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元兇初現
史長明白此刻就算他想拼了也只是等待被殺戮的命運。
也許鬼三心情好會給一個痛快也許鬼三心情不好會慢慢折磨用劍尖割開皮膚那細微的開裂聲大概只有被割者自己纔會清晰的聽到。又或者割斷喉管空氣從下巴涌出呼吸仍在繼續但不是從口鼻血淌進氣管又被噴出讓人渾身毛驚恐絕望。就像幾年前嘉豐公園的那樁殺人案死者還曾撥打電話求救但接線員只聽到急促的滋滋的呼吸聲和含糊不清的呼救還以爲是誰在惡作劇。
當時查看現場史長還想這個人一定是在絕望中死去的他的手機都被血浸的短路了可仍死死的貼在耳朵上。沒想到那種絕望會這麼快降臨到自己身上。
鬼三走過來了黑色的雨衣下彷彿是魔鬼。
‘本來不想殺你不過……留着總歸是個威脅。‘
劍尖慢慢刺下來史長甚至看到劍刃鋒芒上細小的半月齒垂到額頭觸碰到細軟卻已直立起的汗毛過電般麻剎那間使整顆頭顱恢復了感覺那大概就是死亡的召喚吧!
還是要慢慢折磨啊!史長試圖扭頭避開但劍已刺下來在額頭劃開一道口子深及頭骨血滲出來滑落一側的頭裡。利器劃過骨頭時的磨擦聲在史長大腦裡迴響那聲音讓他全身的血液冷凍。恐懼扼住了史長的靈魂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劍尖那端鬼三無聲的冷笑得意而猖狂。
但就在這時槍聲突兀的響起鬼三的劍霎時落地劍面貼在史長臉上冷冰冰的透着寒意。
史長這個念頭還沒消失他整個人就被鬼三踢了起來在空中翻滾着看到蘇繡旗從秘道躍出身體前傾繼續射擊同時左腿向後直立起攔住撞向秘道的史長一勾便把他橫壓在自己背上然後慢慢放到身後。而這剎那功夫門口人影一閃鬼三乘機逃掉了。
史長喘不上氣來後背肌肉絞痛全身的骨頭彷彿全都碎了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蘇繡旗也不管史長情況如何抓起一具屍體拋出門外試探鬼三是否在設伏並緊隨屍體一起衝進走廊。史長緩過這口氣時正看到蘇繡旗提劍握槍的背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蘇繡旗是張家德的女弟子那爲什麼蘇繡旗與鬼三打鬥時張家德不出來呢?而要等蘇繡旗進秘道後纔出來結果遭鬼三刺殺他在害怕什麼?還是蘇繡旗根本不是他的徒弟?史長又想到鬼三與蘇繡旗交手時的驚訝說明他根本不知道蘇繡旗是誰。
那麼蘇繡旗怎麼會穆家武功絕學?
史長拼命回憶他所知道蘇繡旗的一切事情警校第一女警全能出生於武林世家擒拿格鬥連教官都自愧不如畢業後本應該加入女子特警隊但卻直接進入局機關做文秘工作。大材小用的事很多這些都沒什麼疑點。史長又回憶這兩天來生的事情從蘇繡旗被派下來協助破案到兩人一起到莊秦的心理診所再到無量寺然後……
史長忽的心中一亮想到常得大師也是穆家的人一定也會三十六路絲雨劍而那天曾見到蘇繡旗眼角有淚當時有些疑惑此刻終於明白了也許蘇繡旗是常得大師的徒弟!這樣分析事情就一一對上了蘇繡旗知道破解攝魂術的方法所以在無量寺外天一塔下時鄭望龍沒能殺成史長之後也沒敢再動手因爲蘇繡旗一直跟在史長身邊。後來蘇繡旗之所以也到醫院大概和鄭望龍的目的一樣是爲了血樣。而剛纔張家德因爲不知道蘇繡旗來的目的所以沒現身他一定是在保護什麼東西這樣東西至關重要以至於師侄都不能信任。
是骨翠?還是體、精、魂、仙四部秘籍?或許是大德當行的全部秘密?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張家德的徒弟都互相不認識說明張家德收他們爲徒的第一天起就有所目的。一個人心裡有秘密他的日子就不會過的舒心更不用說事事不遂人願鄭望龍將林家滅門鬼三弒師在這種情況下張家德變得多疑也很正常。
這時蘇繡旗回到書房看來鬼三是真逃了。
‘不會有事的增援一會就到。‘
蘇繡旗說着把史長的頭墊高止血並解開領口又去檢查其他人現還有兩個人活着是吳樂和一名保安人員。吳樂已經昏迷那名保安則兩眼僵直雖然在幻境中還沒醒過來。
