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對於無劍門門主的話一點也不奇怪,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注視着無劍門門主,少頃說:“就這樣關上門說話?”
“不錯。因爲大批武林人物已經到了鎮裡,只因力量不足,他們還沒有動手,但最多隻有一天時間,一天以後他們就應該進攻本門了。因此,如果你現在不說,我即刻放水,片刻功夫就可以把洞給灌滿,你雖然在長江中有過一次逃命的經歷,怕也只能喝滿一肚子水去見閻老五。如果你現在說了,可以拖上半天時間,等本座搞清楚了,武林人物也到了。本座不管你,由你自己去求生,是生是死全由你自己做主。你小子應該明白,如果本座有時間,你絕難逃得一命,現在決定放你一馬,也是你小子最好的結果了。”
“最後我恐怕還是難逃一死!”白江悲傷地深嘆一口氣說。
“本座只能做到這一步。”
“爲什麼不打開鐵欄?”
“本座不想讓武林人物追殺。”
“我呸!你個老烏龜想得便宜。”白江突然大怒,手裡的石子又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飛向無劍門門主。
無劍門門主捱過一次襲擊,心裡早有警惕,一覺得不對就暴退,結果還是沒有躲開,腿上中了一石,頓時將他左腿打折,倒在地上。白江手裡似乎沒有石子了,再躬身去挖石子時,無劍門門主已經慌忙爬走了。
“小子,這是你自己找的,可怪不得本座。你死吧,小子。”
洞口立即傳來“嘩嘩”的水聲,等白江看見水,那股水柱已象天河倒瀉一般傾泄而下,足有半洞口。白江想咒罵無劍門門主已經沒有機會,那水在一瞬間就灌滿了洞道,直向洞口廻去。白江無奈,只能再施閉氣調息法,希望能夠等到有人救他,如果天絕他白江,他也只能給淹死在洞裡了。
白江很快進入空靈之境,但外部的影響總是讓他時不時地感受到衝擊,先是給一股大力推向一個洞,堵在洞口進退不得,然後又一瀉而出,如落萬丈深淵一樣直落下去,落進水裡,撞在石頭上,幾乎把他痛得清醒過來。此後一路給水衝撞着前進,撞上不少石頭,不是很重,最多在身上撞出一個痕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給衝到了什麼地方,白江覺得身體給一股水衝擊,在原地動彈不得,不斷旋轉,幾乎將他一身氣血擠壓出體。看看承受不住了,那水柱力量頓減,白江覺得他的身體落進另一個漩渦,又向相反的方向旋轉起來。白江覺得身體上的壓力減輕了一些,十分舒服,原來奔騰的氣血又恢復如初,向相反方向流動。但是,時間一長,白江又覺得這不是好玩的,一身氣血又要透體而出了。
白江很快就有些受不了,要是再這樣旋轉下去,他一身氣血非給甩出身體不可,人自然會像一塊解體的石頭,成爲無數塊。白江腦子裡急謀對策,也不可能一下子想到辦法,在沒有別的辦法的情況下,他只能求助於學過的武功,現在招式用不上,只能用內功法訣。想到內功法訣,白江心裡不由大動,頓時想起刀上另外兩句話:“佛氣玄天開,逆順靜滅省。”前半句自然是說這種功法叫佛氣,想打開玄關穴,甚至天門穴是可以辦到的,後半句“逆順”二字卻很難解,白江一直搞不清楚“逆順”二字放在這裡的意思,更不敢想真的把一身氣血逆運,現在看來,佛氣非但可以逆行,還是打開玄關、天門的必須過程。至於“靜滅省”三字,白江一時難解,也沒有時間去想它,立即調動體內佛氣逆行。初時,白江感覺十分難受,全身疼痛如刀割,好在有漩渦旋轉之力相助,白江很快做到了,卻也不能再感知外物,真正的入定了。
地面上,無劍門千年基業人影亂閃,僅僅片刻功夫,所有人都集中到無劍門門主居住的院子裡,地上站不完,房頂上也站滿了人。無劍門門主站在廳門口,身邊是兩個身材瘦高的道裝老者,一個清瘦,鬍鬚花白,一個長臉,雖是黑髮黑髯,臉皮則如雞皮;再後是一翅排開七個青年,其中就包括了羅家三姐弟,另外四個一個方臉老實,一付誠樸形象,一個矮小,如同瘦猴子,一個長身玉立,身材勻稱,長得十分突出,最後就是代劍鋒和羅天緊挨在一起;四個侍童執劍站在院子裡,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院子裡來了不下百人,分成五方,相互之間界線分明,同來無劍門純屬巧合,或者說是相互監視的結果。
