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財啊,你可回來了。”見着兒子,阿財娘趕忙起身將方纔討論的事情說給胡阿財聽。
胡阿財聽完顯得有些鎮定,“爹,娘,你們不必擔心,安心在家裡呆着。”
“可是,可是到時候非逼着咱們去送那個什麼漠藏王怎麼辦?”已經挨家挨戶的被通知,他們怎麼能躲的了。
“娘,你放心,刺客是不會出現的。”勤王要計劃抓捕刺客一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那些刺客如果還會再來,那就真的是送死來了。
“二弟,你在宮裡可有聽到什麼風聲?”大嫂當這只是一個八卦而已,好奇的打聽起來。
“我沒有去太子宮,只是去集市上辦了點事。我也是方纔在集市上聽來的,也不知是誰將此事散播了出去。”
定不是二皇子。
哪有人會將自己的計劃出去亂說的,這個計劃二皇子肯定琢磨了很久。眼下逮捕一事被傳的沸沸揚揚,估計這個計劃也泡湯了。
“娘,這也只是外面一說,誰知道是真是假,你就不必跟着瞎起鬨了。”胡彩玉見自己的事情辦的不錯,眉宇間難掩喜悅,又擔心家人生疑,便又道:“反正有二哥在,咱們就安心待在家裡就成。”
的確,提到在太子跟前當差的胡阿財,胡家人都安心了不少。
胡阿財難得回來吃飯,阿財爹孃沒有再議論那些本就與他們沒有關係的事情。而是歡歡喜喜的一家人一起吃完晚飯。
勤王府內。
“混蛋。到底是怎麼泄漏出去的!”二皇子正歇斯底里的砸着桌子,怒吼手下。
正殿內,以安慶侯爲首共六名官員。除安慶侯外,其餘人跪在地上顫顫巍巍。
“臣也不知,不知怎麼會……”
這件事來的突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些官員得知時立馬派人去調查,“聽說是一羣乞丐先傳出去的,可乞丐們又說是從路上聽來的……”最終還是沒有查到到底是誰傳了出去。
“哼。乞丐怎麼會知道?路上聽來的?更是胡扯!”這可是他自認爲完美的計劃,就等着漠藏王離開時將閩疆那幫刺客一網打盡。“這件事就只有咱們幾個人知道,如今竟然成爲了家喻戶曉之事!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這意味着本王籌謀的逮捕計劃成爲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此事若是傳到皇上耳裡,皇上定會認爲本王沒有能力。你們明白嗎?”
二皇子想到他那個完美的計劃如今變成了一個笑話。他就幾乎抓狂。
“臣該死,臣該死……”除了說該死,這幫大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來挽救這個計劃。
站在一旁的安慶侯已經沉默了許久,見二皇子發着雷霆之火,也有些膽戰心驚的道:“勤王息怒,此事既然已成定局,不如再另想一個逮捕計劃。”
還有三天漠藏王就要離開,原本的計劃泡湯,若是重定一個計劃再去佈置。恐怕三天時間根本來不及,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打草驚蛇。
可是,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你們快些給本王重想一個計劃,這回一定得趁着漠藏王離開時逮捕那幫閩疆人。”
“王爺,那幫閩疆人也是與漠藏王有恩怨,咱們,咱們何必去淌這趟混水。”跪在地上的上林苑左監正郭戈戰戰兢兢的道。
其餘人與郭戈的心思差不多,與漠藏王有恩怨。那就讓漠藏王自己去處理,何必讓他們來傷神出力。那個漠藏王能把閩疆滅掉。那剩餘的幾個閩疆人還能在他眼裡?在他們看來,這二皇子就是多事。
見二皇子又要發怒,安慶侯忙上前圓場,“這漠藏王如今在咱們西川國境內,這若是出點什麼事,還不得引起兩國的戰事。”
郭戈等人垂下頭應聲是。
“都起身說話。”二皇子的語氣平和了許多。
郭戈等人應聲“喏”,便站了起來,垂首站立在那兒不敢再出聲。
“此事明日定會傳到皇上耳裡,說不定不等明日,今兒可能已經傳到皇上那兒。大家先想個計策將此事緩過去,本王定要此次護送漠藏王的差事。”二皇子語氣平緩的道。
郭戈等人面面相覷,卻始終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
“行了,你們先退下去。”二皇子不耐煩的一擺手。
那些人趕忙行禮退了下去,大殿內只剩下了二皇子與安慶侯。
“啓稟勤王,安慶侯世子爺到。”有宮女進來行禮稟道。
“傳。”
“喏。”
那宮女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見她引着曹守義到了大殿門前。
曹守義進殿門後,那宮女將殿門關上。
“參見勤王。”曹守義行禮道。
“起來說話吧。”二皇子沒精打采的道。
