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三 我知道你做過什麼(十四 栽贓陷害)
那秦松林在湖中心急忙撲騰着,用力抓着湖中的荷花梗子,嘴裡高呼着:“救我,救我,我知道錯了,鄭兄,我也是鬼迷心竅,我賠償,你要多少錢都可以,隨你開口。”
“閉嘴,我是那等賣母求榮之人嗎?你當我是什麼?”
一聽到他這麼叫喊,鄭巽徹底火了。鄭家雖然清寒也是世代書香,他父親生前還做過一任縣令的,平素秦松林對他多有幫助,他只想着同窗情誼,待自己發達後再行報答便是,彼時兩個人是在平等地位上,而現在秦松林嚷着可以賠錢,鄭巽心頭怒火中燒:原來你當我母親是那般花錢就能肆意侮辱的,真是欺人太甚!
“秦松林,你竟然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枉讀聖賢書!”李辛魁也是富貴人家出身,從來不差錢,聽到用錢解決問題,覺得充滿了銅臭氣,是在侮辱人,氣的隨手抓起一塊石頭打了過去,秦松林陷在淤泥中動彈不得,沒法躲閃,石頭正中額頭,打破了一塊皮流下血來。
秦松林額角的斑斑鮮血刺激了鄭巽,本來就是青春期的少年,自從知道母親被秦松林侮辱後已經氣得不行,一直在隱忍不發,現在見了血,全部的憤怒好像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他拾起一塊石頭,狠狠地扔了過去。
秦松林臉上又被打一下,鼻子流出血來,他胡亂擦着臉上的血,苦苦哀求:“求你們了,拉我一把吧,給我個樹枝要我抓住也成,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鄭兄你努力讀書是爲了要做官啊我可以幫你啊,我家有親戚……”“閉嘴!你這道德敗壞之人,休想用這些東西誘惑別人。”
方運生拉着鄭巽說:“咱們走,就叫他在這裡慢慢陷進去淹死。”
這時水已經到秦松林脖頸處了,他伸出手抓着荷葉梗子,瘋了一樣大聲吼叫。甚至哭了起來。
“他這樣,會死吧。”
李辛魁有點擔心,小聲問。
“就是死了能怎樣,他陷在泥裡成這樣。你能救他?他這個樣子,就是你會水都拉不上來,隨他去吧。”
方運生冷冷地看着湖中撲騰的秦松林。
秦松林被那冰冷的眼神看得渾身一抖,隨即明白過來,原來方運生是恨我的。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方運生出身河東的農戶人家,平時對那些有錢子弟是又嫉妒又羨慕同時還充滿了鄙視,認定他們都是粗鄙,爲富不仁的。所以在猜到秦松林做的事情後,他纔會那麼痛恨,定下計策幫助鄭巽對付秦松林。
方運生拉着鄭巽擡腿就走,李辛魁只好跟上,這時又傳來秦松林一聲慘叫,鄭巽回過頭看到他的頭已經沒入水中,只有一隻手在水面上不住揮動着。
看着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眼前消失。鄭巽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方運生急忙扶起他說:“怕什麼,你是爲母報仇天經地義。”
“可是,可是書院會追究吧。”
李辛魁嚇得牙齒咯咯作響,渾身抖個不停。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不說誰知道!’方運生凝視着湖面的漣漪,冷靜地說。
“你們把秦松林怎麼了?”這一聲問話不啻晴天霹靂,只見帶隊教師範先生從大樹後面轉出來,盯着方運生問:“秦松林呢?你們把他怎麼了?”
“我們未曾看到秦松林,怎麼先生找他?”
方運生故作輕鬆。
“我們不知道秦松林在哪。”李辛魁嚇得哆哆嗦嗦。兀自嘴硬,可是這一句話簡直是此地無銀。
“你們是不是把秦松林怎了?我剛纔遠遠地聽到你們說什麼秦松林,到底是怎麼回事?”範先生看向鄭巽:“鄭巽,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你說。”
鄭巽如何開口啊?說我母親被秦松林侮辱,我把他推下湖了?
他眼裡含着淚,咬着嘴脣就是不說話,
鄭巽長得本來就好,這番梨花帶雨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惜,範先生嘆口氣“那好。李辛魁,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把秦松林怎麼了?“
“先生,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李辛魁嚇得只往方運生身後躲藏。
“你們若是這樣我便去報官,讓官府來審問你們。”
範先生平時特別正直,轉身就要走。
方運生急忙喊道:“先生,秦兄剛纔不幸落水了。”
“落水,你們爲何不救他,爲何不去喊人?”
範先生幾步衝到湖邊,可是湖面上現在已經平坦如地砥,哪還有秦松林的影子。
“他沉到哪裡?我去找人來。”
範先生猶豫一下又往回跑,方運生看了鄭巽一眼:“攔住先生,這事不能傳揚出去。”
鄭巽這時也着急了,急忙撲上前抱住範先生的腿,緩緩跪下說道:“求先生此事萬萬不能說出去,我們母子的性命都在先生身上,求先生可憐。”
“怎麼又成了你們母子?你們到底是做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範先生被他們弄得一頭霧水。
“先生,秦松林不是好東西,在鄭家做客妄圖調戲鄭巽母親,被我們知道了,剛纔和他廝打起來,他腳下一滑不小心落水了,哪知道那湖底淤泥很深,我們也拉不住他。”方運生在一邊解釋道:“若是此事被傳揚出去,鄭巽母子都要被人非議的,鄭巽的母親守節多年,是受過朝廷表彰的節婦,先生忍心這樣毀掉他們母子嗎?”
鄭巽抱着範先生的腿不住大哭着。
範先生被他抱着腿,沒法走,嘆氣道:“秦松林有錯,也要通過官府,你們私下不能這麼對他,他剛落水沒多久,現在去找人也許還能救他性命。”
“先生,先生您是非要逼迫我們了?”方運生冷冷地問。
李辛魁此刻也明白了,自己扔過石頭,秦松林額頭有自己打的傷,這事是無論如何脫不開干係,也哭着求道:“秦松林是先生的學生,我們三個人也是,鄭巽還是我們書院成績最好的。先生您就忍心爲了一個秦松林將我們都送到官府,這會毀掉我們前途的。先生。”
“我平時教導你們有所爲有所不爲,你們是如何做的?濫用私刑見死不救,你們還好意思說是我的學生。”
範先生也是在氣頭上,死活不鬆口。
這時他們幾個人爭吵聲大,已經有學生聽到聲音,在林外喊着:“是先生嗎?你們在做什麼?”
方雲生聽到有人說話知道此事馬上要敗落,俯下身在鄭巽耳邊低聲說:“求他無用,你撕開衣服,說他有龍陽之好,欲對你行不軌之事。”
時間緊迫,耳朵裡聽着外面有人,鄭巽也想不到別的法子,索性閉眼睛將衣服領子撕開,褲子上的汗巾子也解開一半,抱着範先生的腿大叫:“先生,不可如此!”
範先生這時纔看清鄭巽是要做什麼,想不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做出這般事體,範先生氣的眼前發黑,幾乎要暈倒過去。
這時已經有學生走過來,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嚇得驚叫一聲捂住嘴巴。
方運生趁機喊道:“先生,您好男風大可去城裡的戲班子找小倌兒,如何能對自己的學生動手動腳,真是有辱斯文。”
“是……是爲老不尊!”李辛魁也跟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