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木清風,生於五姑娘山一個普通的苗寨!和一般的小孩無異,既不會通靈也沒有陰陽眼,但是就當父母以爲我會和別的小孩一般可以健康快樂的成長的時候,一切卻改變了:
說這件事之前,首先要介紹寨子傍邊的小河,老輩人都說這小河有些邪性,下去的人沒有一個可以上來的,據說裡面住着吃人的妖龍,所以小河也就被叫做——妖龍河!但是這條所謂的妖龍河的水,卻總是清澈見底,裡面的小魚蝦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正是這個原因,我們幾個半大孩子纔沒有忍住,才偷偷的摸下了河!
等下到河裡我才發現,在裡面的感覺甚至比在上面的感覺還要舒服,多年無人打撈,那些小魚小蝦並不怕人,在我們的光着的小腿和屁股上游來游去,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那感覺不用提多愜意了!趁我不注意,竟然還有條不知名的小魚直接游到我的小弟弟下面,張嘴就咬,雖然不重,卻也驚得我一陣亂竄!
“看水!”幾個小夥伴直接打起了水仗!而那些水花兒則澆了我滿身都是!
“你們真是大膽,看我的!”我舍了那搗蛋的小魚,直接加入了戰鬥!
就這樣,時間就在我們這些一陣陣的歡笑,一點點的胡鬧當中消磨着,不知道不覺竟然到了傍晚!
“清風,快點啊!”
岸上的小夥伴們也在催促我了!
“來了!”
我舉了舉手算是回答,然後戀戀不捨的朝岸邊游去!
而就在此時,我竟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好似跟着我一般,但是等我回頭,除了在夕陽下閃着些許金光的綠盈盈的水似乎什麼都沒有!
“難道我太敏感了?”我不禁喃喃自語!不過畢竟瘋了一天,還是回家去比較妥帖,這時候的阿媽說不定,早已經做好了我最**吃的菜等我呢,“咕嚕”肚子也開始發出了陣陣抗議,於是我連忙加快了速度!
而就在此時,我卻發現自己前進不了了,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和我相仿的孩子,正結結實實的抓着我的腳踝!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更是將我牢牢的盯住了!
“別鬧了,我要回家了!”我說邊努力的甩動自己的腳,以便擺脫他!雖然這個男孩子比較眼生,但是想必也不會離寨子太遠,不然不會和我們一樣也到這裡游泳!
男孩子並不答話,不但沒有撤去手上的力道,反而越來越重。剎那間,我的腳踝就好似被鐵鉗夾住一般!
“你開什麼玩笑?你..。”
不等我說完,那隻手的力道猛然加大,而我也順勢被他帶進了水底!
“救......。”
我想大喊,但是此時來自於四面八方的水,早就無孔不入的擠了進來,而我的喉嚨耳朵甚至是鼻孔裡都充滿了水,我第一的感覺就是想咳嗽,因爲*水,就好似突然長了刺一般,將我的喉嚨劃得亂七八糟,我都懷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說話了!但是就在我要咳嗽的瞬間卻硬生生的憋住了,而是牢牢的憋着最後的一口氣!
雖然我生在大山,但是我們這裡的孩子卻並不是旱鴨子,相反個頂個是游泳的好手,因爲這裡素來雨水較多,山裡更是溪河無數,遇到暴雨有時候會山洪暴發,所以這裡的人,這座山的人都是弄水好手,而寨子更是依山靠大樹而建,並且每一個竹樓都有專門的排水裝置,所以這裡的人對於水,就和自己的親人一般的親切!所以即便到了如此境地,我依舊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我鼓着腮幫,憋着氣,想要看看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而此時的少年卻一邊拉着我的腳踝,一邊頭也不回的衝着河底而去!而此時的我也才明白這小妖河竟然有如此之深,記得剛纔玩耍的時候也就只有齊腰深吧!看來老人們說的不錯,這河果然是有些邪性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前面的男孩子竟然停了下來,那隻空着的手在河底的泥沙裡不斷的尋找着什麼,直激起一陣陣**往外飄散!
很快,男孩子轉身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咧嘴一笑,一嘴的白牙森然而現!而就當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男孩子的一隻手早已經按在了我的前胸之上,猛然一擊。可憐我那最後的一口氣,竟然就這樣跑光了!
不過,男孩子卻並沒有如我想象的一般,直接來掐我的脖子,而是不知道拿出團綠乎乎紫幽幽的東西,朝着我那不斷吞嚥河水的嘴就捂了過去!
自此以後,男孩子竟然放開了我,身形更是漸行漸遠.....。。
而我,也在笑,毫無顧忌的笑,完全不管那肆無忌憚進入身體的水和苦得幾乎不能忍受的水草,只覺得,只有笑,纔是我最應該做的事情!
“清風哥,清風哥”
我突然聽到了小夥伴們的叫聲,餛飩的頭腦瞬間清明,於是想要回答,但是此時的身體卻好似有千斤之重!
“在這裡,在這裡!”我又聽到了許多人的聲音,伴隨着“嘩啦嘩啦”的水聲和嘈雜的說話聲,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張開眼睛的時候,正在自己的牀上,旁邊是哭紅了眼睛的阿媽,和一直看着我的黃婆婆!
