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破袁術關羽施妙計（上）
第三卷
第七章破袁術關羽施妙計（上）
1
劉備與朱靈、路昭率軍，迎着朝陽，浩浩蕩蕩地出了東門。
朱靈與路昭見軍中沒有關羽和張飛，不覺生疑。
“使君，爲何不見關、張二位將軍？”
“他二人各領兵馬，已從南、北二門出發了。”
朱、路二人一聽，頗感驚異。
“這是爲何？”
“三弟不必過慮。二弟之計，當先讓袁術輕敵。若袁術得知我僅率五千人馬，必然輕敵，以利我最後一舉擊潰。二弟，可是如此？”
劉、關、張會師後，便在帳中商議應對袁術之策。
關羽急忙扶起。
“許將軍，請你回稟丞相，說明此情，如何？”
“袁術來攻，我逐寨棄之。袁術得寨，必分兵把守，運進糧秣輜重，即可分散其軍，亦可削弱其力。”
“啊？如此說來，你一個也未追回？”
廖化頻頻點頭，漸露笑容。
“此前，我一直擔心，我攻袁術，袁紹馳援，使我腹背受敵。今我逐寨棄之，袁術節節勝利，便不會向袁紹求援了。我將袁術一戰擊潰，袁紹再馳援也晚了！”
“關將軍，您將與我共劫糧草？”
曹操一聽，一下笑了。
“許將軍如此情急，不知何事？”
劉備見張飛仍不解疑色，又開了口。
“追到了。”
“雷薄見過關將軍，不知將軍何事相召？”
“取壽春？將軍，壽春黃巾，不足萬人。袁術雖赴河北，壽春仍守備甚嚴。僅黃巾兵力，恐不足破城呀。”
曹操看着欣喜而去的許褚，忍不住一笑。
劉備見了，笑了笑。
“他分明駐進了寨中，怎稱是陷阱？”
“不動腦，便少麻煩，豈不更好？”
“請講。”
“壽春乃袁術老巢，守備自然甚嚴，故宜智取，不宜強攻。”
“那就追呀！”
“我建寨，怎會供他用？我是給他挖的陷阱。”
荀攸不假思索，神色輕鬆地開了口。
“好！我牽制袁術大軍，糧草由你去劫，如何？”
雷薄猶豫了一下，一邊觀察關羽的反應，一邊試着開了口。
雷薄一聽，更加激動。
“丞相只讓我令使君回軍，其他事，想必丞相另有安排。使君還是快快回軍吧！”
劉備心中明白，此前破呂布，全仗關羽與陳登之計。此番聽關羽說已謀得五計，心中更喜。
衆文武沒能阻住劉備，又羣起去見曹操，要他追回劉備。此時，曹操正在低頭踱步，等荀攸來商議對策。
“好。你且去吧。”
“那人馬呢？”
“那，我當派何人去追？”
“自是先到哥哥之寨。”
關羽並來進一步說他有何妙計，但他卻在行動了。
“你呀你……”
雷薄舉起張開五指的手，望着關羽，心中明顯缺乏底氣。
“正是。”
“正是。”
“如何智取，請將軍指教！”
劉備見了，又開了口。
“此事乃關將軍主謀，又牽制袁術大軍，關將軍六，我四，成吧？”
荀攸仍語氣輕鬆。
許褚一聽衆人如此說，反而緊張了。
“將軍之計，果然大妙！只是袁術若發兵回救，我將何以應對？”
關羽胸有成竹，笑了笑纔開了口。
“衆文武羣起諫我，必欲追回劉備。公達以爲如何？”
許褚將信將疑，一時不知如何說了。
“袁術連連拔寨，勢必驕橫，便絲毫不疑我棄寨是計。”
“你可擇數百精壯，喬裝潛入城中。大部分暗藏城門附近，只用數十人分散城中，乘夜放火，並大呼：“斬華雄的關羽，殺進城了！斬華雄的關羽，殺進城了！”城中突然到處起火併大喊，滿城必亂。城門附近伏兵便乘亂殺出，打開城門，迎你大軍進城，直殺袁府，便一舉可奪下壽春。”
曹操聽了，笑了笑。
“我自有妙計。”
“雷寨主欲如何分呀？”
“廖化素來仰慕將軍。將軍相召，廖化自當星夜兼程。”
張飛一聽，恍然大悟。
劉備笑了笑，沒再作答。
“袁術大軍，由我牽制。你且放心！”
“袁術雖難到，可遣人馬先殺來呀！”
“袁術愈驕橫，愈不疑，纔會重兵駐進我最後一寨。我在最後一寨佈滿火引，待袁術大軍進駐，便放起火來，燒成一片火海！僅此一戰，足可將其擊潰！”
這時，一直平靜悠然的荀攸，平靜地開了口。
“袁術僭越稱帝，此行儀仗龐大，日行不足五十里。要到兄長建寨之地，至少需數日，無險可言。”
