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已經容不得多想,肖老的臉頓時變的鐵青,我從沒見到他如此的慌亂過,連忙大喊:“子涵,白老弟,快想想辦法阻止那兩具香屍。”
隱隱的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諷刺,“什麼都要靠你的隊友嗎?上凰神者的轉世。”仍然是那個苟延殘喘的聲音,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底涌出強烈的憤怒,大喊道:“誰?有能的你出來,別在那裝神弄鬼的。”
沒有任何人回答,大家都用詫異的眼神看着我,還以爲我瘋了,我不在說話,躲在旁邊自己生悶氣,曾經有人說過,人的一切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我現在深刻的體會了這句話,不知道爲什麼,從出生到現在,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能,心裡難受的要死。
付馬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湊過來問:“君揚,你剛纔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我微微一笑,“沒事,應該是中這毒箭,產生的幻覺吧。”
“既然你知道是幻覺,就不要當真,也不要往心裡去,當真了你就中計了。”付馬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我點點頭,道理我都懂,也知道那個聲音明顯就是在挑撥離間,但是就是忍不住在心裡對自己深深的失望,也許我真的是一個很失敗的人吧,父母到現在還不知道蹤影,爺爺也爲了我而死,莫名其妙的搞出個分身,還藉着我的名義到處做壞事,我苦笑着。
楊燦燦在一旁大聲的說話,打亂了我的思緒,“白叔,你沒認錯吧,這是老蔡?不是說老蔡把女香屍扛了出去嗎?後來自己離奇死了,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莫非是死了之後,屍體自己進了鬼砬子?”
“或者是被人擡進了鬼砬子做成了香屍。”付馬附議道。
“不可能,香屍必須是活體才能做,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白叔皺着眉毛完全想不通。
“如果——”吳子涵眯着眼睛看了老蔡半天,“外面的老蔡其實就是香屍呢?”大家頓時都被吳子涵說蒙了。
但是我卻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聽明白了吳子涵的意思,老蔡進鬼砬子盜寶的時候,被人做成的香屍,而真正的香屍跑了出去,假扮老蔡,或者說,香屍就跟以前中國神話之中傳說的水鬼差不多,只有拉上一個代替自己,那個水鬼才能超生,香屍是活體坐做成,但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他已經死了,而且靈魂一直禁錮在這活體之內,無法安靜,或許必須找到一個替代品,原來的香屍才能得到往生。
吳子涵說完這些,便開始沉默,我們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子,所以誰都沒有去追問,我就跟大家解釋了一下我剛剛的想法,得到了白叔的肯定,“君揚心思細膩,這完全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從未接觸過香屍,所以他是不是會找人代替自己,我也不得而知。”
“所以,這就解釋了爲什麼老蔡能那麼順利的就出去,原來是香屍搞得鬼。”肖老附和道。
“可是……”楊燦燦皺着眉毛,“李胖子媳婦不是說在老蔡家看到一個女人嗎?那女屍是誰?”衆人都搖搖頭。
“現在這個不是重點,你們趕緊想想辦法怎麼讓他們停手,不然箭陣下來,咱們全得成肉末。”楊燦燦掐着腰大喊。
吳子涵和白叔相互看了一眼,現在只有他倆可以對付香屍,吳子涵提起匕首,直接朝着那個帶玉甬的香屍衝去,白叔衝着老蔡走去,那玉甬香屍出招不按常理,而且速度極快,吳子涵的匕首又打不透他,不一會就滿身是傷,要不是子涵,估計我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老蔡沒有玉甬的抵擋,稍稍弱一些,但速度也很快,白叔手上的法器香屍都不敢觸摸,所以也能抵擋住一會,有他們二人的糾纏,香屍開陣的步子只能停下來,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突然覺得眼睛一陣的生疼,模模糊糊之間,又覺得世界被分成的四塊,這回我似乎看清楚了那四塊世界的樣子,一個是我現在處的世界,一個是籠罩着一層白茫茫的霧氣,一個似乎是火山一樣,到處在都冒着岩漿,還有一個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但是隱隱約約之間,我似乎看到了一扇石門。
一瞬間,那四層的世界又消失了,我又看到眼前真是的一切,我趕緊揉揉眼睛,仍然是一層的世界,難道是因爲香屍的毒我產生幻覺了?擔心子涵他們,我也沒去多想,看到子涵的動作越來越慢,似乎已經開始露出了疲相,那玉甬香屍明明準備向左攻擊子涵的胳膊,子涵似乎還沒意識到,“他要攻擊你左邊。”我剛說完,子涵的胳膊上多吃六條血道子。
吳子涵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到玉甬香屍這次又想偷襲子涵的腰,我隨即趕緊大喊:“小心腰部,別溜號——”
這回趕上了,吳子涵輕盈的往後一躲,那玉甬香屍撲了個空,我便在旁邊不停的提醒子涵香屍要攻擊的方向,子涵每次都能巧妙的躲開,香屍似乎越來越暴躁,招式都亂了,動作也慢了不少,沒有剛纔那麼敏捷利落。
我太專注了,卻沒發現,肖老、楊燦燦和付馬都在一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眨巴眨巴眼睛,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你們幾個看什麼,我臉上長花了?”