史長無法停止思考他又在想鬼三怎麼會在這時出現呢?難道鬼三的身份也是警察?那他會是誰?羅偉嗎?他是蘇繡旗的男友說不定是兩個人策劃的這一切。但史長轉念一想如果羅偉是元兇自己沒有理由能活到現在。那麼究竟是誰呢?一個人影漸漸浮現是於進。於進的嫌疑也不小而且他也去過醫院王局還特別告訴史長於進背景複雜但是史長卻難以把於進與殺人元兇聯繫到一起因爲他們曾在打黑除惡的一線並肩作戰幾次生死剎那都是於進救的他而且對犯罪分子從不手軟給人留下疾惡如仇印象。這樣一個好警察怎麼可能是兇徒?史長強迫自己不分析這種可能轉而想局裡還有誰比較可疑。
走廊裡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人數還不少史長第一個念頭是增援到了但隨即否定了如果是增援的話肯定都帶着裝備和槍械腳步聲不會這麼輕而且根據腳步聲史長還分析出他們最多帶了微型衝鋒槍連厚重的防彈衣都沒穿此刻還在走廊裡三十多米遠的地方。史長對自己的聽力變得如此靈敏感到不可思議他甚至能聽出來人一共有八個五個呼吸平穩另外三個則十分急促這八個人徑直向書房而來邊跑邊跳躍避開地上的屍體。這一切就像畫面一般在史長腦海裡浮現。
但是史長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始終沒有聽到蘇繡旗的呼吸聲!
‘她一直在閉息還是……‘
史長打了個冷戰沒敢再想下去。雖然他是無神論者但這兩天生的事情每一件都那麼的詭異違背常規。現在就是告訴史長蘇繡旗是仙女他說不定也會考慮這種可能性。而且一個人不管再怎麼利害也不可能長時間不呼吸這是生物的基本生存條件除非是死人。但史長能聽到蘇繡旗的心跳聲每隔兩三秒才跳動一下那她是怎麼做到不呼吸的呢?
走廊裡的腳步聲近了史長忽然緊張起來如果不是自己人怎麼辦?又或者蘇繡旗突然狂性大把所有人都殺了怎麼辦?她要動手的話還有誰能攔的住?就在這時門口有雜亂的影子晃動那些人進來了。
一切正常史長擔心的事都沒生。史長隱約想到自己聽力的異常和這種恐懼還有莫名其妙的妄想大概是中了毒氣的症狀。史長立即想到非殺傷性神經毒氣那種使人短時間內喪失戰鬥力的毒氣難道鬼三擁有這種生化武器?讓人不敢想像。
來增援的只是老城區派出所的幾名警察其他人還在路上當時蘇繡旗在大德當行外面感到樓內似乎生了什麼事情就立即帶領他們往裡走被一樓的朝奉和四名保安攔住就在這時走廊裡傳來密集的槍聲蘇繡旗立即硬鬧上來上到三樓就看到有屍體經初步判斷是被毒氣薰倒後刺死蘇繡旗讓其他人打開所有窗和通風設施一定要等毒氣散了才能上去。蘇繡旗自己則撕下窗簾在窗外弄溼蒙面先行一步。
朝奉一進書房便直奔張家德顫慄着用手去試鼻息儘管他早已經看出這位令人敬佩的老先生死了但仍舊不不確定的去試抱着一絲僥倖心理。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朝奉無聲的握緊拳頭撲通一聲跪在張家德的屍體前淚水瞬間滾落。
‘是鬼三他還在樓裡應該立即撤離。‘
蘇繡旗聲音有些啞拖着一絲哭腔隨即轉向昏迷中的吳樂走過去背起向外走去。蘇繡旗的行動像一道命令其他人也立即查找倖存者而朝奉仍跪在那裡背對着衆人肩膀一聳一聳無聲的哭泣。
背史長的是一名年青的保安緊跟在蘇繡旗身後在複雜的走廊裡左轉右拐奔跑度毫不減慢。這種體能只有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纔有史長感到疑惑這個保安不像是退役兵他太年青了。一名保安在前面帶路不一會他們到了一扇門前打開裡面竟然是間電梯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人等在裡面門一開便立即迎上來查看傷員並低聲交流着什麼史長聽到他們說果然是這個然後就看到他們拿出針劑給三人注射。
史長心頭一跳一跳的預感到離真相已經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