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登時就愣住了,她也能看出來,這些人是比較有錢,但是真沒想到,對方是如此地財大氣粗——土豪的世界,一般人不懂。
驚愕之後,她微笑着搖頭,“包是不可能的,真的抱歉。”
“你只管開價,”翻譯將聲音放低了一些,笑**地發話,“這幫人老有錢了,是阿聯酋一個酋長的候選人,只要他滿意,錢好說……你向你們老闆彙報一下吧。”
“抱歉,這真不可能,”前臺只能苦笑了,“我們這兒已經有不少人入住了,還有客人預定了房間,不可能包給你們的。”
翻譯有點失落,一是沒完成任務,二是……估計對方也不可能給自己回扣了。
他回去將情況嘀嘀咕咕一說,一個三十左右的大鬍子男人衝前臺走了過來,嘰裡咕嚕地又是一通說。
“開登王子說了,他的夫人患有抑鬱症,周圍需要絕對的安靜,”翻譯又跟着解釋,“他對這個貿然的要求,表示抱歉,但是他希望貴方能夠體諒……價錢好說。”
“這真的不可能,”前臺繼續搖頭,“請你向尊貴的王子解釋一下,我們也很抱歉。”
那邊又嘀咕一陣,翻譯再次想前臺發問,“你確定不用向你的老闆請示一下?”
“我非常確定,”前臺很堅決地點點頭,陳書記連美國人都敢攆,做爲一個北崇人,無須太在意外國人。
“十倍價錢,”翻譯淡淡地吐出四個,要看她的臉色變化。
前臺果然就是一怔,然後才微微一笑,“這裡還有中將下榻,我不敢攆,你敢攆嗎?”
趙老入住的消息,本來是封鎖的,但是她氣這幫人太過分,就犯一下錯誤——不過是個酋長候選人,大得過中將?
這次,就輪到翻譯的臉變色了,他可真沒想到,這麼個小山溝裡,還有中將這種身份的主兒——我勒個去的,真是嚇人。
接下來,他們又是一陣商量,翻譯又走上前交涉,“那這樣好了,已經入住的就算了,其他的房間,我們統統包了……十倍價格,開登王子是真的很有誠意,他喜歡這裡。”
這是大實話,想那阿聯酋除了沙漠就是沙漠,而西方國家很少有這種綠樹成蔭的住宅區,至於說曲徑通幽的,大約只有國內了。
對於這裡的風景,開登只是感覺新奇,遠遠談不上喜好,曬不上太陽的地方,也算風景區?不過他的夫人娜拉在車上說,她感覺這裡很舒服。
舒服就住下,準酋長有若干個夫人,但娜拉是他的最愛,是他頂着家裡的壓力娶回來的,他很希望她給自己生個帶把的。
娜拉連生兩胎均爲女兒,其他夫人卻已經生下了六個公子,第三胎她終於生了個兒子,不過這個兒子左手居然六個指頭,她在瞬間就崩潰了。
總之,就是產後抑鬱症,產前壓力大,知道是兒子之後,她又有完美期待,就導致她精神狀態急劇惡化,這都已經半年了,還是時好時壞。
開登同學很心疼這個夫人,知道她覺得這裡好,自己又不差小錢錢,馬上就要包下來,而且說實話,他的夫人確實忍受不了嘈雜環境,。
“這個……”前臺聽對方這麼說,就有點猶豫了,事實上她知道,自己該做的,還是拒絕,爲了一個土豪,**所有預約,這不現實。
但是在此前,她已經連續拒絕了對方多次,這次再拒絕,沒準顯得她有什麼成見,培訓中也提過類似的現象,所以她還是表示,“這個我請示一下領導吧。”
“不用請示了,這不可能,”一個女聲在不遠處響起,大家扭頭一看,卻是馬媛媛站在那裡,她身後不遠處,劉海芳和陳太忠並肩站在一起——明天就要開業了,劉區長打算晚上就住在這裡,再檢查一遍細節。
馬媛媛往前走兩步,面帶微笑地發話,“翻譯同志,請轉告這個王子,他能喜歡這裡,我們非常高興,但是美好的風景,是屬於所有人的,我們是好客的,但是也請客人遵守我們的規則。”
翻譯又去交涉,說了幾句之後,一個粗壯的男人排開衆人走了出來,他手裡拿着一張照片,一個勁兒地嘟囔着。
大家一看照片,樂了,上面是兩個人的合影,一個是惠特尼休斯頓,一個則是北崇的一肩挑,於是衆人扭頭,齊齊向陳太忠看去。
陳太忠也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合着這粗壯的男人,纔是開登,前面那三十許的男人只是他的管家。
開登同學拿着照片說了,他跟惠特尼休斯頓的關係不錯,而照片上這個男人,則是北崇的實際統治者,他希望大家看在此人面子上,包容一點——不過非常悲催的是,他忘了照片上的男人叫什麼名字了。
既然被點將了,他也就懶得再旁觀,大踏步走過來,用阿拉伯語招呼對方,“非常抱歉,我就是這個規則的制定者,我認爲你應該遵守規則。”
“哦,”拉登一看他,登時有點眼暈,怎麼這個人居然在場?而且還會阿拉伯語?“真是抱歉,沒有認出你來,我的夫人……”
“產後抑鬱症,我明白,你的翻譯還算合格,”陳太忠白那翻譯一眼——你小子水平還真的差點,“但是這裡沒人可以喧鬧,誰都不可以。”
“那麼……只有這樣了,”開登同學猶豫一下,終於重重地嘆口氣,“不過,我們的飲食習慣,也許你已經知道了?”