我隨口說了一句。
楊燦燦盯着我看半天,就像看個外星人,“他招式那麼快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燦燦用很詫異的語氣問。
“是很快,我也不知道啊,一眼就能看出來,我這麼弱的人都能看出來,你們應該也能吧。”我看着莫名其妙的大家答道。
“可是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手,只能看到子涵哪裡受傷了,才知道香屍攻擊了哪裡,你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楊燦燦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
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就蒙了,難道只有我自己能看清嗎?在聯想到剛纔的種種,莫不是我要變成香屍了吧,肖老也覺出事情似乎有些奇怪,他湊過來,一張臉貼的特別近,若不是當時那個情景,我得把他當成基佬處理,肖老讓我睜大眼睛看着他,本來有點想笑,但是看見肖老那張嚴肅的臉,我有憋回去了。
肖老有看了看我胳膊的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道:“君揚小友的瞳孔裡有一圈紅線,這是你我都沒有的,我要是沒猜錯,這應該是瞳術的先兆。”
“瞳術是什麼東西?”我詫異的問了一句,一聽到肖老說我是瞳術先兆,連正在跟老蔡纏鬥的白叔都往我這邊撇了一眼,這一分神差點讓老蔡佔了先機,還好他及時躲過。
“瞳術是一種先天練就的本事,後天是怎麼練都練不成的,有人一出生就有,有人是長大後才顯現,還有人是經歷過一些事情激發產生,總之,瞳術是一種很厲害的靈術,最頂層之時,你一個眼神幾乎可以毀天滅地。”肖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聽他這麼一說,擁有這種能力應該是開心的事,怎麼唉聲嘆氣的,我有些想不明白。
“肖老好像不是也別高興啊——”還是付馬懂我,一句話就道出了我的心聲。
肖老的表情似乎很糾結,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憋出一句,“目前我知道,擁有瞳術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而且他們都是一種死法,眼睛將本體吞噬,因爲瞳術的力量巨大,有普通的人根本無法承受這樣強大的靈力,只能被吞噬。”
我哈哈的笑了幾聲,“肖老你真是多慮的,現在還沒怎麼地呢,你就想到我怎麼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人總是要死的,這就是命啊。”
肖老突然想到了什麼,拍了我一下,“君揚,既然你已開了瞳術之眼,你仔細看看那玉甬,應該能找到玄門在哪裡,破了那玉甬,子涵就好對付多了。”
我點點頭,此時的子涵,幾乎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全身是傷,但還是不得不一直纏鬥,我盯着那玉甬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發現他肚臍眼處隱隱的閃着黑光,不知道爲什麼,看一眼,我心裡就確定那一定就是玄門所在。
“他肚臍眼處閃着黑光,是玄門。”我大喊了一聲。吳子涵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只見他不再繼續攻擊,只是一直往旁邊躲閃着,嘴裡嘶嘶的念着咒語,連帶着匕首之上都發出暗暗的藍光,以前我見子涵唸咒從未注意過匕首的變化,子涵念罷,一個敏捷的翻身,越到玉甬之下,玉甬香屍擡起雙手,朝着子涵的頭部攻過去,子涵狠狠的往肚臍眼處刺了進去,只聽一聲悶悶的尖叫,那玉甬的線就像拔絲了一樣,一根根自己全部掉了下來,玉片也都稀里嘩啦的散落了一地,這香屍的護甲殼終於讓我們扒掉了。
肖老滿臉堆笑,朝着我豎起大拇指,“君揚小友,好樣的。”正說着,他瞄了一眼玉甬的樣子,頓時呆在了原地,表情僵住,嘴裡斷斷續續的說:“趙……趙局長?”我也呆住了,難道是東北分局那個被殺的前任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