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交上了檢查,不意外的又被訓了一遍。
那個假扮中國人的老美都招了,美方卻撇得乾乾淨淨。
龔宏嘆了口氣說道:“你說說你,沒有逮捕令就去單獨去找嫌疑人,還不做一點僞裝,就不怕他們日後報復?”
殷七撓撓頭:“他們這樣的人,吃自己國家給的飯,拿命幹活,不至於這麼……沒有度量吧。”
龔宏冷哼一聲,拍案而起:“度量?這和度量有什麼關係?”
殷七認慫的點點頭:對對對,確實是她說笑了。
龔宏見她一臉平靜且無辜,將自己茶杯裡的茶一口喝光,然後深呼吸了一會,纔開口道:“下個周在西洲市有個公安機關培訓。大概一個月的封閉式訓練,上面要求了,讓我派個人去當導師。”
殷七沉默不語。
讓龔局長派個人去的意思,可不是派個國安局的人去,這意思是讓他派自己的一個學生去。
“這也說明了領導們對我用人方面的信任。殷七,警校四年,學校授給你的稱號是什麼?”
“練兵有方!”殷七大聲答道,把自己的那份心虛蓋了過去。
一個月的不出營封閉訓練……
她今天早上數了數,距離她和祝印珩的訂婚宴還有二十三天,都不到一個月了……
怎麼辦?延期?那祝印珩怎麼想?這可是訂婚宴,有些請帖都發出去了,祝印珩一定會覺得她很沒有原則。那……推辭?龔老師一定會失望的,而且這是一次很好地鍛鍊機會,全國公安系統啊,是從各個地方來的同僚。
殷七左右兩難,出了辦公室爲龔局長關上門後靠在門邊,閉了閉眼。
還得找個機會和祝印珩好好解釋解釋。
這時,陳啓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老七?”
殷七擡擡眼皮:“你的活幹完了?”她指的是航天局門口抓到的那些記者。
陳啓點點頭,問:“你怎麼了?龔局訓你了?”
殷七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現在的心情難以言述。當初所有人都告訴她,給她安排到國安局就不像幹特警那麼麻煩天天特訓了,應該是二表哥吧?對,肯定是他!還信誓旦旦的承諾,不用讓她出去當間諜,讓她在後方好好的待着。雖然殷七當時很不甘心……但現在她覺得,做什麼都比推了祝印珩的訂婚宴好。
……
週六。
殷七早上起牀才五點多一點。平時工作日她五點起,週末都要補覺補到八九點。
無奈她是真的睡不着!
祝印珩啊!今天是她和祝印珩的第一次“約會”,還要去買訂婚宴的禮服,重點是她要好好想想怎麼和祝印珩說自己要把訂婚宴推後的事。
殷七四仰八叉的在牀上躺着抓耳撓腮了一會,然後又猛地坐起身來。“我今天穿什麼?”她突然想到這點,自言自語的下牀去找衣服。
衣櫃裡,全是衣服。
全是,運動服。白的運動服、黑的運動服、灰的運動服……
殷七要穿些出去估計就是一派哥哥帶着上中學的妹妹要去博物館、農家樂春遊的景象。
她煩躁的用手耙耙頭髮,賭氣似的把櫥門一摔。
帶緩衝的門緩緩的合上。
“總不能讓我找中學的校服裙子吧……”殷七苦着臉喃喃自語。以前她也有不少裙子,但後來每天訓練都穿迷彩服,平時穿制服,基本沒怎麼穿過自己的衣服。
她跑去那間被當成雜物間的客房,從角落裡找出了幾個箱子,裡面放着殷七上學時的東西。
“呼——”她吹了一下箱子表面的灰,打開,一些書本、相冊、削筆刀之類的舊物映入眼簾。
“校服……”殷七嘟囔着翻找。
“找到了……”她用力的從箱底扯出了一條湖藍色的百褶裙。
除了有點黴味之外,一切都好。一直疊放的得好好的裙子沒有任何多餘的摺痕。
殷七往身上比劃了比劃,嗯,還能穿。
於是,週六上午九點整,出現在祝印珩視線裡的殷七就是一個身着白襯衣、百褶裙、運動鞋,扎着高馬尾的學生狀。
“你……”祝印珩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不知道該說什麼,閉上了嘴,眼神示意殷七上車。
殷七用舌尖舔舔嘴脣,有點尷尬。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奇怪,可是不知道怎麼解釋。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幾片輕飄飄的雲閒散的漂浮在藍藍的晴空之上。
“去哪……”好半晌,殷七緩緩開口,打破了一派沉默。
祝印珩說:“先去試衣服吧,我聯繫好了。”
殷七點了點頭。面上心如止水,心裡卻翻起了萬千波瀾。
怎麼辦?她怎麼和祝印珩說?
像祝印珩這種大佬,平時對工作、時間一向都很嚴謹的,她這算是不守約的行爲,大佬們肯定都不喜歡這種行爲。
殷七的腦子一向直來直去,情商低智商高,好在她從小在殷家過的自在,大家都比較疼愛她這個老幺,她也不用去看別人的臉色,猜別人的心思。
席晟源看着面前一個西裝革履的“祝總”,一個穿着校服的“殷同學”,摸摸鼻子,拿出放在防塵套裡提前準備好的禮服,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們這組合……雖然有點奇怪,但單看臉還是很養眼的。”
殷七拿着衣服走進試衣間,轉頭看着跟着進來的祝印珩。
“怎麼了?”祝印珩看着停住的殷七,關切的問道。
殷七退了一步道:“我要關門。”
祝印珩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