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冷清瀟試探的開口,因爲擔心自己碰到她會引起她過激的反應,所以只敢這麼焦急的呼喚着。他擔心再一次看到她無助而慌張的樣子。
地上的人安靜的躺着,毫無反應。
“月兒!”冷漠如他竟也有如此害怕的時候,潔白的衣袂沉重的垂着,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向着站在一旁的殤護法大聲吼道:“傳羽!”
殤護法被嚇得猛烈一顫,擡起腿就往外面跑去了。她不敢對他的命令再有怠慢了,這是她自跟在他身邊以來,唯一一次看到他發火。
他把懷中的女子緩緩的抱到了牀上,然後輕輕的在她的手上覆上自己的手。冰冷的脣悄悄的落在了她的眉心,猶如羽毛一般的輕盈。
有人說:落在眉心的吻代表的是——憐惜…….
“宮主!”羽被殤護法帶到了牀前。
“救她。”冷清瀟看向羽,眼底的哀慟深的讓人無法忽視。
“屬下遵命!”羽頷首後坐在牀邊,檢查她的傷勢,“請宮主把手移開,這樣屬下無法替月護法把脈。”
冷清瀟聞言立即收回了手,看着羽越發緊密的眉心,心裡忐忑不安:“她怎麼樣了?”
“月護法五臟皆被內力所震傷,又因爲沒有得到及時的照看,她感染了風寒。傷勢也因此變得嚴重了,此番修養,恐怕需要好長一段日子了。”羽搖頭嘆息着。
“被內力震傷!”冷清瀟冷眼掃向木訥的殤護法,“你到底懲罰了她什麼?!”
“屬……屬下按照宮規重打了她三十大板。”殤護法不敢直視他的雙眼,顫抖着回答。
“誰打的?”冷清瀟冷聲責問,站起身一步跨到了她的面前。
“是……是……”殤護法膽怯的向後退着,“屬下見他們礙於月護法的身份不敢重打,所以……所以就代勞了……”
冷清瀟聽及此不由心驚,他伸手鎖住她的喉嚨,將她提起:“你居然暗催內力打了她三十大板!”
“宮…….主……饒命……”殤護法死死的扣着他的手,哀求着。
冷清瀟狠狠的甩手,殤護法的身體被遠遠地拋到了門外,重撞在了牆上,霎時灰塵離地而起。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冷絕宮的護法!”冷清瀟俯視着她,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冷漠。
“宮主!”
“滾!”
殤護法緊咬下脣,撐着地狼狽的跑開了。
冷清瀟轉身回到了房內。
“體內的傷屬下已經診斷過了,身上的恐怕需要找一位婢女來代爲檢查了。屬下且先去爲月護法開藥。”羽站起身子,畢恭畢敬道,生怕殃及池魚。
白袖在空中一揮,羽已然退出了房間。他握着她的手,緊緊地……緊緊地……
直到現在他的手都還是顫抖着的……
他坐在牀邊,凝視着她。爲什麼他以前都沒有發現她的可貴?那個說要保護他的女子,那個說要與她並肩的女子。如今卻因爲他的一時疏忽而重傷的昏迷不醒!
他究竟做到了怎樣的份上,她纔會在觸及他的手時驚慌失措的逃開?
哪怕是用爬得!
甚至於她竟然以爲他會殺了他……她說在這個宮裡只有那個叫做單兒的婢女對她是好的。
也是了……當那個婢女在哭天喊地的爲她求情的時候,他卻在冷眼旁觀……他對她的確是太差了……
月夜靜靜地窺探着大地的一切,俯視着黑夜裡那些不爲人知的傷痛。
七天七夜,月護法昏迷不醒,夢囈不斷。而宮主衣不解帶的守着她,羽醫師兩次三番的請求宮主回屋修習,他都不肯。
他擔心他離開之後會錯過她水色的雙眸,他擔心……她會這麼一直地……睡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