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部長的話字字驚雷,陳書記後背透過一股寒氣,執政黨對領導幹部的教育從來都是重中之重的工作,不過這是一件長期的、持之以恆、潛移默化的工作,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硬件證明對領導幹部教育工作重不重視,上面說重視就重視,上面說不重視就不重視,慾加之罪何患無詞。萬部長代表組織提到這個問題,陳書記不能否認,組織指出的問題就是問題,組織永遠正確英明,難道會冤枉德放同志不成!
陳書記明知組織指出問題於他個人的嚴重性,表面還得吃不完全兜着,這是態度問題,他不動聲色來個四兩撥千斤:“對於領導幹部的教育問題,縣執政黨在今後工作一定要擺在更加重要的位置!”
“第三是德放同志存在的一些不足問題。”萬部長看着陳書記繼續指出,“首先是對家屬管理不嚴,鳳凰新村腐敗工程到現在還有人反映,雖說是家屬乾的,矛頭直指德放同志。此外。有關經濟往來、土地審批、工程發包等方面也有所反映,有些問題可以立案調查了,但是組織還是信任德放同志的,會議決定給德放同志提個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處理好。不要老讓人家揪住小辮子!”
陳書記沒有辯解,一味是是是把萬部長的話兜着,組織既然已經決定,辯解就是對抗,組織要是認真決定查一查,那他就有可能換一個環境生活下半輩子!
當然。陳書記不辯解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不相信,楊書記會把他一棍子打死,即便楊書記已經決定要一棍子把他打死,只要他攤牌,楊書記的棍子舉得再高也得收回去,他心裡有底。纔不會給萬部長鬥嘴巴勁。
陳書記從萬部長辦公室出來,眼前灰濛濛的,人有種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感覺。作爲領導幹部,組織是靠山、依託、底氣,陳書記感覺到自己後背虛空,身子站立不穩。
陳書記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想到了應該找楊書記,畢竟他是楊書記親手提拔起來的,事到如今,楊書記念及舊情對他也應該有垂憐之心。
陳書記來到秘書辦公室。楊書記秘書對陳書記到還尊敬,讓坐,泡茶,聽陳書記說明來意,馬上通報楊書記。回來對陳書記說,楊書記叫等等。
此刻陳書記心亂如麻,他檢查自己,要說工作,從前怎麼幹的現在一樣怎麼幹的,從前工作一呼百應,他提出的各項工作思路、各種決定、幹部任免常委會議一致通過,沒見着有什麼人反對。自從齊昊在大地鄉崛起,他就開始了與從前不同的經歷,特別是齊昊進入常委後,形勢急劇變化,導致現在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齊昊,安份守紀人中不安份守紀的人,穩定局面中的不穩定因素,陳書記內心認定。
在大地鄉,修渠引水就修渠引水唄,渠修好了、水引來了,齊昊聯合黃章華把蔣書記鬥下去。在玉泉鎮,大刀闊斧整頓煤礦、把察省火力發電廠引到玉泉鎮建設的同時,把萬書記父子送進監獄。入常後第一次常委會就與曾常務副縣長、於副書記交鋒,導致兩人雙規。接下來矛頭直指自己,導致自己在鳳凰新村建設上差一點栽大跟斗、出大問題。不僅這些,最關鍵的問題還在於,常委會議發生了巨大變化,幾乎所有常委倒向劉、齊二人,讓家和縣理直氣壯的一哥名不符實。陳書記深切認識到,遇上齊昊,人生倒黴透頂了!
陳書記認爲到給楊書記講明真相的時候了,讓陳書記關注齊昊,對齊昊的使用信任得謹慎小心。
秘書通知,楊書記叫陳書記去辦公室。
陳書記小心翼翼走進楊書記辦公室,見陳書記已經在待客區等他了。
“你好你好楊書記,打擾了,對不起!”陳書記碎步跑過去,也不管楊書記願不願意,老遠就把手伸出去。
陳書記記得,楊書記在待客區接待他,這是第一次,往次兩人都坐在辦公桌旁講話,這一變化,說明楊書記已經把自己當着客人,不過也好,到底還是楊書記的客人。
“德放同志,請坐。”楊書記坐在沙發上延手道。
“是,楊書記。”陳書記隔着茶几坐在楊書記對面的沙發上,他發覺與楊書記對得太正,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秘書記泡好茶,退出辦公室。陳書記端起茶杯喝茶,看得見他的手在顫抖,畢竟是在官場混的人,明白萬部長找談話的三個內容不是說着玩的,要說有事就是大事、要說沒事也可以說沒事。
“萬部長那邊去了嗎?”楊書記問,語氣到還和氣。
“去了,楊書記。”陳書記平抑下自己的情緒,“組織給我指出三個必須改正的問題,指出得好啊,及時,撥正了我在工作中出現的偏差,作爲個人,我向楊書記的關心和愛護表示感謝!”
楊書記談然道:“我調家和縣工作時,你好像在農業局種子站工作、小楊在劇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