“我們可以提供原材料,你們自己做,房間裡有廚房的,”陳太忠點點頭,這點包容心,他還是有的,不過頓一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不許露天燒烤,否則後果自負。”
他倆說得熱鬧,旁邊人早就驚呆了,自打聽說來了個外國土豪,要包了整個療養院,就有不少人紛紛趕過來看熱鬧,看北崇人如何處理。
北崇人很驚訝地發現,陳書記連阿聯酋語都會說,不由得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咱們這老大,也太有點能者無所不能了吧?
圍觀的人裡,就有趙老的警衛員,沒事的時候,他們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瞅着一隊豪車開進來,下來的又是一幫外國人,那更是要警惕一下。
待看完整場熱鬧之後,警衛員趕緊回去彙報給首長——這小山溝裡,還真是來了不少人物,連阿聯酋的王子都來了。
“丁點兒大的小國,王子就怎麼了?”趙老對此不屑一顧,不過聽說此事之後,他對陳太忠的觀感倒是好了不少,“小陳這傢伙……還行,自己不孬,手下的兵也不孬。”
他可是抗美援朝上過戰場的,聯合**都照打不誤,對於外國人,他是真不在乎,事實上,他特別看不慣改革開放之後,那種崇洋媚外的風氣——這種心態,普遍存在於那些老軍人心中。
北崇療養院開業,引來了不少尊貴客人,但是整體規格,並不是很高,趙老是老得快死的中將;荊老更老,而且只是文化名人,阿聯酋王子只是嘉賓姓質,阿妮塔等藝人,也僅僅是有點名氣和粉絲。
開業的時候,來的夠份量的官場中人,只有市委書記李強——當然,趙司令和魯政委級別都比他高,不過那倆是衝着趙老來的。
開業的過程,也是中規中矩,先是市委書記講話,然後嘉賓趙司令隨便說兩句,本來陳太忠想讓開登也上去說兩句——無所謂,說阿拉伯語都可以,你想學的話,我還可以教你兩句簡單的賀喜漢語。
開登正鬱悶呢,覺得這個喇叭聲音很大,太喧鬧了,就果斷拒絕了:我是來消費的。
不成想,更喧鬧的事情還在後面,劉區長講話之後,陳書記宣佈,開業典禮禮成——放鞭炮!
爲了慶賀這一刻,療養院買了價值兩萬塊的鞭炮,場上點着了,大把的鞭炮扔了進去,到最後連封條都懶得開,直接往鞭炮堆裡扔,噼裡啪啦響成一片,震耳欲聾。
“我去!”開登同學登時就怒了,他大聲**幾句,發現連離自己最近的人,都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麼,一氣之下轉身就走。
他一走,別人就看到了,於是他的人跟着呼啦啦地走了,來到兩百多米之外的別墅院裡,聲音就小了不少,他大聲嚷嚷,“這就是不許喧鬧?騙子,卑鄙!”
管家猶豫一下,出聲勸解,“事實上,他們現在纔開業,咱們屬於提前入住。”
“我當然知道這個!”開登同學不耐煩地一擺手,轉頭看向自己的夫人,關心地發問,“娜拉,感覺怎麼樣?”
娜拉不是阿拉伯人,是東歐女人,不過她也信了教,臉上掛着一層面紗,她用英語柔聲回答,“只是一小會兒的話,並不要緊。”
鞭炮確實是放了時間不長,大約也就是半個小時,此刻的開登已經進了別墅裡,聲音越發地小了,待鞭炮聲停止,他向窗外看一眼,登時又是大怒,“這種煙霧都可以有,居然不讓咱們戶外燒烤?”
價值兩萬塊錢的鞭炮,半個小時內放完,產生的煙氣,可想而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