“雖分其軍，但我建寨，由他來用，反讓我去攻，哪有此等戰法？”
“何事？請講！”
曹操聽了，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指着荀攸，且笑且說。
“讓哥哥身臨險境，還道周詳？”
“許將軍若疑我，可問朱將軍。”
“請進！”
“可知在何地會師？”
衆人一時傻了眼。
“使君用兵，果然精細！”
雷薄一聽，大喜。
“許將軍，此番發兵，爲迷惑袁術，令其難知我底細，我軍分三路而行。我領此路，僅二萬兵馬。其餘三萬兵馬，在另兩路。若要回軍，也當會師之後再說呀。”
程昱第一個急切地開了口。
“明日到徐州後，兄長、我、三弟並朱、路二人，各率一路人馬，出徐州五十里開始建寨。此爲第一寨。其後，每前行二十里，再建一寨。五支人馬，各建一寨，共五寨。”
“一是避其鋒，二是分其軍，三是劫其糧，四是斷其後，五是一戰擊潰。”
關羽附於廖化耳邊，低聲授計。
劉備一聽，已明許褚來由，心中暗自慶幸。
衆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言以對。
“二哥之計是妙，可我人馬太少。要分兵守五寨，要劫其糧，還要斷其後。僅五萬人馬，如何分得？”
關羽見張飛心中一時轉不過彎來，也開了口。
許褚也意識到了甚麼，一下緊張了，急急地點了點頭。
“壽春距此，一千餘里，你如何三日便到？”
雷薄進帳施禮。
“丞相可曾叫你再追？”
“丞相遣我截擊袁術，又無其他戰事，我若回軍，容二袁合兵，豈不壞了丞相大計？”
張飛一聽，甚爲不解。
“敵之探馬見我率軍建寨，便會以爲我全軍在此。”
“我等皆率一萬，哥哥爲何只率五千？此寨離敵最近。哥哥率人又少，便親自去建，豈不危險？”
許褚說完，一下糊塗了，莫名其妙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劉備已明關羽之意，笑了。
2
劉備令人馬停住了。
張飛卻不依。
許褚回京，立即去見曹操。
“雷寨主，我只要事成，不要一文！”
“已知。”
“仲康！劉備不是迷惑袁術！是迷惑你呀！”
“許將軍，且慢！適才你見丞相，丞相可知你一人未追回？”
“噢，能追回劉備，即爲大勝！兵馬多少都無所謂。”
“我請你來，是要你取袁術老巢壽春。”
許褚更不知該如何說了。
“丞相，劉備爲迷惑袁術，兵分三路而行。劉備僅率二萬人馬。我想，追回二萬，漏掉三萬，不如待其會師，一併追回。”
“我、我想，追回二萬，豈能漏掉三萬？不如待其會師，一併追回。”
“三弟休急！二弟此慮，甚是周詳！”
衆人一聽，也神色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許褚啊。”
“廖化願聽將軍驅遣！事成之後，廖化有一事相求！”
關羽看着雷薄，捋髯淡笑。
荀攸淡淡一笑。
曹操聽了卻有些爲難。
“雷薄願傾全寨人馬，聽關將軍驅遣！”
關羽多謀善斷，張飛也很佩服，儘管關羽道出了五計，張飛卻難解其密。
“少爺，嵩山雷寨主已到。”
“自家建寨，如何分得其軍？”
朱、路二人聽了，皆點頭稱讚。
關羽笑了笑，轉了話題。
“劉使君！且慢行！劉使君！且慢行！”
“是啊。兵剛出門，妙計已行。我等萬難如此！”
“二弟之謀，多與我不謀而合。袁術勢大，其峰必銳。常言道：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不避其峰，即或我勝，自損亦當不輕。”
荀攸看了看衆人，淡淡地說了一句。
劉備也疑慮全消，連連點頭。
許褚見曹操高興，也欣喜而去。
許褚抹了把臉上的汗，緊張地搖搖頭。
“二哥，那你將如何分其軍？”
“廖化素來仰慕將軍，曾投書願效力馬前，將軍未允。今我若取壽春，請將軍納我於麾下！”
這一夜，關羽正在夜讀兵書，哮天領着年輕的廖化進了帳。廖化頭裹黃巾，一進帳便拜倒在地。
“是啊。許將軍，此路兵馬僅二萬。”
