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師孃你今天怎麼起來的這麼早啊?”
就在我看着腳脖子傷處發慌的時候,阿泰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八』℃八』℃讀』℃書,.■.o↑
我忙扭過頭朝他看去,只見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朝我看過來。
“我睡不着,打算做點早餐。”我回了句,然後強忍着腳脖子的痛,走到堂屋的飯桌邊坐下。
阿泰性子比較憨,所以,並沒在意到我正難受着,只說他來熬粥就好,讓我還是先回房休息去。
我有些好奇的問他,“玲子怎麼今天早上沒起來?”
平時玲子都是最早起來的。
“今天她睡到現在還沒醒,所以,我就沒忍心叫她。”阿泰笑着又道,“師孃你放心好了,我的廚藝不比玲子差。”
我倒是不在意飯菜味道,只是,我覺得玲子有些反常而已。
隨後因爲我腳脖子實在痛,我也就沒在意這事,可等天徹底大亮,阿泰的粥也做好,樊守和老族長都起來的時候,玲子還沒起來。
這會我有些擔心了,讓阿泰去看看玲子。半晌阿泰回來了,說玲子睡的正香,不想打擾她。所以,我也就放下心來。
樊守則因爲看到我腿脖子的傷痕擴散大了,又親自去廚房給我做了一碗桑葉水蛭粥給我喝,雖然感覺噁心,但爲了剋制毒素繼續擴散,我就一口氣把粥喝了。
喝完腿脖子上就不痛了,黑氣也不再冒出來,我舒服許多。
樊守也才放下心來,趕忙吃完早餐,說要去石材廠去刻個墓碑回來給陳玉蓮,回頭就想辦法給我解蠱毒什麼的。
我連忙說好,隨後就見他和阿泰急匆匆的出門了。
他們出門沒多久,我就聽到玲子的房間傳來呻‘吟聲,“呃……”
玲子怎麼了?
我第一個反應是她生病了嗎?難怪今早這麼晚都沒起,這阿泰也太粗心大意了!
於是,我連忙跑到她房間去了,果然見她捂住肚子在牀上打滾。
“玲子,你怎麼了?”我看她痛苦的樣子,心裡一緊,趕緊走過去要給她把脈。
“師孃……我肚子疼!”玲子雙手都按在肚子上,我想給她把脈,根本就沒辦法把。所以,幹在一邊着急。
“你什麼時候開始痛的?”我忍不住問了句。
“就剛纔,好像是小肚子疼……”玲子虛弱的回了我一句。
“你把手給我,我給你把脈。”我焦急道。
我看她捂住的位置是子宮位置,聯想到她之前肚子裡的那些鎮獸蠱幼蟲來,擔心她子宮之前受損了。
可玲子卻搖搖頭,說什麼一定是吃壞東西了,休息一會就沒事什麼的。
老族長隨後也走了進來,還說用銀碗倒杯水給她喝就能好什麼的。可那是土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有用。最終我想了想,就打算送她去醫院看看。
可我好不容易扶她打的去了醫院,醫生看病需要實名登記的病歷本什麼的,她沒有辦身份證,根本沒法辦理。情況緊急之下,我只得用自己的身份證給她辦了病例,掛了號,在婦科的等候區的椅子上等着。
“師孃,我好渴……”
等了一會,玲子好像舒服些了,身子靠在椅子上,朝我虛弱的說道。
我忙道:“你等着,我去給你買瓶礦泉水。”
隨後就起身去了醫院外面的超市買了一瓶礦泉水帶回來給她,她喝了一口,卻非說有怪味。我湊到鼻尖聞了聞,好像是聞到了一股子的攔盜香的味道,“是有點不對勁……”
我後面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事物就開始模糊起來,隨後耳邊傳來玲子擔憂的呼喊聲,還有一些陌生人的詢問怎麼了的聲音。緊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還有幾個陌生的女聲在交談着,“這個女的子宮受損,卻意外懷孕了,幸好家屬送來的及時,不然再晚點,胎兒長大,很容易引發大出血。”
“是的。那張主任打算給她立刻做手術嗎?”
“稍等會,讓她家屬把手術風險合同給簽了。”
“好的。”
聲音停了一會,就傳來放手術工具到工具盤裡的金屬碰撞聲。
我意識還有點混沌,但是,聽到手術和大出血幾個字,心裡莫名的發慌。好不容易聚集起力量睜開眼,卻發現上方好亮,刺得我眼睛有點疼,我趕忙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
這時,我聽到兩道開門聲,緊接着是一個女聲再喊,“陳碧落的家屬,快把手術合同給簽了。”
“好。”……
好?……
我好像聽到了樊守的聲音,雖然只有一個字,卻突然讓我清醒過來了!
猛地睜開眼,果然發現我上方的是無影燈,目光打量周圍一圈,只見我居然躺在手術檯上,兩腿架在手術架子上,我們學醫的,都有學過接生……這會這樣分明就是產婦在手術檯上正要做手術的情況。
我懵了幾秒鐘,腦海裡就突然浮現出昨晚我站在樓上聽到樊守對玲子說的那些話,讓她明天一定要小心……
然後再是玲子遞給我礦泉水瓶的畫面來!
以及昨晚樊守摸我肚子時說的那句話:“老婆,我比你更捨不得。可我樊守寧願一輩子無兒無女,也不要失去你……”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懷孕了!偷偷設計讓我過來做流產手術!