黃婆婆是我們寨子裡的巫師,據說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但是很奇怪,寨子裡的人一般都不願意和黃婆婆有什麼交集,好似她是本身就是一個邪惡的象徵一般!但是這些,顯然並不影響黃婆婆的心情,只要誰家有事情,黃婆婆都是隨叫隨到!
“黃婆婆!”我虛弱的叫道!一看這陣勢,一定是黃婆婆廢了不少心!
“孩子,你醒了?”黃婆婆堆起一臉的褶子說道,好似很高興,也好似很驚奇,然後隨即面色正式,將我的父母打發了出去!
我知道黃婆婆有話要對我說,所以我極力的想要坐起來,但是身體卻好似被抽乾了一般,一點力氣也沒有!
“別動,我知道你很虛弱,你點頭或者是搖頭回答就好!”黃婆婆說道!
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是不是有一個少年拉你的腳踝?”黃婆婆說道!
我大吃一驚,黃婆婆怎麼知道?然後我盡力的點了點頭——幅度之小就不用說了!
“是不是那少年衝着你笑?”黃婆婆想了一陣,然後繼續問道!
我慌忙點頭!
“按理說不應該啊,既然他已經朝着你笑了,也就是說你已經吃了水莽草了!那爲什麼還把你放回來?”黃婆婆開始了自言自語!
水莽草?我的心不禁一陣顫抖!從小,我就被灌輸有關水莽草的傳說:據說吃了水莽草的人,就會變爲水莽鬼!並且雖然水莽鬼被稱之爲鬼,但是會永遠滯留於陽間,直到再找到一個同樣吃了水莽草的人來代替自己!難道那少年是水莽鬼?那苦苦的東西就是水莽草?我的天!我原本已經暖和過來的身體,瞬間又冰冷了起來!
“你看你那慫樣?”黃婆婆將嘴一撇,輕視的神色溢於言表!
而就在此時,黃婆婆的大手一抓,我就好似一隻沒有任何力量的小雞一般,被拎了起來!
第一次離黃婆婆這麼近,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黃婆婆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有種別人沒有的東西!
“啊”
我差點被嚇昏過去!黃婆婆的眼睛此時瞪得又圓又大,好似探照燈一般,搜索着我身體上的每一寸!
心也“咯噔咯噔”亂顫,那雙黃橙橙的眼睛,簡直比那少年的笑臉還要讓人害怕,總感覺黃婆婆一個不高興,會毫不留情的將我吞掉一般!
“我明白了!”黃婆婆終於收回了那灼人的黃色眼光,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而就當我還沒有從剛纔震驚的醒悟過來的時候,黃婆婆竟然直接趴地上“撲通撲通”對着我磕起了響頭!
“我.......。”我嘴脣顫抖了半天也只是說了一個字!雖然剛纔黃婆婆的表現有些嚇着我了,但是畢竟人家是寨子裡的長輩,施如此大禮,真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承受能力!
“這麼多年來,我辛辛苦苦的守護着這裡!我真的累了!幸好你出現了,真是老天憐我啊!老天憐我啊!”黃婆婆說完,又衝着蒼天”“梆梆”磕了兩個響頭!
雖然我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心中卻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黃婆婆的這份大禮,不是那麼好要的——雖然這份禮我一直都沒有想要過!
而黃婆婆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孩子你知道嗎?你的眉心中有一個東西,而正是因爲這個東西,即便你吃了水莽草,水莽鬼依舊不敢拉你充當替身!但是這東西卻是個亦正亦邪的東西,此時你還小,所以邪性還沒有發出來,估計要是以後發出來對你的影響也不會小啊!”
“東西?”
我的心又一次劇烈收縮!
“不過要想壓制這個東西,也不是沒有可能!”黃婆婆狡猾的一笑!“那就是...當我的徒弟!”
我那個去!饒了半天就是讓我當巫師啊!一想到寨子裡的人對黃婆婆的眼神,以及剛纔黃婆婆那奇怪的模樣,就是說出個大天來,我也不當這個東西!
“不當”
我回答的相當的乾脆!此時的我已然恢復了一些的力氣!
“那你可要想好!這個東西可是個邪惡的種子,要是誤了時候,別說是我,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你不得!”
而最後的一句,黃婆婆則直接湊到我的耳邊,一股腥臭直撲我的鼻孔,薰得我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雖然此時的我肚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吐不出來!
幸好黃婆婆靠近我的時間並不長,而是站起身,若無其事的拍了拍原本就沒有土的衣服!
“木家的,快進來!清風也要吃些東西了!我也該走了!對了”黃婆婆小聲在端着飯碗的阿媽的耳邊說着話!
“那樣會不會......”阿媽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一定要聽我的!”黃婆婆堅定的說道!
“好吧!”阿媽終於點了頭!然後黃婆婆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直接就走了!
然後阿媽將手中那香噴噴的麪條放在了離我很遠的桌子上,然後順手抄起地上的掃地笤帚,劈頭蓋臉的就衝我砸了下來!
一邊打還一邊說,“還不走?還不走?”
而此時的我也才明白,原來這個老傢伙竟然騙我阿媽——只有依靠胖揍纔可以趕走我身上的惡鬼!想到這裡,我不禁銀牙咬碎!
“老傢伙,我決不當你徒弟!”
《鬼道神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