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當唐亦萱知道,這個戒指連蒙曉豔都沒有,只有她和任嬌有的時候,臉上泛起了異常開心的笑容。
看來這母女倆的關係,也不像唐亦萱表現出來的那麼和諧嘛,陳太忠心裡不厚道地琢磨着,卻不防唐亦萱笑吟吟地站起身子,“今天想出去吃點兒,太忠有什麼好一點的地方?嗯,清淨一點的。”
我,這可是太榮幸了,陳太忠登時就亢奮了起來,說句實話,就算跟蒙藝吃飯,怕是他也不會這麼激動,原因很簡單,蒙書記鐵定是三天兩頭在外面吃的,陪他吃的人多了,可唐亦萱……是孀居的寡婦,等閒少出門的這種。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因爲,這是一個美女,美得讓人無法抵擋的美女,除了那雙微微有些上挑的眼角,幾乎再也找不出什麼瑕疵了。
這種眼型,有點類似丹鳳眼,不過,她的眼睛很大,不但不是細長的那種,而且還是雙眼皮,真的是別有一番風韻。
陳太忠很有心把她帶到一個比較熱鬧的場所,一邊吃飯一邊炫耀向衆人一下,只是,想想她的身份實在有點敏感,說不得還是隻能徵求一下她的意見。
“去小飯店吃吧,”唐亦萱的眼中滿? 是興奮,“別在文廟區,去清湖好了,要那種有特色的小飯店,我可是好久沒吃過了。”
其實,她外出吃飯的次數就不是很多。偶爾有那麼幾次,去地也是海上明月之類的地方,檔次確實很高,但那種情況,多是有人相求,怎麼也擺脫不了那種看客的心態。
嗯?陳太忠琢磨一下,還真有點汗顏。說實話,他一向是不怎麼計較吃。進入官場一年多,吃的地方算不少了,但大多都是高檔次的飯店,仔細算算,還真想不出哪個飯店是比較有特色的。
“要不,咱倆找個地方燒烤算了?”陳太忠想起上次跟楊倩倩出去野炊,感覺女人們似乎都還比較喜歡這個調調。“我的須彌戒裡,還有燒烤用地傢伙呢,去買點肉串就行了。”
“去哪兒買肉串?”唐亦萱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東西沒有現成的地方賣吧?”
“有地超市有,不過……可能品種比較單一,”這個問題難不住陳太忠,他已經有經驗了,“咱去燒烤店買。想買什麼買什麼,反正照價給他就成了,咱就是吃個情調……”
唐亦萱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卻是又瞟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呵呵,看起來,這個情調你常玩啊,我改主意了……咱們就去燒烤店吃好了。”
你這……算是有潔癖嗎?陳太忠心裡嘀咕一句,嘴上卻是沒說什麼,點點頭,“好,那咱就去燒烤店吃。”
清湖區有條路叫緝虎營街,那裡半條街都是燒烤店,尤其以“小雨點”連鎖店最爲著名。只這一條街上就有三家。
兩人去的是主店。這個店稍顯老舊,地方卻是大。大廳足有一百五十多平米,眼下還不到飯點兒,卻是上了差不多四成的客人了。
這還虧得是中午,若是到了晚上,門口就要排隊了,燒烤的消費並不高,但這家店每天的純利據說都能到一萬多兩萬,買賣之興旺,就可見一斑了。
陳太忠和唐亦萱一露面,就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當然,這個關注主要是針對唐亦萱去的——對陳某人去地也有,不過大多是那種可以殺人的眼光。
還好,唐亦萱已經習慣了這種關注,陳太忠更是不會把旁人的感覺放在眼裡的主兒,所以,兩人昂然走到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擡手喊過來了服務員。
這裡的燒烤,都是半自助形式的,店裡的服務員把半成品拿過來,由客人自己在炭火上燒烤,快慢隨心,倒也不用擔心一旁有服務員催命似地給你燒烤,生恐你吃得太慢。
看得出來,唐亦萱從沒燒烤過,手忙腳亂地折騰一陣,卻也總是不得要領,陳太忠只能嘆口氣接過了她手上的扦子,“唉,我都以爲我自己很笨了,沒想到你老人家能笨出於藍,簡直太有損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了。”
唐亦萱卻是不理他,扦子被接過去,她又拿起了一串鵪鶉蛋,在火上饒有興趣地烤着,時不時地還停下來發發呆,顯然,她今天的興趣,並不完全在吃上。
不知不覺間,半個小時就過去了,唐亦萱已經徹底地沒了吃的興趣,純粹是在那裡玩呢,陳太忠這才得以有工夫填填自己的肚子。
就在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精瘦地男人走了過來,衣着得體,頭上還戴了一頂無檐帽——也叫導演帽,他彬彬有禮地向唐亦萱彎了彎腰,“這位小姐,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
唐亦萱正興致勃勃地烤着一串饅頭片呢,翻過來倒過去玩得不亦樂乎,聽到這話,她停下手中的活兒,愕然地看向那個男人。
這一眼,看了足足有十五秒鐘,直到大家都在猜疑這個女孩兒是不是啞巴的時候,她才展顏一笑,指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陳太忠,“你問我男朋友吧?”
