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校長們繼續來看望胡斌的父親。
胡斌記在本子上的名字就不斷地增多,終於胡斌看了看,校長們全來齊了。
到了上下午下班之後,姚夢菲來了。
看到姚夢菲手裡提着水果、飲料,胡斌心裡很是感激,這個女孩子真是說到做到啊。
“夢菲,你怎麼來了。”
“胡主任,大爺有病住院了,我怎麼能不來呢。”
“快坐下,喝點水。”
“我先看看大伯。”
胡斌只好陪着姚夢菲來到了父親的身邊。
姚夢菲就甜甜地喊了一聲大伯,然後就坐在了老人的身邊,問起了老人的情況。
老人有氣無力地回答着。
姚夢菲還掰了兩個香蕉,去了皮,遞在了老人的手裡,看着老人慢慢吃下。
看到女孩子和兒子柔情蜜意的,老頭兒心裡想,這個年輕的女孩子莫不是兒子的女朋友吧,要是那樣就好了。
這麼想着,老人反而顯得有了精神。
姚夢菲坐了一會兒。
胡斌說:“夢菲,你回去吧。”
“好吧,我今天還得去參加一個同學的聚會呢。”
說完就低頭向着老人說了幾句寬心的話,然後就離開了。
胡斌一直把她送到了樓下。
再說胡斌的父親,之前一直以爲自己沒有多大的毛病。
忽然間,他靈機一動,覺得有點不對勁。
如果自己沒有毛病,怎麼會住進醫院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看他呢。一定是自己得了大病,兒子哎瞞着他呢。
在看看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瘦弱不堪,骨瘦如柴。
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得了大病了,好不了了。
這麼想着,老頭子忽然間就失去了活着的勇氣和信心。一滴老淚就不用的流了下來。
擔心兒子回來後看到,急忙拿條毛巾,顫巍巍地擦掉了。
這個時候,胡斌回來了。
來到了他的跟前。
“爹,感覺怎麼樣。”
“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兒子,你爹怕要活不成了。”
說的了胡斌心裡一陣酸楚。
但是胡斌只好強裝歡笑:“爹,不要光想着不好的事兒,過兩天,就好,咱們就出院。回家去。”
“是該回家了,不能死在這裡啊。”
老人就不在說話,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好像睡着了。
事實上,他說說話,就的休息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主治醫生過來,爲病人查看了一下情況。
就和胡斌遞了一個眼色,來到了外間。
兩個人就說起了話。
而胡斌的父親見兩個人出去了,就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他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於是就聽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陳醫生,我父親的病情怎麼樣。”
“胡局長,我已經盡到最大努力,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陳醫生再想想辦法。”
“不用再想,我的意思是,一兩天就回家吧。”
“我想讓父親再住幾天吧。”
“已經沒有意義了。胡局長也不要難過,還是早點兒回去吧,我看也就是一兩個星期的事兒了,回去以後,多帶點杜冷丁,這個病後期非常地疼痛。”
“我知道。。。。。。”
胡斌的父親雖然沒有文化,但是也聽明白了兩個人的話,心裡一下子就什麼都明白了,自己是得了絕症,已經沒有救兒了。
而且,半個月之後,就得離開這個世界。
世界上再沒有什麼,在一個人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的時候,更加痛苦了。
胡斌的爹當時的絕望心情可想而知了。
但是絕望過後,他就變得豁然開朗了。既然難逃一死,爲什麼要死在這裡呢,還是早早回家吧。
所以,當胡斌送走醫生,來到了父親身邊的時候。
老頭子反而又有了精神。
“爹,你醒了。”
“斌子,咱們今天回家吧。”
“爹,着急什麼呢,在住兩天,好了咱們就回去。”
老頭說:“斌子,你不要隱瞞我了,我知道自己好不了了,還住在這裡幹什麼呢,回家和你娘說說話。”
胡斌心裡想,難道剛纔和一聲的談話父親聽到了。剛纔他明明睡着的呀。
胡斌說:“爹說的是什麼話呀,你沒有那麼嚴重。”
“你不要隱瞞我,我真的快不行了,最多再活半個月。”
胡斌就知道,剛纔他和一聲的話,父親一道是聽到了。
胡斌爹說:“胡斌,咱們今天就回去。我一天也不住了。”
胡斌想,既然父親已經知道了真相,住在這裡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就對父親說:“爹,你想回家?”
