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書記接到了胡斌的電話,說是陳洪波要到家裡來,就知道是怎麼一回兒事兒了。那小子是來家裡進貢的。
來就來吧,不收白不收,反正老子也沒有什麼升遷的機會了,不如來點實際的。
只是不知道那小子會給自己進多少,他要是拿的少了,老子就刁難刁難他,讓他繼續給老子送。他要是一步到位,送個百兒八十萬的,就給他辦理了。怎麼說,也不能不給金波面子吧,金波日後肯定還有升遷的時候,不看僧面看佛面,這樣的人還是得罪不起了。
至於胡斌,上班後讓組織部門直接爲他開出調令就行了。他在教育局長的位置,對自己沒有少進貢,不能再難爲他了。
正這麼想着,家裡的命令就響了起來,萬書記就知道是胡斌他們過來了。
萬書記就對家裡的小保姆說:“閨女,開門去。”
小丫頭就開開了們,看到外面站着兩個年輕人。
其中的一個她認識,來過家裡還幾次了。
女孩子就對胡斌笑了笑說:“你又來了。”
“我又來了,怎麼,不歡迎是不是。”
“怎麼不歡迎呢。”
“萬書記在家嗎。”
“在家呢,進來吧。”
兩個人就隨着小妮子進來了。
“萬書記在家呢。”
“你們來了,快坐下,快坐下。”
胡斌和陳洪波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小保姆就急急忙忙倒上了茶。
然後就回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萬書記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來意,他就開門見上地說道:“你們兩個人的事兒,我週一上班之後,就開會研究。”
陳洪波說:“這事兒就全靠萬書記了。”
萬書記說:“你們都是年輕人嘛,有精力有闖勁兒,得給你們施展才華的機會啊。”
陳洪波說:“萬書記真是我們年輕人的伯樂啊。”
“我是伯樂,你們就是千里馬,發現和提拔年輕幹部是我們的責任。”
胡斌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啊。”
胡斌就看了一眼陳洪波。
陳洪波會意,就趁着萬書記不注意,把來時帶的那張卡,放在了茶几上的一盒大中華的下面。
胡斌看到他完成了任務,也就放了心。
萬書記接着說:“胡斌,你調到市裡一定好好發展,將來有了本事,不要忘記我就行了。”
胡斌說:“萬書記,你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的好領導,好導師,我人生路上的引路人。”
三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胡斌說:“萬書記,您好不容易纔過了一個週末,我們就不打擾您了,您就好好休息吧。”
“那好,我也不留你們了。”
兩個人就和萬書記告辭了。
兩個年輕人走後,萬書記就拿起那盒大中華要抽一支,就發現了,在煙盒兒下面放着的一張銀行卡。
知道這是陳洪波放在這裡的。
只是不知道,這張卡里到底有多少。
萬書記就喊來小女孩,讓他下去到附近的銀行裡去查一查。
小女孩子拿着卡就出去了。
對於這個女孩子,萬書記非常地放心,不光是因爲她在家裡時間長了,非常地可靠,從來不亂說,而且還因爲她是自己的一個遠房親戚。
萬書記已經答應她,再過幾年就爲她找一份工作。
女孩子走後,萬書記就點上了一支菸,悠然自得地抽了起來。
抽了兩支菸之後,女孩子就回來了。
“伯伯,我看了。”
“多少。”
“八十。”
“知道了,妞妞,你玩去吧。”
女孩子把銀行卡放在茶几上,就進自己的房間裡了。
這裡,萬書記就盤算着,該怎麼着,給陳洪波辦理當局長的事兒。
不過,深於世故,久經官場的他很快就有了辦法。
就按金波所說的,先提拔陳洪波爲副局長,等胡斌走了,在讓他主持教育局的工作,過一陣子,穩定了,再讓他代理局長,之後,讓他當局長。
不過,教育局長副局級幹部是有人數規定的。週一上班之後,看那一個副局長年紀大了,就讓組織部找他談話,讓他提前切線兒離退算了。
再說胡斌和陳洪波,離開了萬書記的家。
心裡都別提有多高興了。
陳洪波說:“胡斌,你覺得這個事兒怎麼樣。”
“我覺得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胡斌,如果這事兒成了,我好好請請你,你真幫我大忙了。”
“謝我什麼呢,要謝還得謝金老師。”
