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回到澗西村已是天黑,先去保柱家把賣鴨蛋的錢交給金大嬸,金大嬸奇怪道:“保柱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林蘭錯愕:“保柱哥還沒回來嗎?”
金大嬸緊張道:“沒有啊!我還以爲你們會一起回來呢!”
林蘭默默腹誹:這個金保柱死哪去了?不是叫他回家幫金大嬸幹活的嗎?真不讓人省心。
爲了讓金大嬸寬心,林蘭故意道:“哦!我們買完鴨蛋後就分開了,保柱哥說他還要辦點事,我還以爲他腳程快,會比我先到呢!”
金大嬸這才放下心來,要留林蘭吃飯,林蘭推說家裡還等着她回去吃,拒絕了金大嬸的好意。林蘭別過金大嬸,出門就瞥見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迅速躲到了桑樹後面。
林蘭低聲喝道:“出來。”
黑影慢吞吞的挪了出來,正是金保柱。
“你上哪兒去了?”
“我……我沒上哪啊!”保柱支支吾吾的。
щщщ⊙ттkan⊙C ○ 林蘭纔不相信:“沒上哪兒?大嬸說你這一天都沒在家。”
“我……我……”保柱我不出來了。
林蘭眼睛一眯:“你跟着我回來的?”她前腳剛到,保柱後腳就回,沒這麼湊巧的事。
“沒,沒有,我……我……”保柱低着頭跟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期期艾艾的說:“七裡亭那邊最近住了些乞丐,我怕你一個人回來晚了不安全……”
林蘭心情複雜,緩和了口氣道:“所以,你一直跟着我?”
保柱忙解釋道:“我只是在七裡亭那裡等,並沒有跟你進城,真的。”
對保柱的這份用心,林蘭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嘆了口氣:“快回家吧!別讓你娘擔心。”
保柱乖乖的哦了一聲,回家去了。
林蘭回到家,見大哥林風正拿着抹布在竈臺前收拾。對此,林蘭已經見慣不怪了,反正只要她不在家,家務活就全落在哥頭上,那個懶婆娘是省一分力氣也好。
“哥,放着我來吧!”林蘭放下竹簍,要去幫忙。
“妹子,回來啦!趕緊的,鍋裡有雞湯。”林風笑呵呵的掀開鍋蓋,一陣濃香撲鼻。
林蘭早已飢腸轆轆,聞到雞湯的香味,不禁食指大動,喜道:“哥,你打到野雞啦?”
林風劍眉挑起,頗有幾分得意:“今天收穫不小,打了兩隻雁,一隻野雞,還有一頭野豬,雁是替老灰頭打的,野豬村長買走了,剛好他家老丈人做壽,野雞就燉了咱們自己吃。”
林蘭在雞湯裡意外的發現一隻雞腿,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姚金花嘴邊還能省下肉來?還是一隻香噴噴的野雞腿。
“妹子,趁熱快吃。”林風催促着,目光殷切,那種呵護與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哥……這雞腿不會是你藏起來的吧?”林蘭不太敢下嘴,萬一明天姚金花問她要雞腿,她可吐不出來了。
林風忙正色道:“怎麼會呢?這可是你嫂子特意吩咐我給你留的。”這麼說的時候,林風心裡前所未有的欣慰,金花終於知道心疼他的妹子了。
林蘭錯愕,更不敢吃了,姚金花爲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人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姚金花該不是在雞腿上留了口水吧?這種事情姚金花不是沒有做過,幸虧被她發現了纔沒着姚金花的道,要不,她非得噁心死不可。
“吃吧吃吧,快吃,妹子辛苦一天了,吃個雞腿補一補。”林風憨笑着繼續去擦拭竈臺。
林蘭想到這雞腿上有可能會有姚金花的口水,就一點胃口也沒了,把筷子一放,惋惜道:“早知道家裡有好吃的,就不吃金大嬸的水煮蛋了,吃的好飽,肚子裡裝不下了。”
“你在金大嬸家吃過了?”林風問道。
“是啊!我幫保柱哥賣了一籃子鴨蛋,金大嬸非得留我吃飯。”林蘭肚子裡嘰裡咕嚕,聞着雞湯的香味,說着違心的話,心裡別提多鬱悶了。
“哦……那雞湯先留着,明天你再熱起來吃。”林風如有所思的說。
林蘭想了想,這雞腿她是篤定不會吃了,倒掉又太可惜,還不如……林蘭瞄了哥一眼,說:“哥,要不你吃吧!熱來熱去的麻煩。”
“不用,哥吃過了,這是留給妹子的。”林風推卻道。說起來他這個做哥的實在很慚愧,沒本事讓家裡人過的好一點,尤其是對妹子,他成了家,非但不能更好的照顧妹子,倒反過來,都是妹子在照顧他。
“哥,你吃,你吃嘛!你每天上山打獵才辛苦呢!就該多吃點。”林蘭撒着嬌,去拉了哥坐下,把雞湯放到哥面前,逼着哥吃掉雞腿。
林風拗不過妹子,只好把雞腿吃了。
看哥吃的香,林蘭覺得更餓了,哎……包裡還有乾糧,待會兒回屋就點涼茶將究一下吧!
“妹子,你覺得保柱這人怎麼樣?”林風突然問道。
林蘭怔了怔,敏銳的察覺到哥的問話別有深意,她得斟酌一下才能回答,要不然,讓哥誤會了什麼,麻煩就大了。
“嗯……保柱哥人很好啊!不過哥你可別想歪了,我只把保柱哥當哥哥一樣看待的。”林蘭直言不諱,免得哥瞎猜。
林風笑笑,明白妹子的意思,妹子沒看上保柱。
姚金花的轉變從一隻雞腿開始,更讓人意外的還在後頭。
第二天,林蘭照樣起了個大早,起火做飯,早飯剛做得,姚金花破天荒的跟哥一起起牀了。
看林蘭又要去洗衣服,姚金花又破天荒的說:“林蘭啊!真是辛苦你了,這些本來都是嫂子應該做的事。”
林蘭眨眨眼,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要不就是昨天她不在家的時候,姚金花的腦子被門夾了。
再看哥洋溢着無比幸福的傻笑,林蘭又懷疑,難道是哥昨天打到的那頭野豬把姚金花樂傻了?
只聽姚金花跟哥說:“你今天進城去給妹子扯塊漂亮的花布回來,我給妹子做身新衣,妹子這身衣裳都還是去年的,妹子個子竄的快,都短了……”
林蘭這人愛憎分明,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還你一針,人還犯我,斬草除根的原則。因爲哥的緣故,她對姚金花已經夠忍讓了,一直只限於鬥智鬥勇鬥嘴皮的程度,突然的,姚金花一百八十度華麗大轉身,讓林蘭很不適應。
“哎!好嘞,還要買什麼,你說,我記下。”林風愉快的應着,聲音比平時都響亮。
看他們倆一副妻賢夫敬的模樣,林蘭心中卻是警鈴大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姚金花肯定在耍花樣,就不知她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林蘭突然想起王媒婆,王媒婆不會無緣無故來家裡,定是姚金花叫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