘留立案偵查,但與蔡虎有沒有關係,還需要進一步審查。”萬強道。
“好!萬強,這可是難得一遇的絕好機會,一定要深挖,一旦發現蔡虎從中有瓜葛牽連,一起拘捕。”這次意外對於吳江凱來說,簡直是老天在垂憐,要助他成就這番事業,不免有些激動。
從吳江凱辦公室出來,萬強又馬不停蹄地趕到縣政府,剛進門,丁慶祥就劈頭蓋臉地訓斥起來:“萬局長,我問你,你們夜間有沒有在巡邏?有沒有值班民警?”
丁慶祥本來對萬強上公安局長一職就壓着火氣,正好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丁慶祥準備借題發揮,好好打壓一下這個不識擡舉的萬強。
萬強見丁慶祥臉色難看,說話又咄咄逼人,猜到丁慶祥今天是要泄私憤,他老實道:“丁縣長,我剛剛接任公安局長職務時間不長,對於一些機制還沒有完全理順,出現了這種事,我負主要責任,我做檢討。”
“啪”,丁慶祥猛地拍了下桌子,道:“你負責?你負的了這個責任嗎?你如何向縣委縣政府交代?又如何向東泉縣30萬父老鄉親交代?治安問題是老生常談,別和我談什麼機制,制度什麼的,我問你,你打算幾天內破案?”
“最遲一個星期。”
“不行,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你要破不了案,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丁慶祥氣呼呼地靠着座椅上,死死盯着萬強。
丁慶祥這是存心找茬,但萬強不敢狡辯,他起身敬了個禮,走了出去。
出了門後,丁慶祥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了蔡虎:“你在哪?”
此刻蔡虎正在醫院,他也不顧及周圍環境,坐在走廊裡扯着大嗓門道:“丁縣長啊,我現在在醫院,我哥情況不妙啊,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當然,蔡虎說話有誇張的成分,丁慶祥不管這些,道:“你今天務必要離開東泉縣。”
蔡虎本來就不想走,又出了這檔子事,他更不可能走了,道:“丁縣長,我現在怎麼能走呢?我哥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又遭到如此奇恥大辱,我要走了,誰給我哥報仇啊。此事我媽還不知道,要讓她知道了,非急的得病不可。你說,我現在能走嗎?”
“我不管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今天你必須得走。”丁慶祥不等蔡虎說話,就扣掉電話。
靠在座椅上,思考了一會兒,又拿起電話打給向傑:“你把手邊的工作放一放,今晚天黑之前務必把蔡虎送走,他不能在這裡待了,萬一被吳江凱那邊借題發揮,情況可就大不妙了。”
向傑這邊也是一團糟,兒子的事情還未得到解決,蔡龍這邊又湊熱鬧了,向傑定了定神道:“好,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