那男人卻是看也不看陳太忠,手向兜裡一揣,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張名片,“我是中天花雨影視娛樂有限公司的藝術總監幽夢,我覺得,您具備成爲一個當紅明星的潛質……”
這時候,陳太忠已經反應過來了,聞言重重地哼了一聲,打斷了此人的話,“我說,你聽到我女朋友在說什麼了嗎?她說了,讓你跟我打交道,明白不?”
“可是,這位先生,”那男人轉過頭來,衝陳太忠笑笑,倒也是不卑不亢,“您知道經紀人是指什麼嗎?恕我直言……”
他上下打量陳太忠兩眼,大約是從穿着上挑不出什麼毛病,於是話題一轉,“恕我直言,我覺得以您的歲數,似乎不能勝任這個職務。”
男人從露面地時候,就顯得溫文爾雅頗有氣度,同樣是年輕人,只從外表上看,此人要比陳太忠穩重和雍容得太多了,所差地,不過就是幾分彪悍之氣。
“你……打擾了我和我的女朋友地私人空間!”陳太忠一氣之下,羊肉串也不烤了,伸手在桌子上輕拍兩下,旋即用手一指對方,“現在,我請你離開,馬上……”
爲了不輸給對方,他儘量想做到優雅,但是毫無疑問,他的表現,真的是比較粗俗的——從藝術的角度看,的確是這麼回事。
若是從官場的角度上說,他的舉止倒還算中規中矩,最起碼,該有的威嚴是表現出來了。
“我認爲,你不能替你的女朋友做出什麼決定,你的行爲是草率的,”幽夢同學很固執,但也不乏理智,他再看一眼唐亦萱,“我們能讓她成爲明星,而且……她的生活質量也會因此提高不少。”
唐亦萱穿的,還是在家的那套運動衣,當時陳太忠在場,她換衣服並不是很方便,而且,大家出來是玩來了,穿那麼講究做什麼?
她的衣着,是單薄了點,但陳太忠有車,去飯店肯定也凍不着——再說了,她手上碩大的翠心須彌戒裡,可是有好幾件大衣呢。
毫無疑問,這位幽夢同學,把唐亦萱當作寒門碧玉了。
“非常抱歉,”唐亦萱終於發話了,她緩緩地搖搖頭,臉上笑意盈盈,“我不認爲,你能幫我提高生活質量,而且,我的生活質量,也不勞閣下操心,我想……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這話都說出來了,那位也只能遺憾地搖搖頭,咂咂嘴,努力地試圖挽回一下,“只要你通過演技關,你的年薪,完全可以達到五十萬……甚至一百萬!”
“誒,我說你還沒完了?”陳太忠實在無法忍受了,他眼睛一瞪,“請你走你不走,是不是……要我打你走,你就滿意了?”
入耳這話,幽夢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登時不見了,他的眼中,射出了濃濃的惡毒,“這位先生,能不能麻煩你,把你剛纔的話重說一遍?”
我,陳太忠臉皮一翻,就待出手,只是他通過眼角的餘光,看到唐亦萱興致勃勃地看着他,終於強行按捺下了那份怒火,“我說的是,半分鐘內你不消失,你的牙齒會掉光,你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
素質,咱得講素質!
“年輕人,做人最好留三分餘地,不要那麼尖牙利爪的,哼哼~”幽夢看他一眼,冷笑一聲,就在陳太忠忍不住即將站起的時候,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