曹守義應喏起身,瞧了一眼沒精打采的二皇子,又瞧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王爺,可是在爲逮捕計劃泄漏一事煩惱。”曹守義道。
安慶侯擡眼瞪了一眼兒子,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
“嗯。”二皇子點了點頭,旋即便擡起頭來問道:“你可有好的辦法?那幫蠢貨一點主意都給不了本王,眼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事情發展的越來越糟。”
這事最終會傳到皇上耳裡,再給定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可二皇子不甘心,上回去抓王翌被他逃脫,已經被皇上斥責過一次,眼下好不容易來了機會,他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王爺,此事進展的如此隱秘,怎麼會傳了出去,竟然還傳遍了整個京城?”曹守義沒敢往下說,這事不光是傳遍了整個京城,還弄得人心惶惶。
因爲本朝皇帝痛恨皇子朝臣們結黨營私,所以二皇子拉幫結派也是在背地裡實行的。而這次計劃的參與者也是一些品級不高,不會引起皇上注意的人。
所以,這次安慶侯府都沒有直接參與。
二皇子用力錘了一下矮几,“哼,此事本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知道爲何,他此刻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會不會是她?”
“王爺想到了誰?”
“哦,沒誰。”
雖然猜到了有可能是何人所爲,但二皇子最終沒有說出她的名字。
見二皇子吞吞吐吐,安慶侯父子雖然疑惑,卻也不敢多問。
“王爺,其實這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曹守義的話一下子吸引住了二皇子,忙問:“哦?你快說說。”
“之前王爺大張旗鼓的去宣告漠藏王離開的日子,想必已經引起那幫刺客的懷疑。眼下城內又有人將王爺您的抓捕計劃泄漏出去,這一點說明,京城內有那幫刺客的同黨。”曹守義仔細分析着。
安慶侯覺得兒子分析的很有道理,讚賞有加,“王爺,大義分析的很在理,那幫同黨欲蓋彌彰,反而暴露了身份。”
因爲都是自家親戚,安慶侯直接在二皇子面前稱呼了兒子的表字。
二皇子也覺得曹守義分析的很對,他也大致猜到那個同黨是誰。
可這些,安慶侯與曹守義卻不知。
有了父親的誇讚,曹守義有了信心,繼續道:“王爺您想想看,那幫刺客若是都在京城內,想必他們的同黨根本無需這麼費事,直接跑去通知一聲不就完了?正因爲那幫刺客不在京城內,或者說那些同黨不方便去通知,只能使出這招來。不過,不管如何,他們肯定有同黨。”
“同黨?”二皇子若有所思,眸子更加深邃。
“王爺,不是說是因爲一幫乞丐傳出去的嗎?咱們只要抓住那幫乞丐然後嚴刑逼供,還怕他們不說出指使他們的同黨是誰?”安慶侯接着兒子的話道。
二皇子默然,半晌後道:“不,此事到此爲止。”
“啊?”安慶侯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不容易想出了辦法,抓不到那幫刺客,說不定還能抓到刺客的同黨,怎麼二皇子竟然不繼續追查下去了?
“王爺,抓個同黨到皇上跟前,說不定還能將功補過。”安慶侯小心提醒道。
二皇子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那片林子怎樣?”他不想再繼續那個話題。
“林子?”不是在說刺客的事情,怎麼又扯到林子上去了。
這完全不像二皇子的處事風格。
“若與那個麻姑同用那片林子,可會影響到咱們的事情。”二皇子眸光中閃過一絲凌厲道。
“王爺放心,不會有什麼影響。”曹守義纔不會將那幫人放在眼裡,早就吩咐了堂兄曹守志留心平湖村那幫人。
二皇子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擺手示意他們回去。
曹守義分析了好半天,以爲二皇子會誇獎他聰慧過人,採用他的意見先去抓捕那些同黨,沒曾想二皇子竟然因爲他的這番分析反而不再追究此事。是的,曹守義認爲是因爲他的分析才導致了二皇子不予追究。
離開大殿時,曹守義一直在回想自己方纔到底說了什麼,才讓二皇子有這麼大的轉變。
二皇子走到窗邊,擡頭仰望天空那一抹如彎刀般銀月,嘆息着喃喃自語:爲何,你爲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本王的耐心。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