心猛地就像被人狠狠拽住一樣劇痛着,他知不知道,如果沒了孩子我會生不如死啊?即使活着,也充滿了絕望!
我不要再失去孩子……不要!
“咦,病人好像醒了。”就在我傷心的哭泣的時候,一個穿着綠色手術服,戴着口罩的女醫生出現在我上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告訴一旁的同事。
她同事湊近我,也看了一眼,“她好像還沒打麻醉,之前只是昏迷了,所以,醒來也正常。”
她們兩個看我一會,還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問我看不看得見,我壓根沒有心思理會她們,只想着用什麼辦法逃離這裡。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又傳來響聲,之前那個出去找樊守簽字的女護士回來了,說家屬簽好字了,可以手術了。
我一聽到這話,這下徹底的失去理智了,雙手猛地撐着手術檯的邊坐起,然後就從架子上收回腳,就翻身跌下手術檯,大喊着不要。
醫生們見狀,都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女醫生就湊過來拉着我,“你現在很危險,如果現在動作過大,導致流產大出血你就沒命了!”
我本來這幾天就因爲孕期反應弄得身體虛弱,現在摔下手術檯後,更是身上沒了力氣,被這幾個大夫捉住手時,我根本就沒了力氣反抗,我只能沙啞着聲音,恐懼的呼喊着,“求你們了……我要生下這孩子……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陳碧落,你冷靜點,我們這是爲你好,如果你不做子宮切除手術,接下來,胎兒長大,很快就會撐破子宮引發大出血!你就會死掉的,我搞不懂,是你的生命重要,還是一個無法存活的胎兒重要?”其中一位年長的女醫生勸道。
切除子宮?我就知道,因爲子宮受傷了,根本不能再流產,那樣更容易引發大出血,所以,她們最周全的方案就是切除子宮,連同裡面的胎兒一起……
想到我之前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現在好不容易又懷上一個,即將又要失去,而且這次失去之後,我永遠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心就痛的麻木了……
“我要孩子……什麼都沒有他重要!”我哭泣着喊道。
“病人情緒太激動了,再不做手術,她亂動導致流產大出血可就麻煩了,麻醉師,趕緊給她麻醉……”年長的女醫生見我不聽勸,失去了耐心,煩躁的皺起眉頭對一旁的同事道。
那個同事就忙對一旁的兩個護士使了使眼色,她們就把我按好在地上,麻醉師就拿起針管麻醉劑,對着我腰部就紮了一針,手法很快和嫺熟,我掙扎都沒影響到她。
冰冷的麻醉劑打進我的身體裡之後,慢慢擴散全身,讓我冷的發起顫,整個人都如同掉進了冰窟一樣。這一刻,我好絕望好心痛……
好不容易懷了心愛之人的孩子,還沒高興兩天,就生生要將孩子從我身上剝離,我想一下,就痛苦的想要死掉。淚水根本就不受控制的從我眼眶裡流淌出來,我張開脣想要求醫生放過我,不要給我做手術,可是,我打了麻醉,脣瓣都發木了,根本動不了。
孩子……難道我這輩子註定沒有和守哥的孩子嗎?
他那麼想要孩子,怎麼能下這個決心,對我用這樣的計策,讓我失去孩子?
我從沒有真正的恨過樊守,可這一刻,我恨他!
隨後,我被重新擡到了手術檯上,年長的醫生走過來,朝勸道:“小姑娘,你的丈夫對你是真的不錯,寧可一輩子不要孩子,也要保住你的性命。這樣的男人,很難得,好好珍惜吧。”
難得?他什麼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做出決定,是難得嗎?我在他眼裡,永遠都沒有自主選擇任何事情的權利!
“準備手術。”隨後,醫生也不再和我說什麼,走到我身下那邊開始準備手術了。
這一刻,我心痛的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閉上眼睛,認命的流下了最後的兩滴淚。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註定一生無子!
“大夫,我不贊同你的話……他根本不愛她。”
就在醫生給我做術前消毒的時候,突然手術室裡,傳來一抹沙啞的女音,這女音彷彿被人撕裂嗓子後發出來的,如同鬼聲。
這抹聲音我記得,好像就是上次在學校就宿舍門口的那個滿身是蠱蟲的女人聲音!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難道是我產生了幻覺?
我艱難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目光移向出聲處,只見手術室鏈接消毒室的那道自動門緩緩打開,一個穿着綠色手術服,披頭散髮,滿臉是黑色蟲子翻涌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一出現,在場的醫生都嚇得驚呼出聲,然而,還不等她們喊第二聲,蟲女就手一伸,朝她們那邊一揮,隨即一羣黑色的蝴蝶飛向那些醫護人員,她們嚇得用手來擋,可還不等擋住,那些蝴蝶翅膀上的粉末就被她們吸進去,一個個瞬間倒地昏迷不醒了。
我看的驚恐不已,不知道這蟲女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她究竟是敵是友?
醫護人員暈倒之後,她緩緩走到我跟前,伸出滿是蟲子翻涌的手指,隔着我肚子上蓋着的手術用的無紡布紙,輕輕撫摸了一下,嘴角一扯,露出沾血的牙齒來,“原來是血胎子……哈,難怪他不讓你生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只要能救你的孩子,你願意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