衆人人人懊喪，響起一片長吁短嘆聲。
“唉！”
“三弟你想，敵之探馬，先到何處？”
荀攸也笑了笑。
“回軍？可是另有戰事？”
“未有。”
“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曹操正在後堂等他。
劉備正率軍前行。
關羽捋髯淡笑，看着雷薄沒有馬上回話。
劉備雖未質疑，此時也一臉疑惑。
程昱痛心疾首，手指戳着許褚心口。
荀攸進來了。
“分兵而進，意在迷惑袁術，令其難知我底細。”
衆文武知許褚追劉備回來了，聚於院內候着，專等許褚消息。衆人都焦急地盼望着，獨荀攸神色平靜悠然。
“丞相若不追，衆人怎會甘心？”
“這也無妨。我率一萬五千人馬，離兄長僅二十里；其間，我每五里設一烽火臺，若兄長有警，我可及時趕到，確保兄長平安。”
衆人見許褚搖頭，又失望又氣惱。有的人甚至捶胸頓足。
劉備知許褚無甚心計，心中如此想着，口中卻反問許褚。
“關將軍馳書召廖化，不知何事？”
此時，張飛算是明白了關羽的用意，但他又有了新的疑問。
“那！那我再去追！”
郭嘉也忍不住開了口。
張飛聞言，大爲不解。
廖化一聽，大喜。翻身拜倒在地。
劉備神色驚訝。
“兄長，明日即可到徐州。一路行來，我謀得五計，請兄長斟酌。”
關羽安排了廖化率黃巾人馬端袁術老巢壽春，又聯絡了嵩山寨主雷薄。
程昱第一個叫起來。
衆人一聽說追到了劉備，神色一下輕鬆起來。
衆人聽了程昱的話，也都大爲放心了。
“噢！二哥果真好計！”
雷薄聞言，驚喜異常，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許褚悔恨交加，照着自己的頭給了一拳。
“是啊！追回劉備，即爲大勝！”
劉備聽許褚如此一說，心中更有了底。
許褚從後面飛馬追了上來，邊追邊喊。
“汝等爲何不體丞相之衷，偏逆丞相之意而行呢？”
廖化大喜。
荀yu急忙提出了新問題。
“幸虧二弟要我分兵而進，以防曹賊反悔來追。”
聽了關羽的解釋，張飛又提出了新問題。
衆人一聽，神色立即大變。
“許將軍，可追到了劉備？”
“追？公達也認爲當追？”
關羽進一步解釋說。
“你取壽春後，只可籍沒袁術宗親家產，不可侵害城中紳民！否則，休提此事！”
“關某請寨主來，是共商劫袁術糧草之事。”
許褚猶豫了一會兒，纔開了口。
許褚頓時一臉惱怒。
劉備聽了，稱讚起來。
“哥哥僅率五千人馬，袁術若知，加速進攻，哥哥豈不危險？”
“丞相令我前來傳令，要使君回軍！”
“許褚？他倒是力主追回的，可他凡事不動腦啊？”
“是！”
廖化聽了，面露難色。
“丞相相召，不知何事？”
雷薄見關羽不開口，趕緊說。
關羽笑了笑。
“好哇！只是……只是……嗯，不知關將軍如何分糧草？”
“我之最後一寨，得兄長親自率五千人馬去建。”
“得！你且打住！你說來說去，仍是建寨、棄寨，也不知如何變成了陷阱？”
“那，劉備將在何時會師？”
荀攸開口便答，令曹操大爲驚訝。
“劉備爲迷惑袁術，兵分三路而行。劉備僅率二萬人馬。”
“未曾。”
朱、路二人面露疑色，望着劉備。
朱靈見許褚將信將疑，也開了口。
程昱聽了，舒了口氣。
許褚一從裡面出來，衆人便立即迎了上去。
關羽一路行來，一直在思謀破袁之計，此時，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袁紹馳援，正是我最擔心的。二弟此計，攻中帶防，一石二鳥，果然大妙！”
“既是我去劫，至少……至少五五分吧！”
劉備聽了，笑了起來。
雷薄神色激動，一下站起身。
程昱趕緊又問。
廖化去後次日，哮天便領着進帳來了。
“關將軍！你！你說甚麼？不要一文？”
“正是！我只要事成，不要一文。”
關羽神色、語氣都非常肯定。
雷薄翻身拜倒在地。
“關將軍大仁大義，雷薄願爲驅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