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我醒來的時候,看看四周。門沒關,大大地開着,正對着外面那方天空。外面早已經是漆黑一片,沒有一顆星星的夜,顯得深沉又鬼祟。
齊叔坐在我的牀邊上,小孩在在我邊上睡着了。小鼻子、小眼睛皺到了一塊兒,睡得香甜極了。
“我睡了多久?”
“也沒睡多久,就幾個小時而已。餅給你,你吃點吧。”齊叔依然做得是大餅,這些天下來,我發現這樣的食物也算是一種美味。但是此時此刻,我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餓,所以我接過來之後,就順手放在了牀頭。
“我爲什麼會這樣?”我努力地回想前一刻發生的事情,我明明還在聞着那塊冰晶,我分明還感覺到體力充盈,爲什麼突然之間,我就會四肢無力地暈倒在地上?
“那件房子陰氣重,你自己身子弱,受不了,所以暈倒了。”
“啊?”那個房子陰氣確實重,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太平間裡陰氣重,這一點無容置疑,但是僅僅停了一口棺材和一個骨灰罈的地方,陰氣能夠重成那樣,確實是匪夷所思。所以,齊叔那樣說,我心裡還是有一些疑惑。
“是我在裡面捉了好多的亡靈,所以那裡才成了一個陰氣聚集的地方。也正是因爲這些亡靈和那塊冰晶的共同作用,他才能夠平安的生下來。”
“有這麼邪門的事?”我由於好奇,從穿上坐了起來。我這一動,蓋在小傢伙肉滾滾的身體,有一部分,就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了。齊叔使勁地給小傢伙掖了掖被角,生怕凍壞了這個小肉球。
“這都是因爲自己學的那些邪門東西。如果不是那些我非要去學那些東西的話,可能這個山上的人,也不會招來殺身之禍。如果不是我要學那些東西的話,我應該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呵呵,這些,都是命……”
“你是說,你學了一些邪門的法術?也就是這些法術才讓你變成了今天這樣?”
“那些東西,嗯……怎麼說了,能勉勉強強算是法術吧,但是都是一些邪門的法術……算了不想說這個話題了……反正我是因爲練了那個,才變成今天這樣的。”
我愣了好久,齊叔不願意再彈這個話題,我自然是不能繼續再問。
“哦,對了,齊叔。那幅棺材?”
“你不用怕,棺材我已經在你昏睡的時候埋掉了。”
“還有那個罈子?你找到了沒?”
說到這個話題,齊叔的眼
神一下又落寞了。比剛纔更加沒有神色,渾濁而沉悶,想一雙死魚眼,散發這腥臭地漂浮在水面上。看上去讓人心疼。
“也許永遠都找不到了……不過,我相信,就算有人拿了他,也不一定能夠走出這片山。”
這到底是一片怎麼樣的山?難道這山上真有這麼多的鬼魅,能夠讓人失去了本性?或者是這山上真有魅惑人的東西,讓人難以自拔?
我處在這樣的一片土地上,而覺得心頭涌起一陣一陣的寒意。
“我老實給你說吧。這個樓芽山,漫山遍野都是白骨,所以即使是白天走在這土地上也會覺得心驚膽戰,如果是心有旁騖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出這裡……再說了,這樓芽山分成了陰陽兩坐山,山中有山,其中有多少東西,連我都不清楚,想要走出這裡?除非有人帶路。而目前,活着的,熟悉地形的,只有我一個人。沒有我的帶領,誰都休想走出這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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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一沉。這山上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雖然感興趣,但是更多的是恐懼。另外,我離開四房村這麼久了,還真的有點想顧盼和小五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齊叔,那我?”
“你放心,我說過,我會帶你出去的。”
“我真的想要離開這裡了!”我心心暗暗地這樣想,這些日子顧盼沒有見到我,估計已經快要瘋掉了吧?此時此刻,她在做什麼?她會不會想我想她一樣的想着我?
我想起這些,心裡就覺得無比的落寞,也不願意再跟齊叔說話了,只是自己一個人低垂着頭出神。
“遭了,好像又有人上山了”我自己一個人想了好久,齊叔的這句話突然讓我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朝着門外望去,不遠處好像有燒的通紅的光亮,這應該是上山的人手裡執着的火把。看那些緩緩移動的火把,這一次上山來的人,應該不少於五個吧。
“會是什麼人,這麼晚上山來了?”我趕緊穿好衣服,從牀上跳了下來。齊叔擔心睡着的孩子,只能把孩子牢牢地系在自己身上。繫好孩子之後,我看他本能地又從枕頭邊取出砍柴刀別在自己身上。看來,齊叔這些年,沒少受擔驚受怕的日子。
“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人!”
我看着慢慢移動的火光,覺得這些人都還不傻。這烏漆麻黑的夜晚,不是打手電筒,而是用火把。這火把也屬陽,火光不僅僅可以照亮,更重要的是還可以趨吉避凶。看來帶他們
上山的人裡面,應該又經常走夜路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還真的讓我有點擔憂。上來的如果都是些壞人,縱使齊叔真是天生神力,恐怕也雙拳難敵四手啊。更何況,他懷裡還抱着一個小孩兒,動起手來,肯定真會有些顧慮吧。
我們就這樣在門口站了好久,看着火把的光芒一點點的向我們移動,我跟齊叔都屏住呼吸,雙目緊緊地盯住像我們移動的光亮。
“終於要來了。”就在那些光芒徹底靠近我們的時候,齊叔抽出了別在腰間的砍柴刀,緊緊地握着,低聲地說了一句。
我沒有什麼東西防身,只能夠回到房間裡燃燒的柴堆裡抽了一隻燒得正旺的柴。這一次,我故意選了一根稍微粗點、長點的,拿着的時候,還故意在手裡揮了揮。
我數了數火把的光亮,應該是四個人。這些黑暗的人影靠近我們的時候,我定睛看了看,還真是這麼多人。懸着的一顆心,也終於可以放鬆些了,如果真動起手來的話,我們不一定會輸!
“衛風,是你嗎?”我還睜大了眼睛,想努力看清楚這些黑影的時候。其中倒有人認出了我,聲音有些沙啞,但是這分明就是顧盼的聲音。
我心裡欣喜若狂,正想朝着顧盼奔去。但是,我轉過身卻發現齊叔看着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怪異的光芒,好像我就是一個入侵者一般。他手裡緊握着的砍柴刀,讓我感覺到了逼人的寒氣,我甚至往後退了兩步。
“齊叔,你別怕。你……你相信我,我不是壞人,他們也不是壞人……剛纔那個是顧盼,我一直給你說的,我的女朋友,他們應該是上山來找我的……你放心他們都沒有惡意……”我看着齊叔緊張的表情,說起話來,嘴角都不住的顫抖。斷斷續續說了好半天,終於把自己嘴邊的話說了出來。
齊叔還是沒有放下戒備,朝着走過的人羣往了兩眼,又朝着我看了兩眼,緊接着往屋裡退了兩步。
“顧盼,是你嗎?”爲了打消齊叔的顧慮,我要先跟他確認,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所以,我朝着走過來的光亮大聲喊。
“是我,是我……”顧盼一激動,聲音裡帶着些哭腔,迅速地朝着我跑了兩步。
“顧盼,你先別動。你們先站着別動……”顧盼遲疑了一下,真的站住不動了。
“爲什麼啊,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啊,我可以幫你啊。如果我實在解決不了,還有倪警官他們啊……”說完顧盼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