“當然感激金老師了,不過也得謝謝你。胡斌,現在你有什麼事兒就和我說好了。”
“現在不說了,等咱們交接的時候,我還有話說。”
“好的。”
胡斌說:“我和金老師打一個電話。”
“好,你打吧。”
胡斌就按下了金老師的號碼。
“金老師,我是胡斌。”
“胡斌,怎麼樣,去見萬書記了。”
“去過了,剛剛出來。“
“那很好。”
“金老師,我們再去看看您吧,我們倆請您吃吃飯。”
“不用了,我正忙着呢。等你們倆個的事兒都辦好了,再請我吃飯吧。”
“我們是真心的。”
“我知道是真心的。你們回去吧,記得有什麼事兒和我打電話。”
“好的。”
胡斌打完了電話,就對陳洪波說:“本來想見見金老師,但是金老師太忙了。那咱們就直接回去吧。”
陳洪波就開着車,回縣城去了。
週一上班之後,萬書記第一件事就是,叫來了組織部部長。
要他查看一下教育局副局長們的檔案,看都是誰到了快離退的年齡。
組織部部長回去之後,叫資料員查了一下,發現樑局長已經到了切線兒的年齡,年底就要退休了。
組織部長就向萬書記做了一下回報。
萬書記說:“既然他快該離退了,那你們就找他談談話,早日休息吧。”
組織部長知道,一定是萬書記要一個新人上去了,所以就叫這個人下來了。
部長說:“好,那我們就和樑局長談談話吧。”
“另外,明天你們到教育局裡,對一個叫胡斌的股長,進行一下考察。”
“好的,明天上去就去考察。”
組織部長回去之後,就讓一名副部長,和一名科長,找金樑局長談話了。
因爲開學有許多的事情要佈置,所以到了週一,局幹部們也提前上班了。
胡斌召開了一個局長和中層領導會議,安排佈置開學前的工作。
會議進行到一半工作的時候,組織部就來了一位同志。
胡斌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他只好暫時停止了會議。
問明來意,說是組織部叫樑局長到局裡有點事兒。
胡斌就喊來了樑局長,讓自己的司機小劉開着自己的車,到縣委組織部去了。
這裡他們接着開會。
會議結束之後,樑局長就哭喪着臉,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胡斌一看樑局長這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就知道,談話的結果,一定是要樑局長退位呢。
胡斌看着樑局長,佯裝不知地問:“樑局長,組織部教您什麼事兒。”
樑局長沒有好氣地說:“還能是什麼事兒,他們讓我下來呢。”
“樑局長到年齡了嗎。”
“到年底纔到呢。”
胡斌就安慰樑局長說:“樑局長,您爲教育戰線幹了這麼多年革命工作,也該休息一下了。回家之後,頤養天年,想想天倫之樂。”
不過胡斌知道,話雖然這麼說,很多幹部都不想下來的,在臺上風光慣了,走到哪裡都是掌聲和鮮花,都是笑臉相迎,一下子下來,沒人理沒人能問,心裡多不平衡啊。
胡斌想,莫非有一天自己下臺了,也是這樣子不成。
想到這裡,不由得一陣好笑。
人啊人,爲什麼這樣看重面子和名分呢。
樑局長說:“讓我下來,我沒有意見,但是得讓我幹到時候啊。”
胡斌說:“樑局長要是還想爲咱們局裡出力,發揮一下餘熱,咱們局裡可以讓您在幹到年底,怎麼樣。”
樑局長就面紅耳赤地說:“我不幹,我樑某人丟不起這個人。我今天下午就回去。“
胡斌說:“樑局長,您看這樣好不好,怎麼說您和大家也共事好多年了,你這一走,大家心裡很捨不得,今天呢,我就爲樑局長安排一個送行會,大家在好好聚一聚,敘一敘,您看好不好。”
樑局長想,不讓自己幹,是縣裡的事兒,和胡局長也沒有關係,人家給自己開這名一個歡送會,也是看得起他,他要是再拿捏,那就真的是不識時務了。
樑局長說:“謝謝胡局長了,我在離開之前也想和大家聚一聚,敘敘話。”
胡斌說:“樑局長,你說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今天咱們好好喝點。”
“胡局長隨便安排吧。”
“那去水城賓館怎麼樣。”
“很好。”
中午,就在水城賓館爲樑局長安排了一個規格很高的歡送會,局長副局長們都參加了。
在酒宴上,大家對於樑局長爲教育事業所作的工作給予了高度的評價,樑局長看上去顯得很高興。
大家一個個敬了他酒,樑局長喝了不少。
酒宴結束之後,樑局長就收拾了收拾,含淚回家去了。
胡斌派車把他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