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運
一直以來關允都以爲溫琳不適合官場,她不是一個喜歡捉摸別人的女孩,當然,不是她不夠聰明,而是她不夠壞。
但現在,雖然她姿勢不雅觀,坐在他的身上,卻一臉沉思,右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說出她的擔憂時,關允不但沒有笑她,反而驀然心驚。
溫琳的猜測,不是杞人憂天,而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實!對方既然想拿男女作風問題大做文章,一個花酒翔顯然滿足不了對方胃口,雖然花酒翔事件有擴大化的趨勢,但對方肯定不會得少爲足,況且花酒翔事件的意外發酵,必然讓對方食髓知味。
也別說,溫琳的點醒,反倒讓關允一時驚醒,忙問:“葉部長和蔣書記,到底有沒有……”話說一半,意思到了就行了,不必說透。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總覺得我姨對蔣書記很迷戀。”溫琳搖搖頭,“她心裡苦,我知道,和我一樣,只能躲在後面,見不了陽光。不過我比她好,我敢愛敢恨,什麼時候我不喜歡你了,轉身就去嫁人,她卻不,只能一輩子苦了自己。”
關允一翻身將溫琳壓在身下:“對不起,琳丫頭,我向金家提親了,金家也答應了。”
“我知道了。”溫琳抱住了關允的脖子,“我是柴火妞,配不上你,以前總覺得自己委屈,現在也想開了,想想夏萊爲你去了美國,好歹她也是千金小姐,想想一佳爲了你也差點和家裡鬧翻,和她們相比,我爲你付出的還是太少了。反正我最先認識你,和你青梅竹馬,又是你的第一個女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我永遠佔據了你的第一。”
關允笑了笑,颳了刮溫琳的鼻子:“你別怪我,琳丫頭,人生總有身不由己的選擇,你說我虛僞也好,攀龍附鳳也好,我娶一佳。是真心實意。”
“我知道。”溫琳在笑。笑得有三分心酸四分欣慰,“你不必和我解釋,我理解你,夏萊爲了你和一佳都出國了,我覺得我總要比她大度纔好。她和你相愛一場,爲了你付出了所有。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和她相比,我還算幸運了。誰讓你是優秀的男人?優秀的男人就要有許多女人來搶才耀眼。”
溫琳就如冬天的貼心棉襖。讓關允心裡無比熨貼。
和夏萊一起,雖然享受愛情的甜蜜,卻有太多附加的外界因素。和金一佳在一起。雖然當她是終生依靠的愛人,卻也有許多沉甸甸的責任在身。唯獨和溫琳在一起,既有昔日重現的美好回憶,又有面對未來的希望,一切都那麼舒心。
小別勝新婚。況且關允和溫琳既是小別,又算新婚,在溫琳輕忍疼痛的呻吟中,關允又和溫琳合二爲一,完成了人生又一次衝擊。
事後,溫琳起身去洗澡,她曼妙的後背光潔如玉,沒有傷痕也沒有紋身……忽然間關允就想起了蘇墨虞的右臀上的櫻花紋身,就問:“琳丫頭,你喜歡什麼花?”
“向日葵。”溫琳回身一笑,她渾身上下健美如光潔的瓷器,確實如向日葵一般飽滿而樸實,胸前的山峰高挺,展現出積極向上的人生姿態。
“如果一個女人喜歡櫻花,會是什麼性格?”所謂女人如花,關允就又莫名想起蘇墨虞身上淡淡的櫻花香氣。
“櫻花?”溫琳光着身子站在關允面前,歪頭一想,“櫻花開花的時候,花團錦簇,鋪天蓋地,但花期很短。喜歡櫻花的女人,應該向往要愛就愛得壯烈的人生,轟轟烈烈而生,從從容容而去,就是櫻花的人生。”
溫琳說得對,蘇墨虞還真是櫻花一般的性格。那麼如梅花一般的金一佳,就是高潔而傲雪,遺世而獨立了?
