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面的空氣真是好，可是天氣灰濛濛的，是個陰天，大霧朦朧，過往的就我們這一輛麪包車，張哥走了過來，給我遞根菸，“哦，張哥，不會這個，謝謝。”
司機師傅叫張寶賢，是九成和大洋專門聯繫的一位專用師父，以前是個開黑車的，曾經當過兵，最可敬的是和越南人幹過仗，身上還有幾處傷疤，爲人豪放客氣，但是不太多言，和九成大洋玩熟了後，也就跟我熟了，我們臭味相投，都是些喜玩鬧的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朋友。
張師傅點了一根菸，“哎呀，今兒這天不是很好啊。”
九成邊提褲子邊說，“是啊，這天死氣沉沉的。”
張師傅吐了一口菸圈，“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見過牛師父出山，難道這次遇到什麼大傢伙了？”
“張哥所言沒錯，此次遇到大傢伙嘍。”
“牛師父能給說說看嗎？雖然我當過兵，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是現實總是讓人改變。”
“張哥，你這話說的沒錯，我們這次遇到了大糉子。”
張哥一驚，“大糉子？你是說殭屍？”
“對啊，殭屍，而且還是個不一般的殭屍。”
張哥笑了一下，“曾經在中越邊界上，就鬧過這東西，雖然我沒見過，最後聽說是一個連的戰士，用火焰噴射器給搞死的。”
九成也有些好奇，“哦，有這等事？”
“我還以爲他們是忽悠人，看來還真有這東西。”張大哥遞給九成一根菸，九成點上，幾人靠着車，歇一會。
大洋提起褲子跑過來，“張哥，你一直說你跟越南人打過仗，給咱講講唄？”
“那有什麼好講的。”
“你就講講唄，我一直都很仰慕你，哎呀，張哥，就當給我們解悶。”
“行行行，牛師父也在這，我就說說，說說。”大麻和瘦子一聽有故事，尿了一半便跑過來了，李莫溪小解完也過來了。張哥猛吸一口煙。
“78年，我還是個毛頭小夥子，才17歲就參軍，本以爲能混個好前途，沒想到，剛一年時間，越南人竟然公然宣佈，將我國領土化爲他們的，而且還叫囂着，不懼怕與中國開戰，鄧副總理是個暴脾氣，宣佈讓許世友將軍帶軍，隨即，便爆發了對越保衛戰。”
“我在主力師163部隊，立即被髮往雲南邊界線。開始，由於我軍兵力不到位，指揮系統無軍械導致指揮混亂，還有對地形的不熟悉，前面幾場戰役可吃了大虧，被越南鬼子追着屁股打。一個月過後，先後部隊進行部隊強化，整理，聘請當地嚮導搜索地形，對越南鬼子實行反擊。”
“越南人就是一盤散沙，只要能打得過，就張牙舞爪，肆無忌憚，可沒一個月，我軍全線反攻，每天幾千門大炮無休止的轟炸，鄧副總理指示，務必要最短時間解決戰鬥，打擊越南的囂張氣焰。”
“那天，我們向前好不容易推進了二十公里，一個小連隊在前面做搜索視察任務。到了一個村，那些村民表面看起來對我們很好，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喝的，我們的戰士也很好客，覺得戰爭是軍人的事，跟平民無關，可是前腳剛走，後面就抓起機槍掃射，那些孩子，小小年紀，趁你不注意，就往休息的人羣中扔顆手雷，食物裡下毒，水中下毒，故意帶錯路，就這樣，有無數軍人死在這幫平民手裡，可對這些平民你又沒辦法。”
“上面嚴格下令，不得殺害無辜平民，部隊將此事報告上去，上面只是一句話，自己想辦法。反正都是要死，還不如死一部分人，讓大部分人存活，這就成立了前線清掃部隊，而我就是清掃部隊裡的一個。”
“所謂清掃部隊，就是屠殺部隊，所到之處必然殺的雞犬不留，死在我槍下的平民不計其數，可我並沒有因此內疚，反而自豪，對於你們這些沒參加過戰爭的人來說，這就是道德淪喪，可對我來說，要想活命，就得讓對方先死，這就是不爭的事實，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對於現代的年輕人，站在自己角度去評論戰爭，真的是......”張哥說的有點激動。
“後來，一路打到距離越南首都紅河不足20公里，迫於國際壓力，前線停戰，越南被打怕了，必然妥協。”
