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
兩人洗漱以後,
夏雨駿等鄭琪慧換上了一件白t恤配淺綠色牛仔褲,外套粉紅色敞襟毛衣就出了門,夏雨駿咋舌不已,這鄭琪慧也不怕冷,都什麼季節了。
鄭琪慧在美麗與健康面前,自然選擇健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麼,這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她好歹也是知道的,夏雨駿就打趣:紅配綠,看不膩,好看好看。
出門前熱切地將減肥希望寄託在此趟出行上,家中物產過於豐富,對於鄭琪慧這個饞人而言,減肥的機率近乎零,誰想求仁不得仁,減肥計劃居然會落空。
不過夏雨駿是一點都沒感覺到鄭琪慧需要減什麼,他感覺鄭琪慧已經很完美了,但女人嘛,估計都希望自己瘦的像妖精一樣。
這次,他們除了在桂林機場民航餐廳吃了頓超貴的香腸臘肉鐵板飯,一路行來,胃腸竟然未遭受太大折磨。
前天酒店安排的自助餐,菜餚品種多,兼顧南北口味,還算滿意。
昨天安排了一桌,滿桌深海魚、烤乳豬及一些說不上名的海鮮等,鄭琪慧是淺嘗輒止,倒專攻那一碟不顯眼的辣椒醬,一同旅遊的客人都是歎爲觀止,
都說:“你這女朋友太好養活了,只要有辣椒即可打發。”
說得一桌人全都開懷大笑。
他們對武夷山印象也奇好,
這應當歸功於那位細心伶俐的導遊,黃昏時,坐着當地特有的人力車慢悠悠遊覽小城,啃着路邊攤上一塊錢一隻的滷鵝爪,聽車伕如數家珍般細述歷史典故,看來來往往神情各異的遊客,一時心境空明。
後來他們又去農莊品茶,那種現煮的大紅菇湯味道極其鮮美,似乎連舌頭都會吞下,衆人紛紛購買,同遊的三位山東同行更是每人五大袋——他們好象比鄭琪慧還不嫌麻煩。
鄭琪慧也沒少買,夏雨駿當仁不讓的就成了民工了,一個人手裡提的也是,肩上扛的也是,這形象要是到了嶺南縣的街上走那麼一圈,呵呵,一定是全縣轟動,萬人空巷了。
他們晚間一同進餐,山東遊客嫌飯店的啤酒杯太小,改用大碗,又嚷道:我們山東女子都能喝,所以你們也得喝。
這羣北方的狼,什麼邏輯嘛?
不過,這種情形不喝倒顯矯情,索性豁出去,
夏雨駿也不是沒酒量的人,
他就端着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殺將上去——水滸好漢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豪邁爽快也莫過於此吧?
喝到後來,那幾個山東的遊客有點架不住了,沒想到這年輕人這麼厲害啊,他們那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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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夥子在嶺南縣那是天天一兩頓的酒在練習呢,一上桌子,都是敬酒,碰酒,領導酒的,哪像現在,大家自己喝自己的,對夏雨駿來說,這樣喝酒輕鬆多了。
再後來,他們到了廬山,上去一看,這山上有常住人口一萬餘人,所以也有平價超市,購物非常方便,毋須擔心被宰沒商量。
夏雨駿和鄭琪慧在一家小餐館用餐,要了份廬山魚塊、麻辣豆腐、油淋青椒、西紅柿蛋湯,外加一瓶啤酒,三菜一湯居然只花54元,口味也不錯,實在是價廉物美。
晚上的廬山的住宿更有一絕,山上所有賓館一律打着大幅廣告以吸引遊客:一次性繳納10元,可打一整晚國內長途。簡直難以置信,這不明擺着虧本嗎?總檯小姐笑答,電信話費封頂。
鄭琪慧激動得跑回房間,拿着電話一陣狂打到深夜——爲電信作的貢獻太多了,好容易逮着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狠賺一把內心實難平衡——電話裡鄭琪慧洋洋得意告訴朋友,按股市術語說,這也叫“補倉”。
夏雨駿就只能是搖頭嘆息了,
他一放假最怕的就是打電話了,電話一響,心裡就緊張,那個心思就到了嶺南縣,咯噔咯噔的老跳,生怕是嶺南縣有什麼問題出現,沒有電話那就表示一切支持,平安無事,現在他只能點上煙,看着鄭琪慧打電話,幾次想靠近,來個親熱點的活動,都被鄭琪慧狂熱的電話打斷了興趣。
第二天,夏雨駿望着笑意盈盈的遊人漸漸遠去的方向,想着深埋心底的前塵往事,太陽正一點一點地下滑 絢麗無邊的晚霞和滿目的青翠定格成心中一幅生動美好的畫面,一剎那心底春光爛漫繁花似錦,心中忽就有種溫柔的感動。在大自然裡,人人都似返樸歸真,他們不再設防,心靈就象一架臨窗迎風的琴,被輕輕一撥,就發出餘音嫋嫋的聲響,沉醉而癡迷。現代生活緊張又充滿激烈的競爭,在冷酷的現實面前,人們逐漸患得患失。
此時,旅遊就象一場放鬆身心的盛宴,準確地說,是一場心靈與旅遊的盛宴,誰說不是呢?
快樂總是這樣的短暫,很快的,
夏雨駿和鄭琪慧又回到那個生活和工作的城市了,兩人的思緒還在留戀那美麗的風景,對他們而言,時間往往是那樣的緊張,每一次的相逢都是如此的令人回味悠長。
隨着假期的結束,在纏綿和憂傷中,
鄭琪慧還是要和夏雨駿分開了,他們似乎有太多說不完的話和傳不盡的情,當那嶺南縣接夏雨駿的車已經來到的時候,夏雨駿的心裡就突然的想起了柳永的那首《雨霖霖》: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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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琪慧也是看着夏雨駿踏上汽車,一個人走離開,她在心中說:知道我好擔心,好牽掛嗎,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只能對你深深地凝瞬,我好難過卻不能說出口。
他們兩人揮手告別,離別,能使淺薄的感情削弱,卻使深摯的感情更加深厚,正如風能吹滅燭光,卻會把火扇得更旺,離別時,不要問,善變的世界,明天是否依然如故。
回去的路上,夏雨駿沒有和來的時後一樣和司機談笑風生,整個的好幾個小時,他都在沉默着,一個人坐在後排,看着車窗外變換的風光,他的心開始了漂浮,在愛人和權力間來回的徘徊着,有時候,他真的想回到省城算了,做一個平凡的人,過着那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生活,管他孃的權利,管他孃的政治,就那樣享受感情,享受生活。
但有時候他有會想,自己難道能夠放下那叱吒風雲,縱橫權場的感覺嗎?
應該放不下啊,或許,自己天生就是爲鬥爭和權利而生,沒有了權柄在握的感覺,那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寂寞。
夏雨駿反覆的,矛盾的,飄忽的想着這些事情,那車裡又傳來了哀傷的歌聲:遠處,有個聲音,隨風,飄送到這裡,歌聲,多淒涼,使我聽的黯然神傷這首歌,是夏雨駿最愛聽的一首歌,久聽不厭,他喜歡它優美的旋律,喜歡這種情感似的傾訴,喜歡它優美的歌詞,喜歡它攝人魂魄的魔力。
他聽得入神,聽得全神貫注,心中油然而生一種難以抑制的情感,眼淚盈滿了眼眶……夏雨駿的心起起落落着,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沉靜在歌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