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鴻丟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他腳下一跺,整個人沖天而起,居然直接破開大廳屋頂衝了出去,眨眼間幾個跳躍便沒了蹤影,跑的倒是快。
“那混賬東西肯定是故意的!”
看着駱鴻將大廳頂上撞破了一個大洞,藥癡頓時氣惱的說道。
慕無心之前在這裡毀了駱鴻的刀,又將他懟的話都說不出來,駱鴻無法反駁,可心中又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只能靠這種方式來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
面對這種跟幼稚園小孩子打架沒什麼差別發泄方式,慕無心除了翻翻白眼以示不屑以外,也沒多說什麼了。
慕無心走到了院子外,先是給那些暗衛送了療傷的靈丹後,便與藥癡去了書房。
書房內,慕無心坐在會客用的桌子邊,而藥癡坐在她對面。
“好了,現在那駱鴻也惹到我了,你可以跟我講講這個人,還有他跟你的恩怨了吧?”
慕無心剛坐下,便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她瞥了眼藥癡的左腳,“你這腳就是他今天弄傷的?”
“他偷襲我的!”
藥癡果斷糾正了一下慕無心的措辭,隨後他忍住心中對駱鴻的反感,開始跟慕無心介紹駱鴻這個人,他道:“想必你也知道太陽宮,那是一宗二宮七裡‘二宮’之一的存在,太陽宮的人專攻修煉一途,近些年來也出了不少驚才豔豔的天靈師,現在聖院龍鳳榜第二,就是太陽宮的人。聽說那傢伙還不是太陽宮裡年輕一代的最強高手,最厲害的那個被太陽宮當寶貝似的藏在宮裡,暫時不肯放到聖院裡去學習。”
“而駱鴻,就是這樣一個強大宗門裡的太上長老,地位崇高。”藥癡說到最後,不屑的撇了撇嘴,“但實際上,他今日的地位,都是他那個好哥哥用命去換的,具體的我也不說了,都是些陳年往事,說了也是浪費精力。”
聽着藥癡這不耐煩的聲音,慕無心瞥了一眼藥癡,她敏銳的發現,藥癡雖然嘴上對那些陳年往事表示不屑與不耐,但他在提起駱鴻那個所謂的“好哥哥”時,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帶着滄桑。
“駱鴻雖然是太陽宮的太上長老,但實際上實力也一般,也就是個八品天靈師,而太陽宮的那些太上長老,其實都是九品天靈師,最厲害的那個半隻腳都踏進了十品的境界裡,所以說駱鴻算是太陽宮內最差勁的太上長老了。”
藥癡提到駱鴻,語氣就不善了起來,“只是,就算實力差勁,他的身份也擺在那裡,所以無論他怎麼行事荒唐,太陽宮也會爲了顏面而維護他——當然,這必須要在太陽宮的容忍範圍之內。像是他今天偷襲我、挑釁我一事,若我不依不饒的去鬧,太陽宮估計會偏向於我,而趁機削了駱鴻太上長老的位置。”
“藥癡的面子居然這麼大?”聽到這裡,慕無心腦海中的藥靈詫異開口了,“爲了這種偷襲的小事上門去鬧,居然能讓一個‘宮’級的宗門向他服軟,轉而教訓自家的太上長老?”
“可惜藥癡不會那麼做。”慕無心用精神力回道,“若他真有心那樣做,駱鴻也就不會那麼囂張了。”
說着,慕無心瞥了一眼對面的藥癡,只見藥癡提到駱鴻是‘太上長老’一事時,雖然帶着厭惡,但語氣中也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裡頭,帶着深深的嘆息。
“總之,這駱鴻雖然身份尊貴,但行事囂張,早已讓太陽宮中許多人對他心生不滿,若是他再想對你做什麼,你就搬出藥心或者是我,他就不敢繼續囂張了,畢竟他雖然行事魯莽,但也有些眼力勁,不敢亂得罪人。”藥癡說道。
聽到藥癡這話,慕無心眼底暗光一閃,也沒說什麼,只是她腦海中的藥靈再度開口了。
“我怎麼感覺藥癡這話,有點是想讓你息事寧人的味道在裡頭啊?”藥靈疑惑的說道,“藥癡也清楚你的實力,若駱鴻真敢惹你,你也有辦法整的他連骨頭渣都不剩,但藥癡卻強調讓你搬出藥心之類的話,明顯是隻想讓你把駱鴻嚇走,而不是教訓走。”
藥靈的話,慕無心並沒有做什麼評價,她只是繼續聽着藥癡說話,卻發現藥癡在說完那些話後,便不再開口。
慕無心見此微微挑眉,她主動開口道:“你和他的恩怨——怎麼不說?”
藥癡聞言,先是神情一滯,隨即裝作大方的樣子,無所謂的擺擺手,他道:“陳年往事罷了,也沒什麼好提的。”
“哦。”
慕無心聞言,也不再繼續追問,她從幽篁鐲中拿出一盒藥膏遞給藥癡,她道:“用這個外敷吧,如果沒有傷及骨髓,你明天就能好了。”
“嗯?這是新藥?”藥癡聽到慕無心將這藥膏的藥效形容的如此迅速,他有些詫異,接過藥膏後,他打開聞了聞,隨即眼前一亮,問道:“我能拿去研究一下成分嗎?”
“隨意。”慕無心淡淡道,她瞥了一眼藥癡的左腳,“如果你願意讓自己多當幾天跛子的話。”
藥癡聞言,頓時老臉一紅,他尷尬的咳了一聲,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這藥我會好好敷的。”
藥癡認識慕無心也有一段時日了,他在慕無心手裡也拿過不少藥,但無一例外,只要是慕無心做出來的藥物,他根本就研究不出來其中的成分,這點讓他極爲鬱悶,同時也對慕無心的醫術極爲崇敬。
這次慕無心對他說的話,也是在提醒他,這份藥膏他估計也是研究不出來成分的,還不如拿去敷傷口,所以藥癡纔會老臉紅了——
畢竟他一個在外人面前被推崇的老前輩,卻在慕無心這邊屢屢吃癟,也不是什麼好聽的事。
收了藥膏後,藥癡見沒事了,也就不再打擾慕無心,告辭之後就離開了。
而慕無心等藥癡離開後,便回房看了一下無常,她剛進臥室,就看到無常朝她跑了過來,抱住了她的腿,然後關切的問道:“大姐姐,你沒事吧?剛剛那個叫駱鴻的人,沒有傷到你吧?”
說話間,無常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涌動着一陣讓人難以察覺的暗波,帶着絲絲寒意,侵入骨髓。