正尋思時,手機響了。時間已經深夜時分,這時候打來電話的人,肯定不是外人。
果然,是劉寶家來電。
“關哥,沒打擾你的好事吧?”劉寶家先是一陣不懷好意的笑。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關允沒好氣地說道,“少胡扯。”
“是,領導。”劉寶家不敢鬧了,老實地說道,“楚朝暉放出來了。”
“這麼快?”關允倒是一驚,他原來以爲楚朝暉的事情還得僵持一兩天,畢竟就算崔義天不再計較,還有鄭恆男,鄭恆男肯定不會這麼快消氣。
“是,是黃漢親自指示要求放人,有個副局長不想放,黃漢堅持要放,最後還是放了。不過放了後,楚朝暉也沒地方去,我就先收留了他,準備明天再給他找個工作,一個大男人,賣紅薯養活一家人,實在是太可憐了。”
黃漢倒是利索,說明他從崔家出來就安排放人了,關允就想,黃漢還真是給他面子。
“楚朝暉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來安排。”對於楚朝暉的下一步,關允心中早有就了計較。
“崔義天和鄭恆男的手腳都很乾淨,沒查出什麼事情。”劉寶家動作夠快,關允剛交待的事情,他就差不多查了出來,“不過鄭恆男好象有一個相好,但只是聽說,還沒有查實,這兩天我查一個水落石出出來。”
關允眼前一亮,既然對方的第一盤開胃菜先從男女生活作風問題下手,先來了一出花酒翔事件,他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哈哈一笑說道:“好,順便再查查幾個大人物愛去哪裡喝花酒。”
劉寶家一聽就來了精神:“大人物?關哥劃一個框框出來,多大算大?”
“查到多大算多大。”關允呵呵一笑,“放開手腳去幹,只要不出事,你想查誰就查誰。”
“關哥,你就等好吧。”劉寶家現在精力過剩,沒有女朋友,又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一聽關允允許他暗中調查黃梁的大人物,豈能不喜出望外?
放下電話,關允搖頭一笑,他先是三個耳光動黃梁,現在王姓和鄭姓方面還沒有針對耳光事件做出反應,怕是也被花酒翔事件的意外出現打亂了部署,他又要暗中再添一把柴,相信黃梁的局勢,會很快就亂成一鍋粥了。
亂了好,一亂,就讓呼延傲博的步伐亂了,看呼延傲博在紛亂的局勢中,還能保持幾分鎮靜?關允的想法是,先不管蔣雪松對呼延傲博的出手是怎樣的謀劃,他有他的計劃,蔣雪松從正面在政治層面出擊,他從側面在暗中出手,一明一暗,兩處合攏,不信不能打呼延傲博一個落花流水,不信不能讓鄭天則一敗塗地!
溫琳洗澡之後出來,裹了浴巾,洗了頭髮,露出潔白的肩膀和豐滿的小腿,所謂美人者,以花爲貌,以鳥爲聲,以柳爲態,以玉爲骨,溫琳有花容月貌,有清脆的嗓音,也有風擺楊柳的細腰,所欠缺者,唯有如玉的風骨。
如玉的風骨需要從小的養成,也是世家子女比平民百姓的先天優勢所在,關允伸手攬溫琳入懷,解開她圍在身上的浴巾,欣賞她散發光澤的胴體。溫琳嬌羞無限,卻並不逃避關允的目光,女人被心愛的男人欣賞,也是幸福。
“溫琳,有沒有想過出國?”關允忽然問道。
“出國做什麼?”溫琳依偎在關允懷中,享受被人愛撫的快樂。
“出國做大生意,賺大錢。”關允咳嗽一句,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所想,“也可以陪陪夏萊。”
“呀,你不說我還想不到,也是,夏萊一個人在國外太孤單了。”溫琳認識夏萊比金一佳早,她對夏萊的感情很複雜,雖然金一佳後來居上,和她反倒更加情同姐妹,但天生善良的她還是可憐夏萊的孤獨,“可是,夏萊會希望我去陪她嗎?”
“會,肯定會。”關允心中拿定了主意,等機會合適時,就讓溫琳出國,一爲陪夏萊,二爲將生意拓展到海外,他不貪財,但手中有錢纔會心中不慌,同時出於長遠的考慮,防止政治對手利用男女作風問題對他出手。
陳宇翔就是前車之鑑,不得不防。
“你怎麼知道她會歡迎?”溫琳纔不信,“她出國後,和你聯繫過沒有?”
一句話還真問倒關允了,關允搖頭說道:“沒有,不過我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和她聯繫上。而且她也很喜歡你,如果你去陪她,她肯定高興。”
這麼一說,關允才驀然想起夏萊還給他留了一封信,不由大爲懊悔,怎麼這幾天忙得都糊塗了,到現在也沒有拆開夏萊的信。
關允翻身下牀,打開夏萊留給他的包裹,裡面是一件深褐色毛衣,毛衣裡面夾着一封信,信上秀氣而纖細的字跡,正是夏萊的親筆——關允親啓。
曾經熟悉的夏萊的筆跡,曾經的初戀時光,曾經傳遞紙條時的美好回憶,一時全部涌上了心頭,關允輕輕拆開信,一行絹秀漂亮的行楷躍入了眼簾。
“親愛的允,請允許我再一次這麼稱呼你,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愛人,永遠都是!”
“我離開你,不是我的本心,但又不得這麼做,因爲我已經傷害了你一次,不能再傷害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