“諸位來得好快!風三,帶他們去洞裡看一看。”無劍門門主等人到得差不多了,先發制人,冷聲吩咐侍童。
“門主真好心計!但僅憑這一點還把我們衆多江湖朋友支不走。”
“李兄的話也許不錯,但今天同來的還有鐵劍門的朋友,他們認識諸位要找的人,我姓巴的是不是支走諸位朋友,他們最清楚。”
“好說。巴掌門最好同行,以免出現什麼意外,我鐵劍門可承擔不起。” щщщ●тт kán●C○
“郭兄如此看得起我無劍門,我姓巴的敢不奉陪。請,我姓巴的親自帶路。”
無劍門主見對面鐵劍門護法長老鏽劍郭懷遠不放過他,其他四方衡山派長老不老道人、峨眉派弟子鐵拳震雲天林五子,以及無門無派的長江一蛟和水匪混江狗金得恨全都拿眼望着他,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如果他真的獲得白江的刀招,也許還會保護白江,不讓五方江湖人物找到白江,現在他是唯恐丟之不及,讓在場的武林朋友去對付那小子。當然,前提是白江還活着,要是已經死了,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無劍門門主自然知道那股水有多大,灌那個洞只是瞬間的事,現在已經灌水半個時辰了,白江即使沒有死,也只能留下半條命了。在場的武林朋友看到白江,給鐵劍門弟子一證實,他姓巴的就解脫了。那時候五方勢力必定大戰起來,搶奪白江那小子,結果如何,那就很難說了,如果真正的打起來,也許他姓巴的還有的是機會。
無劍門門主走下廳堂,直接從鐵劍門和衡山派兩方中間穿過,似乎沒有把衆人看在眼裡,又似乎表示他毫無私心。身後兩個老者,七個弟子全都跟在無劍門門主身後,連四個侍童也不例外。
鐵劍門護法移目跟身後的人對視一眼,見他們也是一臉迷惑不解之色,也不好多問什麼,領先跟在無劍門衆人身後。衡山派、峨眉派、長江一蛟、混江狗所帶來的人也一批一批跟着走出院子。站在房子上的人有五方的人,也有無門無派的人,紛紛躍下地來,或者直接跳巖落進三院,或者插進人叢中去。
無劍門門主來到外院後面的懸崖下面,讓兩老和七弟子留在外面,他等着五方的首腦,親自帶他們進去看清楚。
“郭兄,請派人跟巴某走,那裡地方狹小,容不下衆多江湖朋友。”
“你們留在此地。”鐵劍門護法長老吩咐一句,馬上跟上無劍門門主。
峨眉派林五子、衡山派不老道人、長江一蛟、混江狗各自招呼自己人留下來,自己跟上前面兩人。六個人走沒有多遠,看見一條水渠從崖下草叢中出現,直接灌進對面懸崖下面一個六五尺大小的洞口,不見了。
“怎麼回事?”
無劍門門主大聲自語一句,飛身撲向洞口,毫不顧忌水流,低頭衝進洞口去了。郭懷遠、不老道人、林五子、長江一蛟、混天狗全都跟着衝進洞口,踩水下洞。那水粗有半洞,人站其中有些困難,功力稍微弱一些的混江狗差一點出洋像。等後面幾個人趕到,那道鐵欄已經升上去了,他們毫無阻礙地衝進洞去。洞壁上,以致洞頂上全是溼的,顯示不久前洞裡還灌滿了水。
“門主可是獲得所需之物了?”郭懷遠不懷好意地問。
“好說,如果諸位不來,那小子還經不起巴某的手段。”
“但巴門主還是以水灌了洞。”林五子大爲忿恨地說。
“林大俠是說我姓巴的不應該了?”
“巴門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灌水淹死一個無知小輩不算什麼,只是有一點我老蛟不明白:巴門主如此做法不覺得可惜嗎?所以,這隻有另一個解釋才能夠說得通巴門主這樣做的理由。”
“巴某有個信條: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我姓巴的得沒有得到想要的,各位也沒有證據吧。”
“巴門主雖然讓我們看了這個地方,並不能說明巴門主沒有別的地方關押人犯。”
“郭兄想怎麼樣?”無劍門門主連續聽到兩個人這樣說,他的心火不由大盛。
“本門追殺的人犯,巴門主還沒有能力庇護。”
“他們是本門弟子,希望郭兄三思。”
“郭某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恐怕衡山、峨眉和長江一蛟不會附和郭兄吧!”
“郭某鐵劍門行事向來獨來獨往。”
“如此巴某就接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