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麻姑被送回了大牢?”
安慶侯府內,得知消息的曹守義在柳杏院中踱來踱去。
欣姨娘愁眉緊鎖,緊握住絲絹的手直抖,“一個婦人,如何會弄的這般麻煩。”
上回他們陷害安慶侯夫人時不是也一同栽贓了麻姑?那時候還不是想關就關想放就放?而且那時候麻姑放出來,此事也就這麼了了,她還能怎樣?難道還想翻案不成?
“孃親莫急,孩兒定會想辦法解決此事。”
“我兒不得魯莽!”見兒子神思恍惚的樣子,欣姨娘趕忙阻止他接下來的行動,言語冷冽的道:“你不許再插手此事。”
欣姨娘看起來好像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曹守義似乎也感覺到了。
“孃親。”曹守義顯得有些急躁。
“大義,你聽孃的話,你好不容易纔當上安慶侯世子,今後會有大好的前程。孃親絕不會讓你有事!”欣姨娘目光凜凜,透着狠勁。
空氣中透着一股生死別離的氣息,這股氣息讓曹守義喘不上氣來,“不,孃親,孩兒定能擺平此事!難道孃親對孩兒沒有信心,覺得孩兒做不到?”
這種要腦袋的事,要信心有個屁用!欣姨娘心裡啐了一口,卻不想打擊兒子。
“大義,你在孃親心中一直是個要強的孩子,可這一次,你不要魯莽,這一回聽孃親的可好?”欣姨娘展顏,用哄孩子的口吻勸說着曹守義。
曹守義一直以來都是個要強的孩子,這或許與他多年來庶子的身份有關。雖爲長子卻要屈居於別人之後,他一直都想在爹孃面前表現自己,他努力唸書。努力去做好所有的事情。
的確,他的爹孃以他爲傲。他的孃親雖爲姨娘,也同樣有着一顆要強的心,這才使得他們母子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
想着好不容易熬出來的現狀,欣姨娘語重心長的道:“大義,此事其實並不難辦,就如你爹所說。大不了找個替死鬼出來。一切也就了了。可你最近因爲痛失孩兒的,也變得有些糊塗了。好多事情你都看不見,想不通。大義。你跟孃親說,你此刻的心情如何?”
曹守義好像被說到了痛處,有種想大哭一場的衝動,但身爲男子。他還是忍住了,面帶愧色道:“孃親。孩兒不孝,娶妻多年卻未能爲家中添個一男半女。”
欣姨娘聽罷長嘆了口氣,身爲長子,如今又是世子。自然是該早些生出長孫爲佳,“上回你父親說,若是方氏不能再有孕。就給你納一房妾,到時候生下長孫寄養到方氏房中。你瞧着可好?”
“哎,還能如此?難不成等着別人生出長孫來嗎?”曹守義心裡不爽,一直想不通,好好的爲何方氏一有身孕就滑胎。
見兒子對於子嗣一事壓力如此之大,欣姨娘忙開解起來,“男人該以大事爲重,這開枝散葉是女人的事,一個女人不行,就兩個,三個,四個,總會有一人生下個兒子來。”
她知道,因爲她兒子自己是庶子的原因,所以特別希望自己的長子由長房也就是方氏所生。
曹守義雖爲長子,卻是庶子的身份,這讓他心中一直有些陰影,所以,他曾暗暗誓,自己當上世子後,將來他的長子一定要讓長房來生。
成親兩年,他與方氏一直如膠似漆,耳鬢廝磨,沒曾想,方氏連着懷孕多次,卻一直都不能生下一兒半女來。
如今,長孫遲遲不能落地,他們都不能徹底放心。
“大義,孃親早就跟你說過,男人應該以大事爲主,若是將心思放到後院,那必定會變得婆婆媽媽。繁瑣的事情會讓你矇住心智,擾亂你的思緒。作爲男人,後院自由人會爲你打理,你要專心朝上的事情。你要像你父親那樣,將來進內閣。”欣姨娘對於兒子寄予了厚望。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未來就靠他了。所以,欣姨娘從來都不着急於眼下的名分,地位。因爲她要的是真正實力下的屈服。
“孩兒謹記。”曹守義似乎領略到了什麼,原本焦躁的神情放鬆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輕鬆了不少。
見兒子終於冷靜下來,欣姨娘欣慰之餘,目光兇狠道:“那個麻姑不過一個小角色,你孃親我幾十年來能在安慶侯府混得如此穩如泰山的地位,怎麼會輸給她?”說完,做了一副你放心的表情。
“孃親,那個麻姑有太子。似乎,似乎勤王也有意想保她。”曹守義仍有些擔憂。
“哈哈,我的傻兒子。”欣姨娘不以爲然,大笑了起來,“這世上哪有誰會真心要幫誰,不過是那麻姑仍有用場而已。太子想利用麻姑,勤王也是這個意思。都不是想真心保她。”想到這裡,她反而不慌不忙起來,“你放心,在那些人面前,利益爲大。”
“孃親可是有了極好的辦法?”曹守義一直以來都很敬佩他的親孃,這麼多年能獨寵於安慶侯府,也是不簡單的。他不得不否認,他一個庶子的身份能混上世子的位置,他孃親的功勞居。
“你不必操心,凡事有我在,你與你父親只管着朝堂上的事就好。記住,勤王那裡可得哄好了,什麼表不表親的,沒事的時候是表親,等有了事,你看他又是如何一副嘴臉。”在自己兒子面前,欣姨娘從不掩飾,兒子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最要保護之人,誰都不能跟兒子相比。
欣姨娘說的這一點,曹守義也懂,“嗯”了一聲,便又忍不住幫着孃親分析了幾句,“孃親,我瞧着這回太子或許是知道耿忠打算上奏摺參他,所以纔將麻姑轉去了大牢裡。”
耿忠已經寫好奏摺,想必這會奏摺還沒送出,不過已經派不上用場了。
“嗯,或許是如此,太子迫於壓力,所以才這麼做的。”欣姨娘若有所思的道。
曹守義在孃親屋裡呆了好久才離開。
兒子離開後,欣姨娘叫來餘嬤嬤,吩咐了幾句,餘嬤嬤便離開了安慶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