“想回家,還是家裡好啊。”
“那好,我安排一下,咱們今天就回去。”
“好,你安排吧。”
胡斌就打電話叫司機小劉過來同時,再帶一輛車過來。
小劉第一時間就過來了,又帶來了樑局長的司機。
胡斌說:“小劉,你們先兩個看一下大伯,我到前面有點兒事兒。”
“胡局長,你過去吧。”
胡斌就來到了院長辦公室裡,說明了情況。
出來後,就結算了住院費和醫療費。
然後就回到了病房裡。
胡斌說:“小劉,你們兩個幫一下忙,把房間裡的東西裝進車裡。咱們過一會兒就出院回家。”
“好的。”
兩個人就忙起來了,一趟趟地搬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全裝進了車裡。
胡斌就對父親說:“爹,咱們走吧。”
他爹就吃力地點點頭。
兩個年輕人就扶起了老人,三個人就架着他下了牀,然後就沿着樓梯一步步地走去。
乘坐電梯下了樓,又扶着他來到車裡,坐了進去,胡斌也坐進來,扶着父親。
兩輛車就離開了醫院,向着城外開去了,之後就沿着大路向着胡斌家的方向馳去了。。。。。。
回到家裡,母親一看到多日不見,老頭成爲這個樣子了,不由得就是一陣難過,雖然是強忍着,還是掉下了幾滴眼淚。
當下,就讓胡斌爹躺在了牀上。
兩個年輕人就把車上東西卸下來,搬進了屋子裡。
幾個人就圍着老人坐下來。
胡斌說:“小宋,我也不說讓你們吃飯了,你們兩個回去吧。”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就開車回去了。
胡斌就在家裡住下來。
每日照顧父親,喂水餵飯,端屎端尿,極力盡到做兒子的義務。
父親的疼痛症狀出現了,頭上了汗滴,不停地沁出來。
胡斌只好喊來了村裡的醫生,要他爲父親注射杜冷丁。
這樣父親才止住了疼痛。
很快村子裡的人就知道,胡斌的父親病了,得了癌症,已經到了晚期。
要是胡斌還是一個無知無權的老師,別人知道了也當做不知道。
但是如今胡斌當上了教育局長,成了有本事的人,日後還要用得着人家呢。所以不可不到家裡去看看。
於是街坊鄰居,本族的人,就都來看望,有拿着雞蛋的,有提着奶的。
一天到晚來人不斷。
但是胡斌家裡的東西已經堆積如山,根本就吃不完,胡斌只好讓來的人把帶來的東西再帶去。
村長和支書也帶着村幹部們來了。
後來牛蛋不知道怎麼聽說了,就帶着幾個弟兄看着車來到了家裡。
一進門就埋怨胡斌說:“胡斌,你真不夠意思,大伯住了院,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胡斌說:“反正也是病了,告訴你儘管耽誤你的時間。”
“就是再忙也得來看望大伯啊。”
“牛蛋,你最近怎麼樣。”
“還行。”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兒,牛蛋說:“胡斌,咱們從小在一起長大,跟親兄弟差不多,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今天我就不回去了,也伺候一下大伯。”
胡斌說:“那使不得,你那一攤子事多,離不開你。“
“胡斌,我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胡斌沒有辦法,只好留下了他。
伺候了兩個晚上,第三天,胡斌說:“牛蛋,不是我趕你,你在這裡也是乾坐着,不如你回去吧。”
牛蛋也就作罷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他丟下了兩萬塊錢。
一天,胡斌坐在父親身邊,爲父親擦汗。本來閉着眼睛的
老人忽然間就睜開了眼睛。
“爹,你要怎樣啊。”
老漢吃力地說:“斌子,你讓我抽着煙吧,我想抽支菸。”
忽然聽了父親的話,心裡一陣難過。
心裡說,已經是快要離開人世的人,爲什麼還不滿足他的要求呢。
胡斌就扶起了父親,讓他坐起來,然後掏出了一包煙,從中取出了一支,讓父親含上,親自爲他點着。
父親就悠然自得地抽了起來,那樣子,就別提有愜意了,似乎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病。
胡斌就把煙和打火機放在了父親的身邊,說:“爹,你什麼時候想抽就抽吧。”
“嗯,斌子,你陪我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是公家人,不能老是在家裡,你還是回機關裡吧。”
胡斌看到父親這幾天好一些,心裡說,不如到局裡看看,一兩天就再回來。
就喊來的村醫生。對他交待,要注意給父親輸液,父親疼痛的時候,和注射杜冷丁。
醫生說:“胡斌,你就放心吧,我每天都來守着叔叔。”
胡斌和娘說:“娘,我好謝時不到局裡了,我回去看看。”
他娘說:“斌子,你就回去吧,家裡有這麼多人呢。”
“娘,我最多兩天就回來了。”
“好的,你走吧。”
“我爹要是抽菸,你隨着他。”
“我知道。”
胡斌就和父母告辭,開車回縣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