“我們對於越南的反擊戰打出了中國的威風。記得有一次，在清理一個村莊時，我們連隊放過了一個未滿5歲的孩童，可就是這個孩童，出去報信，結果大批的軍隊趕來，槍子打完了，用手雷，手雷沒了，就拼刺刀，白花花的刺刀將你圍住，可是越南人拼刺刀的技術差的太遠，我們這支部隊是經過抗日戰爭的洗禮，對於拼刺刀那可是老手，剛開始，心想這一下三個人圍住我，死的渣都沒了，可沒想到，這幫鬼子簡直爛的掉渣，我一個上去單挑三個，越南人反應太慢，我身中三刀，沒到要害，三個越南漢子楞是讓我穿了串。後來我受傷躺在死人堆裡，睡了兩天，大部隊到的時候，一個伙伕發現了我，保了一條命。”說到這，張哥滿臉的自豪。
在這聽着張哥講講故事，歇息一會，張哥抽了兩根菸，“好了，上車，走了。”
可是看到如今的張哥，爲了生活，不停的忙碌着，心裡不免有些心酸，對一些參加過戰爭的軍人後續問題，我們國家還是有點差勁。
“那張哥，你後來退役了，國家沒有安置你嗎？”我多嘴問了一句。
“唉，別提了，咱們國家人口基數太大，哪能人人都安置呢，你看那些參加過抗日戰爭的老兵，他們很多都沒有安置，溫飽都沒有解決，我還好意思問國家申請安置，罷了，罷了，趁我現在還能動，能掙就掙吧。”張哥的心態還是很好的。
我笑了笑，“聽九成說，張哥打完仗回來不久，便退役了，可是由於戰爭環境的問題，很難融入生活，幾句話不對勁，就要上去幹，爲這還進了幾次看守所。”
張哥哈哈一笑。“你小子這也知道，是啊，人在一種殘酷的環境待久了，忽然來到一個和平舒適的環境，倒還不適應，因爲腦袋裡整天就是生死的問題，有時候就像着了魔一樣，兩句話不對就大打出手，爲這，心理醫生沒少請。”
大洋湊上前，“張哥，那你可得擔待，我要是得罪了張哥，你可把我當個屁放了。”
“說什麼呢，混小子。”
“張哥，你還是歇歇吧，你開了一晚上車，可別把我帶溝裡去了。”張哥可有意見了，“當年在部隊，每天急行軍，我一個人開車一跑就是一天一夜，把你這一晚上算啥，那時候周圍還不停的有敵人的搜索部隊。”
我有點納悶了，“哎，大洋，你啥時候學會開車了？”
“我一直都會啊。”九成也有些驚訝，這小子隱藏夠深的。
“不是，我在學校早就學會了開車，在這沒車開，你們咋知道我會開車呢。行了，張哥，你休息會，我來開，等會你換我。”說着大洋上去發動起來，“都上車了。”
到前面的一個小鎮子，我們下來吃了飯，補充了水源，便繼續給成縣趕。
等到了成縣時，已經天黑了。我讓張哥在成縣等我，因爲去高莊的路不好走，張哥這車還蠻新的，不想糟蹋，我們走去就行。
張哥說什麼也要跟我去，長長見識，說不定還能幫什麼忙。我仔細一考慮，一個有着戰爭經驗的人，一定有着尋常人沒有的警惕，說不準還能幫上什麼忙，最後把車停在成縣，我們七人便去了高莊。
連夜趕到高莊，還沒到高莊，便被突然衝出來的一行青年小子，拿着八卦鏡，符紙，糯米連貼帶撒。
“幹什麼玩意？”我大吼一聲，哎呀給我鬧的。
忽然聽見有人說，“他們會說話，看來不是殭屍。”這才鬧清楚，這是高莊保衛隊。
領頭的是羋原的兒子羋龍。
羋龍一見九成，可看見救星了。“哎呀，九成師父，你可來了，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剛纔不好意思，快請，快請。”
“你們這事幹啥呢？”
“村裡鬧殭屍，我們這幫年輕人可要擔起責任，保護村裡人的安全。”
“就憑你們幾個還想鬥殭屍，趕緊回去歇着吧，別又被殭屍打了牙祭。”本來就有幾個膽小的，硬是讓羋龍攛掇來的，九成這樣一說，說啥也不幹了。
“嘿，嘿，你們別走，別走啊。”
到了羋家，羋家一家老少趕忙迎接，一看見李莫溪，頓時不高興了，“你們咋又來了？”九成趕忙解釋，“這是我師父帶來的，做事要有始有終。”羋原看到我，這才消了氣。
“原來您就是牛師父，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羋原看來日子很不好過啊。
“不用客氣，我是來給你們解決麻煩的。”
“唉，村裡人現在是寢食難安哪，被這殭屍鬧騰的不行啊，村裡每天都有牛羊失蹤，嚇的晚上沒人敢出來。這幫年輕人勸不住，非要組織什麼保衛隊，出去巡邏，擋不住也沒辦法，可是我那混兒子，你可別提了。”
“行了行了，既然我來了，就給你們一個交代。”
羋家看到救星到了，連夜燒火做飯，先讓我們吃飽喝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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